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耕筠
任奕岍似乎毫不在意走錯路,他對夥計說:「切幾碟小菜、一籠包子,再來壺普洱……」
「小二,」她忽然站起來,「給我兩個包子,現在就要!」
雖然外頭空氣新鮮,但想到因自己心神不寧而犯的錯誤,她寧可買了食物躲在車篷裡吃,也不願與任奕岍同桌共食。
可是,她才吃完一個包子,就沒胄口再吃第二個,但他還沒用完餐,她只有待在車上等他回來。
不多時,她遠遠見他站起,她連忙跳出車經,將馬匹牽來繫在車前,然後爬上車,等他會完鈔回來。
過了一會兒,他自車後爬進車篷裡,而楚寧則是不發一語的驅車前行。
一個時辰過去了,任奕岍補足昨晚的失眠,就鑽出車篷,在她身邊坐下,朝她伸出手,「你……」
不過才說一個字,她卻急縮到一邊,眼神銳利瞪著他。
「你想做什麼!」
見她一臉戒慎的表情,他緩緩的將伸在半空中的手收回,「你坐了一上午的車,該換我了。但你有必要怕成這樣嗎!我又不是妖魔鬼怪。」
「妖魔鬼怪!哼!你比妖魔鬼怪更可怕。你是個大變態!」
聽到又被罵變態,任奕岍惱了。他挑高左眉,換上一張譏誚的臉孔,「要是你再說我變態,我就只好真的變態到底了!」
「你說什麼!昨晚對我——難道不是變態。」忽然看到他眼中閃著危險訊號,她連忙煞住嘴,「難道不奇怪嗎?」
馬上,他譏誚的臉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困惑不解的表情。
「我想了很久,但還是不懂為什麼會這樣……我雖扮了三年的女人,可是,我從沒抱男人的衝動。你想想,會是什麼原因呢?」
「我不是你,怎麼會知道!」她緊張兮兮地把韁繩拋給他,接著,就溜進車篷裡。
可是任奕岍還是不放過她,他轉過頭再問她:「你想,若是我去找女人,會有用嗎?」
她一聽,胸口莫名其妙地抽緊起來,連說話都有些不順暢,「想去,你就……就去啊!何必問我!」然後抓起氈毯蓋在頭上,裝睡來逃避他。
任奕岍聳了一下眉轉回身,揮動組繩,讓馬兒開始走動。
決定了,到下一個鎮,他就去找個妞兒來「滅火」,也許,他的身體就會恢復正常了。
此地最大的妓院「閒情樓」就在眼前,本來對這種地方最沒好感的任奕岍,這時卻一腳就踏了進去。
院裡濃妝艷抹的老鴇馬上黏了過來,還來不及開口客套寒暄一番,任奕岍就將一顆金豆塞給她,吩咐道:「別廢話,這賞你,幫我找你們院裡床上功夫最好的妞兒來!」
「多,多謝大爺!志成,快快領大爺到我們最上等的房裡去!」老鴇一邊道謝,一邊讓他領豪客進房,可她也沒閒著,立刻跑開去叫姑娘了。
進了老鴇口中說的「最上等」的房間,任奕岍坐下來,打量著裡邊的擺設,發現與「百花塢」一比,簡直相差十萬八千里;但他今天來不是來看裝潢的,而是為了弄清楚自己到底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過去三天,他跟楚寧就像初上路樣疏離,話說不到十句。
可是,當不意間的四目交接,或肢體仍然碰觸,他的心頭就會大跳特跳;而他越告訴自己別去在意,體內那股奇怪的渴望就燒得越旺。
早晨他又作了綺夢,夢中全是和這個小子翻雲復雨的畫面。再這樣下去,他快「不行」了!
今天他們終於來到一個大城鎮,他也知道只要人多的地方,鐵定有妓院,於是乎,在客店安頓妥當一切後,他便馬
上向店小二打聽出這裡最出名妓院的位置,決定找個浪蕩娃來幫「弟弟」恢復記憶,更希望它能改掉錯認目標的惡習。
媽的!這麼慢。這邊的妓院還真差勁!任奕岍正等得不耐煩,這時龜奴志成剛好棒了酒菜進來,看著這個龜奴跟楚寧差不多乾瘦的體格,他心裡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便將一顆金豆丟在桌上,「這個賞你,把衣服脫了。」
「啊!」只見原本歡天喜地的龜奴一臉震驚,緊捂著屁股退後,結巴道:「大,大爺,這調調……小的不行啊!」天呀!活該任人欺凌剝削的不是娘兒們嗎!怎麼他一個大男人也有給人糟蹋的危險呢!
「不會碰你一根寒毛的,你只要脫……」跟著,他又多扔了幾顆金豆在桌上,「這些就是你的!」就憑他猥瑣、逢迎的狗般嘴臉,想要京城第一花魁動手!哼!別說此生無望,再下了輩子也不可能!
志成的眼睛隨著桌上的金豆骨碌碌的轉,不住吞著饞誕。媽的!憑自己的本事,就算當一百年龜奴,甚至變成龜精,也賺不了這麼多銀子,但要他幹這種見不得人的醜事——操!羞恥一斤值不了幾個銅錢,現在他只要咬咬牙,脫了衣裳,就有銀子了!
龜奴扁平的胸膛勾不起任奕研半丁點興趣,當兩條毛茸茸的竹竿腿映入眼裡,他覺得似乎該叫停了,可是,志成動作很快,已將褲襠拉下,露出胯間的委靡不振。
「夠了,出去!」任奕岍雖放心不少,不過,看到醜陋畫面的感覺教他好想吐。
志成一手用衣服掩著重要部位,抓過金豆就衝出門,把剛要進門的老鴇和妓女嚇了一大跳。
「哎喲!大爺,您這是——」哇!這公子是不是幾百年沒快活過了,居然連志成這樣的男人都要!
任奕岍一把摟過妓女,「嬤嬤,你可以走了!」
門一關,他就撕下妓女的衣服,迫不及待地攫抓她柔軟豐滿的雙峰,和圓潤白嫩的香臀……
獨自一人在房裡,楚寧不斷告訴自己別為個變態擔心,但現在已三更,隔壁的客房卻還田悄悄的……這裡雖沒苗區般蠻荒,但若有個萬一,怎麼辦!
哼!就算這裡的妓院是龍潭虎穴,說不定他還覺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呢!自己何必去阻止他當一個風流鬼呢!而且,若是他從此不再對自己動手動腳,不是正中她下懷嗎!她又走回床邊,開始解農扣。
可是,如果那個變態死了,找錢灝勖的事又該怎麼辦?
這時,楚寧已扣回農扣,開始前門走去。對呀!這趟的任務是要找人,不是要跟個變態賭氣,還是去打聽一下好了,反正又不會少塊肉!想到此,雙手已將門打開。
但一開門,楚寧就立刻反手要將門合上。可惜!任奕岍的動作更快。
他衝進房裡,緊抓著楚寧猛晃,「姓楚的!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我……我哪,哪有做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不能跟女人——不,為何我不能對別人有反應!」光盯著這兩泓澈亮的眼瞳,他的身體就躍躍欲試了。
「這……這裡的女,女人當然沒有京師的漂亮……」楚寧結巴說著。
「不是這個原因!」他清楚記得當那個妓女含住他時,他一點感覺也沒有,直到他腦海裡浮現楚寧的臉孔……
他狂喪的模樣令楚寧的心緊絞得發痛,唇也開始抽顫,「會不會是你一時水土不服!或者是……」
楚寧正要再胡良謅下去,他已大聲喝止:「狗屁!」然後封住眼前不住誘惑地的唇瓣。
不!楚寧睜大了眼,心裡狂嘯著。太過分了!她可不是窯子裡那些任人想抱就抱,說要就要的妓女!想到此,楚寧越加奮力掙扎。
可是,當他濕熱的舌端侵入唇間,楚寧只覺得天地在剎那間又隨著他熱切的翻攪翻復過來……
既禁忌又無比美妙的快感奪去任奕岍的理智,他含住楚寧尖瘦的下巴,幾近瘋狂地搜刮柔膩唇瓣裡的甘蜜。
停,快停下來,這不是你應該有的反應!任奕岍的理智提醒著,但身上傳來陣陣不可思議的愉悅卻打敗了理智。他把楚寧推倒在榻上,動手扯開自己襟上的衣帶。
看他寬碩的胸膛裸露在眼前,楚寧無比恐懼的問:「你要做……做什麼!」
一抹殷紅的血絲也在此時自顫抖的唇間滲出。
劇烈掙扎後,楚寧一邊的褲管高捲至膝,而底下那只白細纖瘦的小腿卻看得任奕岍血脈債張,立刻疾伸出手。抓住她盈盈一握的腳踝,將不斷往榻裡退的楚寧拉向自己。
「做什麼!什麼都做!」話畢,他又俯吻向楚寧。
楚寧幸運地躲過他的吻,可是,手心觸摸到他發熱的胸膛,羞憤的情緒立時揚升;不管這傢伙有多變態,現在她是「楚寧」、是男人,她不要跟這個變態有這種不可告人的曖昧關係!不行!
「你這個大變態!」楚寧一面努力聚集力氣抗拒,「我是男的,不准你碰我!」
她一面探手到枕下模尋匕首。
「我知道你是男的,但我非得弄清楚,你在我身上下了什麼蠱不可!」他已將楚寧的衣襟扯開,剛要朝那半露的圓潤香肩吻去,忽覺手臂一痛,鮮紅的血便染透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