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倌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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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總管,咱們這回日子不好過了,得想個法子斗整那娃兒,保住咱們的權才行哪。"
"蠢材!你以為我這大總管是幹好玩的啊。哼!那何雲小子一夜之間成了個娘兒們,居然還把咱們的爺兒迷得暈頭轉向成日把她帶在身邊,如果我不先下手為強,恐怕要栽在她的手上。"
"早知道咱們別和她作對結仇就好了。"大魯滿心的悔之莫及。
"嗟!"江風懷捻捻鬍鬚,奸狡的他不相信鬥不過一個沒帶把兒的娘們!
"逍遙號'約莫兩日後靠抵江南岸,這一停泊至少得耗上許多時日,如我揣測不差的話,爺兒應該在別業忙他的大志,這不正是咱們除掉那娘們的好時機?呵呵呵,想鬥垮我不是容易的事。"
誰礙了他的好路子,他就要誰去和死神搏鬥!
他活了大半輩子,雖然是個老奴才,但是他可是主子們最倚重的,亦是顯赫王府裡掌管一班小僕小奴的大總管。
他必須在那娘們捉他小辮子之前把她攆除掉,永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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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三十一年五月
富麗奢華的"逍遙號"停泊靠岸,讓船上眾賓客自由玩樂,三日後啟程開舵,預定半月餘轉回北京城,結束此一尊榮行旅。
跟隨海灝的一干人從,來到臨宣老王爺的"天驕別業"暫歇片刻。
天驕別業平日只有幾個奴僕和侍女以及若干兵士鎮守,海灝之所以下榻於此,是因為他的海灝霸權即將採購一旅特殊軍艦以擴展版圖,以助二阿哥胤祁的江山大統志業。
"江總管,挑兩個伶俐些的侍女給夢雲使喚,今晚我的寢房不需侍婢同候。"
"喳。敢問貝勒爺,夢雲姑娘是否侍寢?或是另有安排。"江風懷彎下腰桿,暗裡偷瞥一眼海灝身邊教他氣憎的夢雲。
"不必為夢雲安排歇處,我的寢房就是她的歇處。"海灝揮了下手,示意他該退下了。
書齋只餘海灝和夢雲兩人,海灝一面審查公文,一面淡道:"沖杯春茶來。"
"哼。"夢雲不但翹高鼻尖,粉嫩嘴唇也噘噥得老高。
他抬起眼,不解的問道:"何事惹你不悅?"
"哼。"她想捶他啦。
"夢雲!不許你恃寵而驕。"
"沒有寵哪來的驕?哼。"
"究竟鬧什麼脾氣?"
"不用管我!反正貝勒爺有的是侍婢,夢雲不過是眾多侍婢之中微不足道的一個。我早有自知之明,只是料想不到貝勒爺的每一處別業都藏著侍寢的姑娘,貝勒爺可其是風流貫公子呵。"
"你是唯一敢在我面前表現出醋勁的女子。"他低低的笑了。
承蒙他召寢的女子何幾啊,想飛上枝頭做風凰的更是難以數計,但是她們只敢把醋意放在心中,不敢置一不滿,因為生怕令他不快,生怕遭受了冷落,所以個個對他言聽計從,個個溫柔婉約,就只她這麼一個喜歡招惹他氣惱的別緻女娃。
的確是個別緻的女娃,今他的眷寵似乎欲休不止、欲罷不能了。
"幹麼笑得這樣曖昧?"夢雲怒氣沸沸的直瞪他。
"過來。"海灝命令道。
她想違抗,可是又好奇著他意欲如何,所以她走了過去,僵立在他面前。
"你要揍我,是不?"她嘟著唇,有點兒使潑撒野的目露駭光。
瞧著小人兒因為惱怒而漲得暈紅的臉兒,他邪勾了笑,一把抓過小人兒的身子,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我是有過荒唐的日子。也的確獵艷無數,但是那時我尚未遇見你。"
"現在你遇見我了,也'要'了我了,那麼你還需要一大堆胭脂紅粉嗎?我在你的心裡有沒有位置?是全部或是一點點的位置?這位置會不會被取代?"夢雲的翦水幽眸錯雜著既期待且慌懼的神情。
"我無法給你確切的答案。"海灝依然是淺笑待佳人,眉眼之間儘是浪狂之色。
她氣的!
海灝貝勒根本就是玩她的!他只是喜歡她的身子,沒一點兒的真心嘛。她用手指頂頂他的心口,委屈極了的瞅著他。
"我的身子會變老、變醜,甚至過度豐腴,到那個時候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畢竟皮相好看的姑娘多得是。"
"你以為呢?"
他仍是一臉可恨、毫不在乎的撇唇勾笑!
夢雲忽地哭出了聲,兩行清淚像決堤的水壩子,洶湧急促的滑滿兩腮嫩頰,她一面哭,一面硬咽的怒罵他的寡情冷心。
她的手握成拳捶打他的肩頭,她的身子在他腿上蹭動起來,存心要他吃痛、難受。
海灝的確難受極了,但是他的難受不是由於她的捶打,而是這小人兒正不自知的誘發他的情慾。
"別動!"因為極力的克制,他的深眸現出痛苦的渴求,強猛的男性悸動己然蓄勢待發。"否則我就在書齋、就在光天化日之下立刻佔有你!"
"這兒又沒床榻,怎麼'要'我?"她才不會被他威脅呢。
"是嗎?"海灝輕逸出溺愛的笑。
看來他應該拿出大丈夫的氣魄,否則這小人兒恐怕會欺到他頭上來。
即使他非常、非常的伶惜她,但是也絕不容許她的任意妄為。
他要她徹徹底底的臣服於他,徹徹底底的以他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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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了。
愛上她是否意味他即將陷入萬動不復的深淵?!世上的如花美眷何其多,難道他會執著一美眷,與她偕老?
而這是否太乏味、太無趣了?
無論如何,他決定一試————
第八章
天驕別業的後園子,一名身穿綠農的女子忿忿的採摘滿園的花卉,她摘了滿地,然後洩憤似的以足尖使力的跺碎。
"該死的!"她哎牙切齒,滿腹難解的怒火。
"千萼姑娘。"江風懷誕猜老臉,朝她直笑。
一見是權權大勢大的大總管,林千萼趕忙躬身,有札的問好。
"千萼姑娘何事煩心哪?"他不懷好意的故作關心。
"奴婢哪有什麼煩心事。承總管垂詢,謝道了。"雖然她是海灝貝勒的侍女,但只不過是遠離北京城被擱署在別業的低下婢女而己。
即使是臨宣王府伺候貝勒爺的侍女也僅僅是個婢,更別說她是往外近遣的小婢了。
但是她不甘心哪。
海灝貝勒雖然很少、很少才下江南,可他的人只要下榻於此,一定是命她侍寢啊!名分上她是婢沒錯,但是實質上她在天驕別業的身份僅次於主子哪。
能夠被海灝貝勒點上名,為他更衣沐浴已是恩寵,更甭提她是伴君側的陪睡婢女。
然而盼啊盼了一載,好不容易等到爺兒回來小憩,居然侍寢的不是她!教她如何不想……
早早看穿她心思的江風懷樂在心頭,他假意歎息、搖頭,一臉替她不值的捶掌道:"我說千萼姑娘啊,原本爺兒這趟來是打算帶你上京的……"
"江總管可是誆我?貝勒爺當真有這心思?"千萼驚喜得差點哭泣。
"依著千萼姑娘較好的面貌和狐媚的身段,咱們爺兒原也有意將你正名。"
"正名?"她緊張的吞了下唾沫。
"是啊。雖然千萼姑娘出身青樓,萬萬不能受寵得恩賜,雖然福晉王妃的名分不可得,但是弄個小妾的名分倒是不難。"
"貝勒爺當真要納千萼為妾?"那麼她豈不是人人稱羨的女子了?即使是海灝貝勒的妾,也是挺尊榮的哪。
"唉,原本是的……"江風懷咳聲歎氣的表情作足。
"此話怎講?"千萼揪緊了手中剛剛揉摘下來的紅花。
"上回……約莫是年未歲初,我親耳聽見咱們爺兒對千萼姑娘唸唸不已,直誇千萼姑娘是最使他滿足的侍婢,直說他忘不了你,要納你為正式的妾,我這就想著應該如何巴結千萼姑娘,應該如何奉承妥當,但是半途殺出了程咬金來,唉。"
"江總管說的,可是這回隨著貝勒爺前來的何夢雲?'
"可不就那狐媚女,那狐媚女雖然十六芳齡,可她惑主的招數可高哩。原本咱們爺兒的心全繫在千萼姑娘身上,但是憑空跑出姓何的那娃兒硬把爺兒的心拐了去。"
"那臭娃兒是長得好,但是光有美俏的外表只能暫時迷住男人,真要使男人放下情的不是簡單的本事,我相信貝勒爺只是嘗了鮮。"為了得到眷寵,她哪一回不是使出全部的招數,努力取悅?
她是被老鴨抱回青樓養大的,十二歲開始的賣身生涯,使得她伺候男人的絕技更上一層,她是有十足十的信心可以榮受恩寵的。
"貝勒爺這一嘗鮮可能要耗上許多時日了。據我這老頭子所知,貝勒爺的大船回航的時候可能帶一名侍婢回北京,也就是千萼姑娘你和那狐媚娃兒兩者擇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