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嘗不得的鳳梨酥

第20頁 文 / 關關

    她歎口氣。「這讓我很傷心,也很懊惱,因為好像每個男人要的都是我的人,而不是我的心。只有你,」她回轉視線,甜蜜地望向他。「不管什麼時候,你都能把我推開,這讓我覺得我變回了一個平常的女人,再也不用為了這個可惡的問題而傷腦筋,你要是愛我,絕對不會只因為我的身體。」

    她開心地窩在他胸前,輕吻著他結實的胸膛。「我就像一個受了詛咒的公主,被下了魔法,一直等待王子來救我,解除這魔法……現在終於等到了。」

    聞愈聽愈驚,聽到後面卻不由得笑了起來,這理由雖然荒誕,卻也有趣。只不過——「親愛的頤頤,我實在不敢肯定你的魔法已經解除了。」

    頤頤屆一蹙,迅速抬頭看他,眼中充滿了疑惑。

    他輕輕吻了吻她的鼻尖、櫻唇,再掃向耳垂,在她的耳邊細語:「你是我碰過最令人銷魂的女人,恨不得一口把你吞了。我得感謝之前阻礙在我們之間的那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問題,如果不是那些問題,我就沒辦法那麼壓抑地克制自己,你大概也就不會理我了。」

    「真的?」頤頤傷腦筋地抬起她皓玉如瓷的手臂看了看。「還是一樣?討厭!都是我爸啦,一定是他從小讓我吃了太多的蜂蜜……」

    「怎麼能怪你爸?得感謝他呢!」他笑道,陡地翻身壓住她。「否則我上哪去找這麼一個秀色可餐的女人?」

    他找著她甜美的紅唇,以更熾熱的深情吻她。他的吻一路滑過她的頸脖耳後,狂野而火熱的手四處探索。頤頤敏感地顫了一顫,扭著身子想推開他:「喂,不行啦!你快要跟其他男人一樣了,只想巴著我的身體不放……」

    「你確定?」他的唇在她的嘴上輾轉,舌尖傳過的熱流竄過她全身,她抗拒不了他那股歡愉的浪潮,腦裡傳出的警告漸漸淹沒在此刻的高熱當中。

    鈴——一陣刺耳的鬧鐘聲,破壞了一切的浪漫氣氛,他火大地反手將鬧鐘打翻在地,想延續這甜蜜的激情,但那鬧鐘還是很盡職地響著,指針指在八點,鈴……

    頤頤終於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情緒都沒了,她推了推他,他只得懊惱地起身關了鬧鐘,順便找衣服。

    「今天假日,你不是不用上班?」頤頤用被子把自己纏起來,趴在床上欣賞著他還沒被衣服包裹時的迷人身軀。

    「可是公司有人加班,我得去看一看。」他隨便披了件衣服,反正得先洗個澡。

    「你要出去啊?」頤頤阻止不了聲音中的濃濃失望。

    「我很快就回來,不會太久。」他歉意而深情地在她唇上一吻。「你再睡一下,睡醒我就回來了,中午我一定回來跟你吃飯。」

    頤頤只得勉強地點了點頭。她雖然很想做一個撒嬌的女人,但卻不能做一個不懂事的女人,她只得放聞去工作。

    然而他前腳才剛出門,頤頤就覺得已經開始想念他了。為了不讓自己太思念他,她裹著毯子下床,想找點事做。

    屋裡只有她一個人,她找到自己的衣服,是在烘衣機裡洗好烘乾了的,這是聞的細心體貼。她穿上衣服,光著腳板踩在原木地板上,繞著整間屋子打轉,有種幸福而滿足的感覺。

    拿起電話,她打給曇霓,分享她的快樂,曇霓調侃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就這樣私定終身啦?」

    「你說什麼嘛!」頤頤皺眉,但那眉眼卻仍是帶著笑意的……像個裝滿了幸福的小女人,一不小心就要溘出來了。

    「別高興得太早,」曇霓又提醒她:「聞還沒離婚呢。」

    「我知道,但是,」頤頤眉皺得更深,埋怨她。「我現在正高興,你別說這些來擾亂我好不好?難道你希望我一直愁雲慘霧下去?」

    「我只是說實話。」曇霓委屈地說。

    「我相信這件事他會解決的。」頤頤全然地信任聞。她語氣一轉,又漾出一個笑靨。「我的愛情好不容易有了結果,你該替我開心吧。」

    這話當然有道理。曇霓怎會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幸福,她終於也笑了,「不過我看,最高興的人應該是聞他姐,她老弟終於從塗莎的陰影中走出來,恢復正常了。」她笑道。「我想我最好趕快跟他姐報告這個好消息,你繼續幸福吧。」

    得到最好朋友的祝福與諒解,頤頤燦笑有如陽光,她愉快地掛下電話,然而才一站起來,就聽到了門鈴聲。

    是聞?這麼快?莫非他的行程改了?想到可以在意外的時間見到聞,頤頤有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她開心地衝向前去推開門,想也不想就大喊:「你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不,不是聞。屋外倚門而立的女子,修長身影,獨殊氣質,化成灰頤頤都認得,是莎!

    她又回來了?頤頤全身血液似乎全往上衝,衝向她的腦門,暈眩的思緒幾乎讓她站不住,她扶了扶門框。

    莎的驚訝也不亞於頤頤,這麼一大早,頤頤在他家做什麼?但她還是鎮定著情緒。「聞不在?」

    「不在。」頤頤下意識昂了昂頭,自己都不明白這麼做為了什麼,向莎示威嗎?

    莎凝視頤頤,像在猜測美麗的頤頤與聞是什麼關係?

    「沒關係,我進來等他。」她側身越過頤頤,兀自進了門。

    這不是頤頤的屋子,她自覺沒有資格拒絕讓莎進屋,她在莎身後合上門,卻忍不住想說:「你跟他不是已經吵架了?」

    「吵架算什麼呢?」莎一甩頭髮,無謂笑說。「我們吵架的次數連數都數不清了。」

    「可是,」莎現在肯定是頤頤的情敵了。她一擔心,脫口而出:「可是如果聞現在有女朋友了呢?」

    「女朋友?」莎一笑,平常的臉上沒有任何驚奇不悅之色。「我也可能會有男朋友啊。這有什麼關係?」

    頤頤固執地仍要說:「你有男朋友,他有女朋友,這算什麼樣的愛情?」

    「愛情有很多種,」莎溫溫笑望頤頤,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個不解世事的小妹妹。「至少我最愛的是他。」

    「既然你最愛的是他,」頤頤再管不了自己說的是不是過分,是不是激動。「你就應該知道他要的什麼。他怎麼會想要那種複雜的愛情遊戲?他要的只不過是一個長久的關係,忠誠的愛情,你連這都不曉得,還敢說愛他?」

    莎深深呼吸,頭一次,她的笑容隱去,先不回應,只意味深長地直視頤頤。「你倒像是比我還瞭解聞。」

    頤頤讓莎銳利的眼神看得渾身不對勁,她衝口而出:「因為我是他現在的女朋友!」

    莎兩次在聞家單獨見到頤頤,早猜到她與聞的關係一定不單純,但她仍是吃了一驚,因為這是她頭一次聽說,聞在她之外還有女人。

    終究莎歷練太足,不至於變了臉色。她只是用一種審視的眼光看住頤頤,想知道這是否只是聞的短暫桃花?是為了氣她用的,還是為了填補她的空白之用?

    她不相信聞真能忘得了她。

    頤頤坦然地看著莎。明媚的眸子清麗如水,年輕明亮,美得像詩一般,不假修飾的臉龐,自然明爽……這是個跟莎自己天懸地隔的類型,聞何以選擇如此?是真的對她徹底失望?還是他真的對頤頤動了真情?

    最後那一句,像個炸彈一樣令莎的心重重一震!她整個人幾乎都晃了晃,難以站立,她尋到一張日影中的椅子坐下,臉色都變了。

    一見莎神色黯淡,頤頤立刻心軟了。雖然莎是頤頤頭號敵人,但同是女人,她並不想為難莎。她很快走進廚房端回來一杯溫水,關心道:「你還好嗎?先喝口水。」

    莎沉默下來,水杯的溫度暖著她的手,她細長雙眼投射在頤頤身上,帶了點惘然,她沒想到多年以來的第一個情敵,竟是這樣一個好心腸的女人。

    她喝了口水,長長一歎,彷彿有些後悔,也有不捨。她幽然道:「我不是不懂聞。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不知道他要的是什麼?然而我是一個需要很多愛的女人,所以很難滿足。但是其他男人總令我失望,我就又想到聞,覺得還是他最好,就又回來找他。但他所要求的忠心,我又一直做不到,於是就如此惡性循環……」

    莎輕閉住眼,眼前傾俄浮上聞的影子,靜靜地,彷彿是永恆凝佇在那,再也離不開。莎沒有掉淚的習慣,淚水往口流,心陷落成一個淚湖。

    「其實我早該想到會這樣吧?」雙眸睜開,莎甚至逼出一個淡漠微笑,只是帶點淒涼的自嘲。「我還以為我可以永遠鎖住他呢。」

    頤頤默默無言,心情幾乎沉溺到跟莎一樣難受。雖然莎算是咎由自取,但不管什麼原因,離開自己心愛人的痛苦都是一樣的。要切斷一分情,總需要極大的勇氣。

    莎也許沒有頤頤所想的勇氣,但她極瀟脫。她放下水杯站了起來,尋回自己的皮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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