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高晴
"沒有用的,你還是乖乖跟我們走吧!"彪形大漢邪惡一笑,甩上車門,車子立即疾馳而去。
※※※
當他從浴間出來之後,竟已不見齊茵的蹤影!
該死!她竟會趁他沖浴之際跑走,這裡接近山區,除了住在這裡的居民之外,平常根本沒車輛往來,她要下山是個問題。
龍耀人連忙駕駛法拉利沿途找尋齊茵的蹤彤,這個倔強小姐該不會走路下山吧?那肯定會讓她明天腿疼得直不起來。
為什麼她不等他出來了他還有好多話要跟她談,他必須對他們的關係重新定義;而他,也似乎欠她一個道歉,他不該在怒火正熾時對她口不擇言,或許,他已經傷害她了。
他焦急地開著車在公路上奔馳,沿途都不見齊茵的蹤影。這裡人煙稀少,如果她有什麼意外,那他就真的是天殺的該死!
溫存過後不該是這種情況,他們應該靜靜地彼此倚偎著,聆聽著彼此的心跳聲,最起碼也該有個纏綿的吻才對。
然而,她卻選擇離開了,這證明她對他們的新關係並不滿意,或許這位凌厲的記者小姐正打算控告他的非禮呢!
他苦笑,他該把感情對她說清楚的,而不該劈頭就對她發脾氣,尤其是在他們己發生過一次關係的前提之下,他這麼做,不善是一點情面都不留給她。
齊茵的一顰一笑那麼清楚地印在他的腦海,第一次在PUB裡她替他攔住扒手的情形,接著,他從凱悅救出她‥
駕駛盤一轉,車身駛進市區。
此時他滿腦子都是齊茵的影子,他想再把她擁入懷中,告訴她,他有多麼需要她"
驀地,一個身影從馬路旁衝了出來,龍耀人一驚,連忙踩了煞車,迅速地打開車門。
"你還好吧!"他皺起眉,地上躺著一名穿長裙的女人。
對方連一點反應都沒有,似乎暈倒了,他蹲下去扶起她,她秀髮半掩著面頰,白暫的面孔,挺秀的鼻樑,她輕蹙著眉宇,似乎不勝痛楚。
他撥開她的長髮,立即被一張蒼白的面孔駭住。"茵茵!"
老天!他居然撞了齊茵!
他連忙將她抱進車內,往醫院的方向疾駛而去。
第七章
龍耀人這輩子從來沒把車開得這樣快過,如果他一直保持這種速度,難保不會改行當賽車手!
"我是白龍,立刻推擔架出來,叫陳醫生到診察室等著!"車身拐進醫院大樓前,他以行動電話撥號向醫院的總行政交代。
這是龍門的特屬醫院,只為龍門的人以及家屬看病,陳醫生則是龍門醫院最好的醫師。
車身急速停下,推著擔架的兩名男助理及護士已忙不迭地趕出來。
"小心點!"看著齊茵緊皺不已的眉宇,龍耀人不禁一陣心疼。
都是他造成的,如果他不強迫她隨他上山,她就不會溜走,不溜走就不會被他撞倒,不被他撞倒就不會昏在這裡,不‥
這都是他的錯,為什麼他要一意孤行地指責她?如果那篇報導對她那麼重要,那就讓她寫好了,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對新聞的狂熱,愛自己的工作不是項錯誤,他怎麼就沒體諒她呢?
在龍耀人千般、萬般的懊悔中,護士將齊茵送進了龍門醫院最舒適的一間診察室,陳醫生已經在裡頭準備。
他跟進診察室,關心之情溢於言表。"陳醫生,她被我撞倒,但沒有外傷,你一定要仔細幫她檢查!"
他不能冒任何失去齊茵的險。
穩重內斂的陳醫生笑了笑說:"你放心,我會替她仔細檢查,二少爺稍安勿躁,請你在門外等候。"
人生閱歷豐富的他當然看得出來這位小姐對他們二老闆的重要性,他不會馬虎草率的。
三十分鐘後,陳醫生笑吟吟地走了出來。
"怎麼樣?"龍耀人立即奔上前問。
"她只是疲勞過度,還有一點貧血而已,沒有大礙。"陳醫生神態自若地說。"只要給她吃點營養的東西就可以了,她很快會清醒的。'。
"沒有傷到她的腦部?"這是他最擔心的。
"完全沒有,看樣子她在你撞倒她之前,早已倒下,所以毫髮無傷,倒是——"陳醫生頓了頓,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
"倒是怎麼樣?"
"這位小姐她懷孕了,往後要小心照顧才行。"陳醫生笑著說。"你可以進去看她,注意,不要讓孕婦太過疲累。"
"懷孕!"龍耀人愣住了。
這恍如雷電的兩字射進他的腦海中,連陳醫生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他恍然大悟,難怪她神態疲倦,難怪她要溜走,原來她懷孕,她卻忍心瞞著他…
他可真該死呵!如果再差一點,撞傷她,他就親手扼殺了自己的孩子——他與齊茵的愛情結晶!
他奔進病房,要護士立即為齊茵轉到樓上他個人專屬的休息室去,那裡有舒適的臥房及起居室,不會受打擾。
"茵茵……"護士都退出他的專屬休息室之後,他將她平放在床上,萬般伶愛地看著她。
她的眉宇像是不勝痛楚,他把手輕輕放到她腹部上,驀然地,有種要為人父的喜悅。
他必須馬上跟她結婚,他要齊茵做他龍門白龍的新娘,一輩子伴在他身邊,只屬於他一個人。
※※※
頭好昏呵,本木香子一覺悠悠醒來,立即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
她睜開酸澀的雙眼,這是哪裡?好陌生呀,她只知道自己在旅館住了幾天,後來沒錢付旅館費,被趕出來之後,她流落在街上,然後‥
哦!老天,她頭疼得厲害,只記得有個人扶起了她,接著,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在三個月前,她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女孩,剛過完二十歲的生日,生命正散發著光彩。
然而有一天,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卻降臨在地生活中,她所敬愛的、畏懼的父親竟要把她嫁給香港的黑道少幫主!
這太可怕了,她才二十歲,進人大學沒多久,從未嘗過戀愛的澄味,便要這樣草草嫁人了,嫁的地方人生地不熟,嫁的人更是陌生的可以。
還記得那一夜,當耿湛毅脫掉她的絲質睡袍,扯掉她的內衣,她簡直羞得無地自容,因為包括訂婚那天,他們總共才見兩次面呀!
她不願為他生兒育女,不願與他相守一生,不願自己浪費美好的生命,不願將青春蹉跎在此。
然後她走了,帶著護照和極少的美金,她買了到台灣的機票,只因為這是她唯一感到比較親切的地方,至少她看見的都是黃種人和黑頭髮,心裡也比較不會感到恐懼。
她再也不會回香港,她不願再見到耿湛毅;然而她也不能回日本,憑她父親的勢力,怕她在機場就已經被逮回去了,屆時的下場一定又是被送回香港,畢竟她已是出嫁的女兒,本木家已經容不下她了。
她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二十年來,她被安排、照顧得好好的,宛如一朵溫室裡的花朵,也才會造成她現在一點工作能力都沒有的處境。
這實在很糟糕,如果她不回去,經濟是個重大難題,逃了一個禮拜,她又疲倦又累,現在更慘,連睡的地方也沒有了,明天,恐怕吃都是個問題,因為她的錢都已經用盡了。
而她現在究竟是在哪裡呢?這舒服的床是居於哪個好心人的?有誰收留了她嗎?她再度閉上眼睛;現在也只想好好地睡一覺…
※※※
龍耀人看著略有動靜的齊茵,謝天謝地!果然像陳醫生所說的,她很快就轉醒了,否則真會急死他!
"茵茵。"他試著叫喚她。
她動了動眼皮,似乎不勝負荷眼皮的酸澀,她疲憊的模樣令他的自責更加深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怎能讓一個孕婦負氣逃走呢?太危險了!
"茵茵,你醒啦?"他執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黑眸深情地望著她,暗暗感謝上帝讓她醒過來。
睜開眼,本木香子迷惘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她還是弄不清楚這是哪裡,以及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但是,這男人的眼光好溫柔,像加了蜜似的,他望著她,充滿了濃情蜜意,以及對她說不出的愛憐。
怎麼回事?他們認識嗎?她在台灣沒有朋友啊!
如果只是一個收留她的善心人士,不會用這種深情的眼光看她,難道她的恩人對她一見鍾情?
"我很抱歉,我不該用言語傷善你,茵茵,你願意原諒我的過失嗎?"他懇切地問。
他是陷進去了,這輩子沒對一個女人這麼低聲下氣過,齊茵是頭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
本木香子回望著他,她聽不懂國語,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覺得他眉宇之間似乎很懊悔的樣子。
半晌得不到床上人兒的回應,龍耀人歎了口氣,無奈地說:"我就知道你不會原諒我。"
他執起她的手輕輕細吻著,像怕碰碎了她似的。"我保證不再惹你生氣,保證都聽你的,哦…茵茵,我必須告訴你,你已經懷孕了,你懷了我們的孩子,我們的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