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古意

    「思琴姑娘，你振作點。」她不住地按壓她的胸腹，直到她咳出幾口水來，她這才放下心。還好他肯出手相救，否則她這條小命難保矣。

    「她都狠心想傷害你，你還關心她作啥!」獨孤絕情冷冷地開口。

    幽幽轉醒的思琴，聽見的，便是他這傷透人心的絕悄言語。

    「為什麼這麼對她?她可是你的紅粉知己，不是嗎?!」方止情心痛地看著冷血無情的他。「我不管她是誰，敢動你的人，便得付出雙倍的代價，要知道，能夠欺你、傷你的人只有我。」獨孤絕情冷硬的眸毫無溫度。儘管他再怎麼恨她，他也不許任何人欺負她。

    「我明白。」方止情平淡地點點頭。「讓我先送她回房，有什麼話咱們稍後再談。」「沒這個必要，這不過是給她的一個小小懲罰，倘若她仍不知輕重，我定會讓她悔不當初。」獨孤絕情狠狠地道。「可是……」方止情還想說什麼，卻教他冷聲打斷。

    「不管你想做什麼，都先給我換下濕衣服再說。」他就是見不得她有絲毫損傷。「你若不聽，當心我一腳再將她給踢下去!」方止情咬了咬唇，只得急忙轉身回房換衣裳。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再回到碧池旁，她看到獨孤絕情亦已換下一身濕衣，此刻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已醒轉的思琴，一點也沒讓她回房換衣服的意思。思琴強忍著心痛緊咬唇瓣，淚流不止，這時終於明白自己有多愚蠢，竟妄想得到他的心!「你還不滾，是想我再踢你下水嗎?」獨孤絕情冷喝道。

    思琴再也不敢停留，拖著虛軟的身軀，狼狽地轉身離開。

    方止情見狀，不由得輕聲一歎。

    「怎麼?看不慣我這麼做?」他可沒錯過她的任何一舉一動。

    方止情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凝視著他的眼，不需言語，那雙澄淨的水眸已清楚地回答了他——她怪他不該這麼無情，思琴會這麼做，全是因為他!「雖然看不慣，但，你又能如何?」獨孤絕情狠絕一笑，那雙黑瞳已然隱含怒焰。「我會勸她們離開你。」這才是解決一切的辦法。

    「你認為她們會聽你的?」

    「你既不愛她們，又為何不放她們自由?」方止情輕輕開口，態度仍是一貫的溫和。「你這麼希望她們走，是不是想獨佔我?」他深邃的黑瞳中，此刻正閃著連自己也不明白的深沉光采。「我只是不想她們過著傷心痛苦的日子。」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是痛苦的，她明白，所以，她要幫她們脫離這種日子。她的回答，令他眼中的光芒轉為怒火。

    「那麼你呢?留在我身邊是否一樣傷心、痛苦?」他倏地一把緊抓住她的手。「若有機會，你是不是也會想盡辦法逃離我身邊?」「我……」方止情一愕，不明白他何以生這麼大的氣。

    難道，是她錯估了他對那群女子的心?!「告訴你，這輩子，你休想逃離我!」抓著她的手狠狠加重了力道，幽黑沉瞳瞬間變得陰狠冷冽。看進他眼底，方止情明白他的心，她漾開輕笑，柔柔地開口。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又怎可能再離開你。」

    「別說得那麼好聽，只怕不出三天，你便會承受不住我的報復而萌生逃離的念頭!」話是這麼說，但獨孤絕情抓著她的手已然放鬆，眼中的怒火更消褪無蹤。「我不會逃的，為了我所犯的錯，我會窮盡一生來償還欠你的。」方止情淡淡一笑。「你要怎麼報復我，我會全盤接受，只希望你別遷怒其他人。」「到了這時候，你仍不忘關心其他人，你的慈悲心腸還真是千年不變呵!」他的話裡充滿了嘲弄。「只怕要你改，也改不了了，是嗎?」「你願意答應我的請求嗎?」

    「離開了絕情山莊，你要她們何以為生?」

    「看在她們一心為你的分上，可否請你給她們一筆銀子，讓她們重尋幸福?」獨孤絕情似笑非笑地瞅著她，而後緩緩開口。

    「也罷，我早巳膩了她們，打發她們走也好。」

    「謝謝你。」方止情知道，他不過是表面無情罷了。

    「你別搞錯了，我會這麼做可不是為了你。」獨孤絕情冷情地道。「沒了這批女人，我還會換另一批。」方止情聽他如是說，臉上淡笑始終不變。

    「我這麼說難道你一點也不在乎?」獨孤絕情黑眸微瞇，再次怒火熾揚。

    「我不是不在乎，而是我知道，無論你擁有再多女人，你心裡有的，始終只有我一人。」方止情柔美一笑。獨孤絕情微微一愕，見她絕美麗顏，心中愛恨交加，偏又狠不下心傷她。「你就這麼肯定?」

    「難道不是?」

    「你說的沒錯，我愛的人始終只有你一個，可你是怎麼回報我的?!」獨孤絕情揚高濃眉，堅毅薄唇勾起一抹極冷的笑痕。「我說過了，我願付出一切來補償你，只求你能原諒我。」方止情眼中愧疚再次浮現。「是嗎?」獨孤絕情倏地揚掌，狠狠地打向她白皙臉頰。

    方止情躲也不躲，心甘情願承受他這一巴掌。

    看著她平靜容顏，獨孤絕情不由自主減輕了力道，卻仍是將她給打倒在地。看著她嘴角滲出血絲，看著她白皙的臉頰迅速紅腫，他只能強自壓抑心底傳來的痛楚!該死!他居然還會對她心軟?怎麼就是無法對她狠下毒手?原想好好折磨她、傷害她，好讓自己的心能好過些。不料，傷了她的同時，更傷了自己!方止情捂著臉頰站起身來，神色平和地朝他漾開微笑。

    「你心裡有好過一些了嗎?如果不夠，你還可以繼續，直到你心裡舒坦了為止。」「你以為，打你便能消我心頭之恨?」獨孤絕情緊握雙拳，忍著不去關心她。「想消除一個人心中的恨意，當然沒那麼簡單，我打算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化解你心中的結。」獨孤絕情微瞇黑瞳，咬牙切齒地道：「為什麼你非要等到背叛我之後，才肯對我這麼說?!」「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但有很多事並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凝望著她，獨孤絕情像發現了什麼，眼裡揚起興味。

    「兩年不見，你身上的人味居然濃多了，這是為什麼?」

    「你的意思是，以前的我不像個人嘍!」方止情淡淡一笑。

    「沒想到，你居然也會說笑。」他的眼神更添了抹訝然。「究竟是什麼人、什麼事改變了你?」聽他這麼一說，她回憶起兩年前那椎心刺骨的事件，接著，便是曲逐雲的一路陪伴照顧……她就這麼不告而別，曲逐雲定會擔心吧!「在想什麼?」她若有所思的表情令他心生疑慮。「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沒說出口的事便算瞞嗎?」方止情眼露不解。

    「你有什麼事沒對我說?難不成，你有了其他男人，所以不敢讓我知道?」獨孤絕情幽黑眼瞳裡，閃過一抹懾人冷鷙。

    第九章

    他的眼神令方止情緊蹙起秀眉，心想著該怎麼同他說才足?「為什麼不說話?」獨孤絕情冷不防地喝道。

    「我在想著該怎麼開口。」

    「我看不是吧!你是在想著怎麼騙我才是吧!」

    「看來，當年的事已令你不再相信我。」方止情苦澀一笑。

    「沒錯。你老實告訴我，這些日子以來，是誰陪在你身旁。」獨孤絕情逼近她。「曲逐雲。」她實話實說。

    「是男的?!」獨孤絕情微瞇的黑瞳，已隱隱燃著怒火。

    天知道這兩年來，他是用什麼樣的心在想她、念她!在等她、找她的同時，他不斷想著，此刻的她，是否仍是獨自一人遠走天涯，抑或早已遇上一個托付終生的男人?想她是否對那人展露笑容，是否又同樣對他許下承諾?一想到這兒，他便嫉妒得發狂，想殺人的衝動怎麼也控制不了，神色變得猙獰駭人。他無法容忍她對其他男人笑，更不允許她的心裡有其他的男人!「他確實是。」方止情眼帶不解地看著他。

    「他在什麼地方?立刻帶我去找他!」獨孤絕情抓著她的手，力道之大、幾乎要抓碎她的腕骨。方止情蹙著眉才想開口，一聲暴喝突地響起。

    「放開她!」伴隨著暴喝，一陣掌風疾速朝獨孤絕情襲來!機警的他快速放開抓著方止情的手，以著沉穩招式從容應付來人。

    「逐雲，住手!」

    方止情看清來者何人，急忙開口喝止。

    沒想到他還是找來了，且是以這麼快的速度!曲逐雲對她的命令充耳不聞，仍是不留情地攻擊獨孤絕情。

    他無法容忍任何人欺負、傷害她!獨孤絕情將方止情擔憂著急的表情全看在眼底，聽聞她對此人親暱的稱呼，心中妒恨一發不可收拾!「該死!」發出狂怒低吼，他一雙黑瞳霎時進射殘忍殺意，他不容許這男子存活於世，能讓她目光停駐、著急擔憂的，唯有自己一人!夾著滔天怒火，獨孤絕情毫不留情地一掌打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