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官語唯
於暮風厭惡的瞪了他一眼,距離那一件搶案已經五天了,他們不但每天到他下榻的飯店去煩他,還叫警察二十四小時的跟著他,如影隨形,讓他綁手綁腳的,就算是他想調查出席莫兒的行蹤,也不可能。
本來,他還打算想和夏佐霖聯絡,但是又怕他們監聽他的電話,所以只好把這件事擱了下來。現在就連他想離開美國,到日本去談一筆生意,也被他們在機場給攔下帶到這裡來,所以他心中的忿怒是可想而知的。
「我已經說過不下上百次了,我不知道她到底是誰,或者是什麼身份,就如同參議員麥克凱利斯先生所說的,我是第一次在展示會場上認識她的,至於為什麼她要救我,我完全不清楚!」
於暮風雖然不是用吼的回答,不過語氣裡的咬牙切齒卻是不容忽視的,顯然他真的是恨透了,警察老是問他同樣的一個問題。
那一名警察看看他握在身側的拳頭,突然有點怕他會衝過來揍自己一頓。因此,又拿起手上那條早就濕透的手帕,往自己肥油油的臉頰上擦,「但……這是上級的命令,我們不能不從,所以可不可以請你……」
那名胖警察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被於暮風冷得不能再冷的聲音打斷,「不用再說了!我會打電話給我在美國的律師,他會來處理這件事,恕我先失陪了!」他很快的從椅子上起身,便往門口去。
在走之前,他又肅目的掃了他一眼,「對了!我忘了問你,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境,我在日本還有一筆美金一千萬的生意,如果搞砸了,我不知道你們紐約市警局賠得出來嗎?」然後他頭也不回的,留下全身打顫的胖警察走了。
第三章
不在意的拖著自己受傷的一隻腳,席莫爾單腳跳著在走廊上前進,一邊詛咒,天殺的該死!他們居然把她留在這裡,跑到日本去出臨時任務去了,那她算什麼?
每每往前跳一步,她的腳就感覺到沉重了一點,也疼了一些,但她堅強的咬著牙很繼續前進,有耐力一向是她眾多的優點之一。
汗像豆大的雨水般,從她的臉頰上流下來,她一點也不喜歡這種勞累感,她情願是在街上拿槍掃貪除惡,那都比在這裡無奈的跳著前進要好得多了!
「席莫爾,你不要命了嗎?」
席莫爾聞聲,抬起頭來。
田中向日葵雙手扳在細腰上,儼然像個小管家婆似的對她喊著,「腳受傷了還到處亂跑,快點回床上去給我躺著,快!」說完,田中向日葵就快步朝她走過來,扶住她放在牆上支撐整個身體重量的雙手。
席莫爾仍然是露出她那一抹習慣的笑容任她扶著,臉上則多了些不自然的蒼白,甩了甩一頭俏麗的短髮。
前幾天的那頭長假髮,在她被夏佐霖抱進手術室時丟掉了,害她心疼不已。因為在她的這麼多頂假髮裡,她最喜歡的就是這一頂了,哪裡知道他們竟然這麼順手的就把它給丟了。要知道,如果想要再找一頂一模一樣的可不容易呢!可惡!
現在呢?聽說她的腳傷無礙,休息個幾天就會好,所以又丟下她一個人,三個人飛到日本逍遙去了,這怎麼能夠教她不生氣呢?
哎!不過自她從房間裡一路跳到這裡來,花費了比九牛二虎之力更堪的力量,弄得氣喘喘的……事實證明了,她現在還是不適合去日本。
「史黛芬妮呢?」席莫爾隨口問問。
「她在花園裡。」田中向日葵扶著她行走,「你想去哪兒走走嗎?我看你這幾天關在房間裡,也快悶壞了吧?」
「哼!你現在才知道呀!」席莫爾笑道。
田中向日葵盯了她一眼,打趣道:「好!好!好!莫爾寶寶,現在姊姊就扶你出去走走。」
這一座大宅子叫做騎士園,裡頭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用的是歐洲中世紀的古代風格建築,不過它仍然擁有最進步、最現代化的設備,例如:電視、游泳池,甚至最新穎的醫療設備跟國際電腦連線的作業系統,它都應有盡有。若是認真的說來,它應該是日蝕這個殺手組織的第一秘密基地。
而田中向日葵所提到的花園,則是位於騎士園的中庭,史黛芬妮很喜歡自己一個人推著輪椅,到那兒沉思、賞花。
待她們倆好不容易到達那裡,果然見到史黛芬妮一個人坐在群花中,平靜的容貌好像純靜的天使一般。
「史黛芬妮。」席莫爾朝著她打招呼,而她也回過頭來微笑。
「嗨!莫爾。」史黛芬妮盯著席莫爾在田中向日葵的扶持之下,一跳一跳的朝她前來,那個樣子真像是咒語沒解的青蛙王子,舊習難改的跳著。
席莫爾是這整個日蝕組織裡最能讓她卸下防衛的人,因為席莫爾總是衝著她掛著高深但親切的笑容,令她打心裡的溫暖起來,並不是說其他的人就不夠好心,不然他們也不會收容一個連自己姓啥、叫啥都不知道的女人,還將她留在這裡。
她美其名是他們專屬的醫生,可是天曉得,他們個個身手都那麼好,難得受傷個一、兩次。所以她能留在這裡,真的是上大對她的垂憐,在她失去一切的時候,為她送來了這幾個冷面但心熱的家人,讓她感受到比一般家庭更溫暖的感覺。
但是,促使她留下來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當初救了她的人、帶她進日蝕的人——艾道夫。
「我的腳什麼時候可以好啊?我真想念以前可以蹦蹦跳跳、跟他們一起出任務的日子。」席莫爾皺起略帶英氣的劍眉問道,此時的她,完全沒了那一晚的柔媚,倒像是一個要不到糖吃的大男孩。
史黛芬妮笑著說道:「再一、兩個月吧!不過,還是不能做太激烈的運動。」
「什麼?!要那麼久啊!」她無奈的裡聲叫道,天啊!那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嗎?她苦惱的想道。也罷了!就當是一次意外得來的假期好了。
「怎麼?你嫌一、兩個月太短啊!那好,我在你的腳上多踢兩下,讓你多休息幾個月的假如何呀?」田中向日葵聞言後,不悅的說道。
原來,她還在記恨那一天席莫爾把她丟在大街上,一個人上飯店去「插花」的事情,不過這也就算了,教她最氣的事還不止這些呢!最氣的是,身手一向不錯的席莫爾,居然會好死不死的受傷、昏迷被送回騎士園,讓她被其他的那三個大男人給罵得頭都抬不起來。
誰教她當初要拍著胸脯,自信滿滿的答應人家,要在那一天去牽制席莫爾的行動,讓席莫爾不要去參與這一次的任務,結果,她的任務不但沒有達到還讓她受傷,自然的,她也就連這一次去牽制席莫爾的「酬勞」都拿不到,白白的浪費了她跟夏佐霖的一次燭光晚餐的會,所以她簡直是恨死席莫爾了。
席莫爾「驚驚」的閃了一下身體,非常的不明白,她到底是哪裡得罪到田中向日葵了?
「你今天是吃到炸藥了嗎?火氣怎麼那麼大呀!」席莫爾平時的那一臉灑脫的微笑,看在田中向日葵的眼底,可是像極了取笑她的諷笑。
「對啊!你不知道今天我心情很『郁卒』嗎?所以少來惹我,不然我管你是不是病人,照樣開打!」田中向日葵氣紅了眼,握出她的拳頭給席莫爾看。
席莫爾笑了笑,皮癢的跳到史黛芬妮的輪椅後面,故意靠在她的耳旁說:「你瞧她是不是大姨媽來了,不然怎麼那麼喜怒無常,活像顆不定時炸彈似的。」
史黛芬妮聞言,很給面子的笑出聲,而田中向日葵的臉色則愈來愈難看,顯然她還是聽到了席莫爾同史黛芬妮說的話。
「席莫爾!」田中向日葵大吼。
哇!她一定是「電火線」走火,現在正式宣告冒出火花來了。
看著一臉怒容的田中向日葵開始朝她前進,席莫爾這只捻了虎鬚的小老鼠,準備逃命去了。她用單腳跳著,很快的繞過史黛芬妮的輪椅,田中向日葵當然不甘勢弱的追過去,弄得她們乾脆就在史黛芬妮的四周跑著,而史黛芬妮被他們孩子氣的行為逗得笑出來,連忙伸手阻止他們的「自相殘殺」。
「喂!等一等,你不許跑!」田中向日葵氣急敗壞的喊道。
不跑!難不成要站在原地讓她打啊!開玩笑!她才沒那麼笨。席莫爾一直往前面努力的跳著,大概是平時身手不錯吧,身子滑溜得像泥鰍似的,任田中向日葵用跑的都還抓不到她。
但是席莫爾得意沒多久,她就「砰!」的一聲,撞上了一堵寬厚的肉牆。哦!她可愛的俏鼻子,她閉了一隻眼,揉揉自己的鼻子。
「你們在玩什麼啊?」
一道渾厚的男音從席莫爾的頭頂上傳來,使地不自覺的抬起頭來看他,原來是田中向日葵那個在這附近念醫學院的弟弟,田中執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