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尊貴丫鬟

第8頁 文 / 倌琯

    「嘎!」小人猿突地對她一笑,十足十的仗勢欺人。

    它的眼神所傳達的是,怎樣,我的主人把你丟在地上!我才是勝利者!

    「臭猿!」她嬌斥,受不得它的示威。不知為何,他捨她而就它竟叫她心痛至極。

    「你是北京城那個妓女嗎?」他沉聲問。

    聞言,她氣得怒吼,「去你的臭蠻子!我不是窯姐!當時我是因為要追它才把裙衣捲起來的!」

    「那麼你是良家婦女了?」

    「廢話。」老天,這人還真懂得如何激發她的怒氣。

    「為何擅闖?」

    擅闖?「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質問我!」喔,她的臉兒好刺疼,現下的她一定是醜得不能再醜了。

    可又如何,他對她的絕麗是惟一的免疫者,讓他見了她這羞人樣也無妨。

    只聽得他淡道:「這是聖王爺的寢房……」

    「我知道呀。」所以她才待著,預備伺候呀。

    「你……」他沉吟了晌,瞬即明白,「你是王兄『要』來的漢女丫環?」

    「聰明。我就是被一列軍隊所帶來的……嗯你方才說什麼來著,王兄?難道你是……」丞相大人說金射獨只有一個手足兄弟……

    他冷著深眸,「我是金射孤!」意即她的新主子。

    「聖王爺!」天!可以命令她做東做西的就是一直佔據她心房的他。

    千想萬思也沒料到……說不出是驚喜或是慌惶,她的心好亂好亂。

    「披上!」取下錦榻上的短貂毛衣,他丟過去。

    恍惚著的莫鎖鎖一下羞紅了腮,天呀,她的肚兜抹胸兒全讓他瞧個仔細去了,還有她半露的肌膚!

    他輕撇一抹嗤笑,「過來!」

    「嗯?」披好短韶毛衣,她站起身走向他。

    「脫靴。」他像個人間主宰似的傲岸。

    她只有依言聽從的蹲下,為他卸去足靴子。

    然而心裡頭深覺受辱,雖然她已經當了五年的丫環,可她從未做過這樣委屈的差事……

    「淨足。」金射孤濃眉一斂,微微不快。

    她不是個丫環奴胚嗎,為何楚楚之姿的無言控訴他的薄待。

    但他是她的主子,即使他要她死,她也不得不從。

    認命的莫鎖鎖只好以清水和絹布為他拭擦足踝和每一根腳指頭,說也好笑,這是她第一次深切的感到她的卑賤。

    即使是皇帝陛下聖旨恩賜的特等丫環又如何呢,她仍是他的奴呀。

    「還有吩咐嗎?」她起身,故作漠視的驕態。

    他瞅著她,眼神深沉到使人呼吸紊亂。

    「你……嗯聖王爺,你瞧個啥勁呢。」他的眼神彷彿是一團熱火,侵噬得她昏昏暈暈的。

    金射孤忽地扯出一抹極淡的邪笑,「你的模樣更是狼狽,像個被糟蹋過的破布娃娃。」

    他出此言,她應該生氣的,應該賞他一記白眼的,可她卻只怔怔的直瞪著他的冷俊美顏。

    他的笑……好危險!

    「去歇著吧,我可不想面對一張傷痕交錯的面孔,雖然你的醜樣徹底的取悅了我……」

    她取悅了他?以她的醜樣?那麼她應該高興或是傷心呢。

    「明早記得打水過來,許多活兒等著你做。」她是他專屬的丫環奴啊。

    「是的,爺兒。」她只能如斯……這是她應守的分寸,不管她是討厭他或是對他動了情愫。

    「嘎嘎!」金射孤懷中的宮舉起右手,對她揮動著,它還是想跟她做好朋友。

    「嘎!」皺著鼻尖,莫鎖鎖對它展露敵意的氣笑。

    宮好高興哦,她對它「嘎」了一聲耶,它連忙回以一串的嘎嘎嘎嘎。

    瘋猿!莫鎖鎖回以更凶野的嘎嘎聲。

    於是金猿和姑娘對吼了起來,嘎嘎聲不絕於耳。

    金射孤倏地暢笑起來。

    宮呆住,它從來不曾見過主人大笑,好新奇。

    莫鎖鎖也呆了,他的翩翩神采非常強烈的重擊她的寸寸芳心。

    完了。她很不爭氣的愛上她的主子了。

    是福,是禍?

    老天!救救她吧。

    必必必

    雞未啼,天未亮,莫鎖鎖已讓一陣吵鬧聲給吵醒了,推窗一望,原來是宮中的下僕忙著早膳的炊事。

    因為她是特殊的丫環奴,所以她幸運的獨住一房,而且沒有頂頭的老嬤嬤對她頤指氣使。

    一想及金射孤的冷芒酷色和丰神的俊笑她就不禁眸底生愁。

    「唉。又得面對他了。」歎息之餘,她已簡單的梳理髮絲,著上下人的粗布衣裳。

    打了淨水,她往金射孤的寢房走去。

    不出意料的,她一路上所遇到的宮奴全對她投以驚艷的垂涎目光。

    她自嘲的戲笑,普天之下就只有金射孤對她無動於衷,他甚至因為她昨日的狼狽而龍心大悅呢。

    寢房的房門已開,討厭的小人猿正杵在玄關處對她傻笑。

    她杏眼狠瞪一下,便走進玄關,將水盆置放桌几之上。

    「爺。請淨面。」她冷著容顏,不卑不屈的道。

    早已起身,並且已著朝服的金射孤深眸裡溢著一絲

    玩味。

    她這捧著明洪武聖旨的丫環果然不同凡響,不若一般的俗庸之女,儘是只求他一分一毫的歡心情動。

    她不搔首弄姿,更無柔媚的做作表態,卻反而使他的心起了一絲波瀾。

    「莫鎖鎖,你起得太晚,來不及為我戴冠、著衣!」

    「奴婢的錯!」他沒有手嗎,連這小事也得她代勞。

    丞相府中的兩年歲月她可是晌午才起,什麼事也不

    必做,打水、梳發的差事全是其他丫環的勞役。

    她的本分只是為蝶菲小姐磨磨墨,捉個小刀,畫畫山水圖或是人像描繪罷了。

    她暗自咕噥的同時,金射孤已淨清面首,離開寢房往正宮大殿去上早朝了。

    「嘎。」宮訝異的叫。這美人兒居然沒有恭送主人,太沒規矩了。

    莫鎖鎖自恍惚中驚覺起來,「宮!你杵著做啥?」又要找她「打架」了是不?

    「唔嘎!」它的圓眼睛往錦榻上一瞥,然後跳跳蹦蹦的離開了。

    原來是「命令」她整理榻上的衣帶呀!

    「休想。」一聲女高音自她身後斥吼起。

    莫鎖鎖一邊摺衣,一邊眄上一眼,「為什麼對我凶?這是我應該做的卑賤事。」

    「大膽!為聖王爺摺衣是一件極尊榮的事!」一個丫環裝扮的女孩上下打量著她。果然有著狐妖的媚色!

    「你也是個丫環吧,我和你同一地位,你不該對我叫囂!」

    「知道我是誰嗎?」竟不把她放在眼中!整個王宮的奴僕只她膽敢放肆!

    莫鎖鎖失笑了,「我初來乍到,哪會知道你是哪一號的大人物?」

    「聽著,本姑娘的大名是苗菁!是王后的貼身丫環。」她等著這漢女對她行大禮……

    「哦。」莫鎖鎖繼續低首摺疊絲綢男衣……

    這漢女奴胚竟然不巴結她這正宮裡的大丫環?「喂!你耳朵生繭了嗎?既已明白我的身份還不……」

    「你我都是丫環,這種身份並不體面吧。」

    「伶牙利齒。好!我就把你的牙全打掉。」苗菁伸手往她的腮頰使力一擰,另一手則預備將她的檀口打個血滿齒落。

    然而莫鎖鎖以手中的絲帶帛條回擊,擊上苗菁的嘴唇。

    苗菁往後連退幾步,她的牙竟然掉了一顆。

    「賤婢!」王宮之內她可是首號地頭蛇!

    莫鎖鎖輕笑,「如果你喜歡罵你自個兒,我不反對!」

    是她先擰痛她的腮頰,她只是「必須」的自衛。

    苗菁怒極,漢女奴的笑睨使她更是火氣中燒,但她陡地發出尖亢的刺笑,「唷!鎖妹妹是不,你不是剛當差不過一日,怎麼弄得臉上帶了傷,是不是聖王爺看不慣你的刁氣啊。」

    「鎖鎖是個奴……」她可沒有必要對他人報告她的小傷因何而來。

    「真是聖王爺傷了你啊!」苗菁喜上眉梢的笑開懷,懸吊一夜的心終於能夠稍稍放下了。

    八歲進宮,早熟的她對於聖王爺可是暗暗迷愛著,癡想著能有一日得其一憐,做個姬奴也是她的天幸啊。

    她努力的伺候王后,為的不就是巴望著王后把她賜給聖王爺,然而這個來自中原皇上的丫環卻是佔了先!

    她妒,她恨,她還不服輸!

    「鎖妹妹啊,你不知百花國的聖王爺可是個寡情寡恩的男人吧,曾經有一侯爺的千金女因為受不住他的當眾羞辱而上吊自盡唷。」

    「哦。」

    「咦呀!你不覺得害怕嗎?小心哪,聖王爺哪一天發起狂來也許會擰碎你的玉頸。」

    「金射孤如此殘暴?」她不信,冷邪並不等同於噬血。

    苗菁尖斥,「死婢!直呼主子的名諱可是大罪。」

    「那麼你可以去稟告金射孤,讓他處置我的大不敬呀。」

    驕傲的丫環奴!「我這就去敬稟王后!長嫂如母,王后娘娘若是鳳威一起,可有你受的!」

    愈想愈是氣惱,苗菁抓起桌几上的臉盆水,一古腦的往莫鎖鎖的身上兜淋而去,閃避不及的莫鎖鎖立即成了濕透美人兒。

    「呵呵……」總算扳回一城!苗菁愉快的步出寢房。

    但她的愉快只維持片刻……

    「呀!哪一個……」咦,不是雨、不是水,從天淋下的竟是尿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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