第12頁 文 / 光洵
田青想想也有道理，歎了一口氣，說：
「好吧，就聽你的。」
李奇鬆了一口氣，還好勸得動這條蠻牛。
只是小學妹會在哪呢？
無語問蒼天。
☆☆☆
一夜無眠的蘇瑕，滿眼血絲地坐在童淨荃床前發呆。
打完電話後，她整個人呈虛脫狀態，但救護人員到時，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直叫著要救小荃，情緒非常激動；到了醫院，醫師幫她打了一針鎮定劑，她才平靜下來……睡了不到兩小時她又被惡夢驚醒，之後就一夜無眠……
蘇瑕托著腮，說什麼也不相信童淨荃會自殺。
醫生說還好及時送來，洗了胃後就沒什麼大礙，但會昏睡一陣子。
還好人救回來了，不然她怎麼對得起姐姐跟姐夫呢？蘇瑕心有餘悸地想。
已經七點了，蘇瑕看著手中的表，心想該為自己和小荃請假，礙於醫院不能用手機，她到走廊上打公用電話。
打完後，蘇瑕到浴室沖沖臉，心想小荃還沒醒來，先去買點東西殿殿肚子。
買了早餐、報紙，在回醫院的途中，蘇瑕仔細地回想童淨荃最近的行為舉止。
這就是她苦惱的地方，小荃最近根本沒什麼不對勁，就連昨天才遇到的教練也是直誇她。
投降啦，居然出這難題給她。
沒辦法，只好等小荃醒來再說了。蘇瑕幽幽地歎了口氣。
回到小荃的病房，看她還未有轉醒的現象，蘇瑕只好先看報紙。
「呃……」童淨荃發出一絲微聲響。「水……我要水。」
一聽到童淨荃的聲音，蘇瑕趕緊倒了一杯水，扶起她，慢慢地餵她喝。
喝完後，童淨荃睜開眼，看見白牆、白床、白窗簾，就知道自己自殺未遂。
她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小阿姨，對不起……」
「沒關係，人沒事就好。」蘇瑕抱著她，緩緩地流下眼淚。
「小阿姨，對、對不起，你別哭了。」童淨荃看她哭了，自己慌了手腳。「小荃，」蘇瑕看著她的眼睛。「你願意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小阿姨，我、我不想講。」童淨荃低下頭。
「沒關係，我瞭解。」蘇瑕安撫地拍拍她的手。
小荃不想說，她不願勉強。
「你現在什麼也別說，好好地睡一覺吧。」蘇瑕扶她躺下，並對她一笑。「謝謝小阿姨。」
過了一會兒，直到童淨荃發出細微的鼾聲，蘇瑕才拉出旁邊的小床，補眠去。
☆☆☆
在童淨荃的堅持下，當天她們就辦理出院回家，蘇瑕還特地下廚。
看著小阿姨為自己忙進忙出，童淨荃的眼眶紅了。
「我想應該可以吃吧，不過飯前先吃健胃散好了。」對於自己的手藝，她倒還有自知之明。「不用了啦，有小阿姨的愛心，我想味道一定很好。」她說完便拿著飯碗，靜靜地吃了起來。「小荃……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但請你別再這樣了，好嗎？」
「我不會了，我傷過一次心，再也不會傷第二次了。」童淨荃平靜地說。因為她心裡，已經決定好怎麼做了。
看著童淨荃那麼平靜，蘇瑕不安極了。
一個剛輕生的人，說話該不會這麼平靜，但說好不過問的情況下，蘇瑕只能讓心中的不安逐漸擴大。現在也只能祈求一天別再出什麼亂子，不然她只好求助姐姐、姐夫了。
而這也是她最不願走的一條路。
第五章
今天早自習的練習童淨荃還是沒來。
昨天既沒等到人，自己又沒睡好，田青疲憊至極，但更擔心童淨荃。
連著兩次練習沒來，這可是小荃從來沒有的紀錄。
李奇看著田青的落魄樣，心裡知道再不開導他，教練可是會直接扭斷田青的脖子！
「喂，阿青，拜託你專心一點，教練快抓狂了。」李奇眨眼提示著。
明天就要比賽，中午就要出發，現在這僅剩的練習時間分秒必爭，但田青還這樣，真是不太妙。
「我，我很擔心啊。」田青無奈地說。
「我也知道，但你這樣下去，我們明天怎麼辦？難道靠我一個哦？」
「唉……」
「唉什麼，我才要唉咧。算了，我們再打電話給小學妹好了。」
「再怎麼打她也不會接的。」
「我也知道，但不打你又死氣沉沉的。你們兩個……我真不知道怎麼說。」
先前的誤會雖已解釋清楚，但這次又來個更大「攤」的。
抱怨歸抱怨，他還是替田青打了電話。
電話嘟了半天，還是沒人來接。
「喂？」是個女生。
老天，有人接了！李奇興奮得快死掉了。
「小學妹嗎？我是李奇，昨天的事……」
「李奇？！不會吧，你是李奇？！」顯然地，對方比他還興奮，那……就不是童淨荃了。
「你……我……」對方興奮得決缺氧了，連話都說不清楚。
「請問你是哪位？我找童淨荃。」李奇小心翼翼地開口。
「我？我是童淨荃的同學。你找她嗎？她不是在籃球隊嗎？」
「喔，那你怎麼會有這支手機？」
「我在垃圾筒發現的。我很喜歡你耶……」女孩仍自喋喋不休。
噢，天呀，小學妹居然把手機丟進垃圾桶！？難怪田青打得要死要活的都沒人接。李奇頭痛極了。
「怎麼了？」看著李奇臉色發青，田青不禁擔心地問。
「噓。」李奇比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這位同學，謝謝你，拜拜。」
「怎麼了？」
「小學妹把電話丟進垃圾桶了，我看這次真的非常棘手。」
聽了李奇的話，田青更喪氣了。
「不行！」田青猛然站起身來。「我還是要去她家一趟。」
「阿青，你別鬧了，我們中午就要走了，別的不說，你也得看著教練的面子上，先比完賽再說。」李奇趕緊對他曉以大義。
「我，這……」田青這下真是難以抉擇。
「阿青，聽我說，小學妹不想理你就是不想理你，她不和我們見面，我們怎麼找還是找不到。我們先比賽再說，今天晚上我們還有時間，再打到她家看看，好不好？」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田青無奈地說。
看見終於說服了田青，李奇大大地鬆了口氣。
「說不定她等一下就會趕來了。」李奇抱著一絲希望。
「但願如此。」田青低吟。
是呀，但願如此。
☆☆☆
中午，童淨荃還是沒來，看著田青垂頭喪氣地上車，李奇看了真是於心不忍。
一路上，整車安安靜靜地，可能是早上被操慘了，連說話也沒力氣。
住進了飯店，洗了澡、吃完飯，聽完教練的精神訓話，大家都乖乖地進房間看電視或睡覺，沒有人想去逛逛台北的夜世界。
大家都太重視這場比賽了，想好好地養精蓄銳。
畢竟，這場比賽太重要了！
「阿青，現在有什麼打算嗎？」眼見其他兩位室友都沉沉睡去，李奇放心地問。
「還能怎麼辦？」田青苦笑著。「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你說得很對，比賽還是最重要的，我不能因為自己心情不好，就害了全隊。」
李奇看著田青，覺得他變了好多，會多為人想，也不會意氣用事了。
看來，小學妹真的對阿青很重要。
鈴……鈴……田青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田青。」
「我是童淨荃。」
「小荃！」田青高興地叫起來，又覺得自己太大聲，便小聲地說：「你跑到哪去了？我找你找好久！」
「找我幹嘛？你不是目的達成了嗎，怎麼還會需要找我？」口氣中，有著明顯的冷嘲熱諷。
聽著這麼尖銳的口氣，田青呆了呆，有點不相信是自童淨荃之口。
「你先等一下。」轉過頭，他對李奇說：「是小荃打來的，我到外面接。」
看到李奇點了點頭，田青走到走廊上。
「小荃，我想你必須先聽我解釋，我……」
「不用了。」童淨荃冷冷地打斷他。「我今天已經徹底想過了，我們……還是分手吧。」
「什、什麼！？我不要分手！」田青驚叫。
「不分手又能怎麼樣？」童淨荃激動地打斷他。「你認為你傷我傷得還不夠重嗎？」
「小荃，我知道我很抱歉，雖然我的動機是錯誤的，但是我是真的喜歡你！」田青急急地喊。
他知道他的聲音太大，但他什麼都不管了。
「喜歡我？田青，你真讓我心寒，明明就是騙了我，還能這麼臉不紅氣不喘地說。」
「小荃，電話裡說不清楚，等我回高雄再說好嗎？」田青著急地說。
「是嗎？我倒覺得我說得很清楚。」童淨荃冷笑。「我們還是分手吧。」
「我不要！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解釋！？」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解釋？你就這麼死皮賴臉的嗎，何不讓我們好聚好散？」說到後來，童淨荃已有些哽咽。
「我死皮賴臉！？好，小荃，既然你提了分手，我也不再多說什麼，就……就讓我們好聚好散吧。」田青心一狠，逼著自己說出了最不想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