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高晴
「你這個混蛋！」她氣得發抖。
「注意你的用詞。」龍耀炙故意忽略她顫抖的模樣，不留情面地說。「還有，別以為我們發生關係後你就可以自由進出總部！我不喜歡太隨便的女人，也不喜歡公私不分的女人。」「我隨便？」她睜大了眼睛，昨夜她才把最純潔的身體獻給他，今天他卻冷冷地說她隨便？她不由得把視線轉向沉默不語的董雅煙。「那麼她呢？為什麼她就可以在這裡？」
「你以為你可以和雅煙相比嗎？」他乾脆盡情地奚落到底。
心像被利刃狠狠地劃過，泯柔漆黑的眸子霎時充盈著水珠。
「高越！」不能再看她傷心欲絕的樣子，他叫喚門外的左右手。「送徐小姐回去！」
她知道自己不受歡迎，這裡沒有她立足的餘地。「不必了，我自己走！」泯柔忍著傷心的淚水奪門而出。
一看到她離開，龍耀炙立即頹然地將董雅煙抱離大腿。他點起一根煙，心中隱隱作痛。「耀炙，去追她。」董雅煙穿好衣服，柔聲地告訴他。
被困在愛潮中的人是迷惘的，必須有人來點醒他。
他搖搖頭，站在玻璃窗前，只是一根又一根地抽著煙。
晚上當龍耀炙如常地回到龍宅祖屋時，居然發現今天大廳裡全員到齊，連一向冷僻的老四耀月都在，這實在太反常了。
「有什麼事嗎？」
老么耀淇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那緊毅的眼中滿是責備之色，澄澄則笑咪咪地瞅著他。
「看來你還不知道哩，老大。」這位小女子並非好心在提點他，語氣是興災樂禍的。龍耀炙掃了么妹一眼。「我應該知道什麼嗎？」今天他已經夠心煩的了，希望不要再有什麼事會煩到他。
「大哥，徐家來退婚了。」耀淇直視著他，清清楚楚地說。「泯柔不要這個婚約。」
他一愣，神色瞬間有絲緊繃。
「是嗎？」半晌後，他故作輕鬆，滿不在乎地說：「沒想到我終於能擺脫這個小惡女了。」
龍耀炙握緊了拳頭，她要退婚？她居然敢向他退婚！她都已經是他的女人了，難道還想投身到別的男人的懷抱裡頭去嗎？
不！他不允許！
老二龍耀人滿含興味地研究著他。「嘿，老大，你到底對人家做了什麼，害得人家傷心得連退婚都在所不惜？」「我怎麼知道是不是她另外看上什麼學長學弟，不屑做南方會館的幫主夫人。」他冷諷地嗤哼。
澄澄抿嘴偷笑。「老大，你在吃醋！那表示你還滿在乎你那位小妻子的，何不展現男子漢的風度，大方點去把她給求回來？」
「要我求她？」他陰鬱的臉色更沉，他龍耀炙像是會求人的人嗎？更何況是去求個女人！」
聞言，耀淇平滑的眉心起了波紋。「大哥，一個男人必須為他的所作所為負責，既然你已經要了泯柔，就沒有始亂終棄的道理。」
「你怎麼知道我要了她？」龍耀炙的語氣更形緊繃，該死！那不懂事的丫頭該不會把他們的關係昭告天下了吧？四個人對看一眼，最後由白龍賊兮兮地代表發言。「我們大家都知道你要了她。」
「該死！」他終於把粗話罵出口了。
澄澄笑著。「別懊惱了，老大，我認為泯柔的身材不錯呀，你昨晚一定很幸福吧，以後可要好好地對待人家哦！」
「搞不好泯柔已經懷孕了。」白龍更加危育聳聽地說。「想想看，老大，帶著你黑龍的孩子嫁給別人，龍家骨肉流落在外，噴噴，—家門不幸哪！」
龍耀炙一愣，懷孕！耀人可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他怎麼沒想到那丫頭可能會受孕呢？昨夜激情正濃，他根本沒做任何避孕措施，據說處女之身最容易著床受孕，她又是個處女……「怕了吧。」澄澄倒笑得很開心。
「大哥，泯柔在家裡，地址不用我說，你應該知道。」耀淇深知好友那剛烈的個性，希望事情還有轉圃的餘地。
「不必了，她若要退婚，就依她的意思，我沒什麼話好說。」
說完之後，龍耀炙逕自上樓去了，留下他四個弟妹面面相覷。
「完了。」澄澄遺憾地吁出一口氣來，她是遺憾沒好戲可看嘍。「看來老大是真的不在乎泯柔了。」
第七章
身著金色泳裝的泯柔，像一尾金色的美人魚，在泳池裡自在地游著。她自幼就善於游泳，所以泳技好得沒話說，惹得俱樂部裡泳池畔的男士紛紛對她行注目禮；為此，她游得更加活躍了。
游罷，她走向在池畔吧檯喝果汁的耀淇，侍者立即為她端來一杯粉色飲料。
「徐小姐，這是那位先生請你喝的飲料。」侍者說。
泯柔禮貌性地看了看那個男人，對方正躺在天藍色的躺椅上對她笑，腿上擺了本汽車雜誌，很有種雅痞的味道。
她對他舉了舉飲料表示謝意；他則微微一笑，眼光停駐在她姣好的身段上。
泯柔回過頭，在高腳椅上搖擺著修長的雙腿，愜意了。除非陰間轉世時，路窄又遇到他，否則她一輩子都不想再看到那個討厭的黑龍！
相較於她激動的情緒，耀淇只淡淡地問起：「你與我大哥的那一夜，你打算如何自處？」
泯柔的眸，子微微黯了一下，便很快地甩了甩頭。「拜託，小姐，現在是一九九八年，那種處女情結是老掉牙的事了，誰會去在乎？」
事實上，她在乎！她在乎死了！
說要退婚只是她的一時之氣，怎知龍耀炙竟會一口應允，難道他全然不顧她的感受，他可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耀淇看著她，正色地說：「泯柔，如果你決定要忘了我大哥，就徹底了斷這段關係，不清不楚是最要不得的事。」
她還可以從泯柔的眼中看到她對大哥的感情，那是掩藏不了的，泯柔根本還未對大哥完全忘情。
「我現在已經了斷了呀，難道你以為我還會回頭去找他嗎？」她不會愚蠢得作賤自己，她知道自己在龍耀炙的心目中根本沒有地位，他在乎的女人是董雅煙，不是她徐泯柔。
「再相逢，你可以坦然地面對他？」耀淇問。
這對任何人來說都不啻是個考驗，尤其是泯柔，她的個性倔強剛烈，恐怕無法再像過去一般進出龍家了。「如果他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泯柔僵硬地說。
她會避免出現在龍耀炙可能出沒的地方，她才不想看到他的臉，那會令她想起這段不愉快的事件，以及……以及那夜的溫存。
老天！為何她總是忘不了那該死的一夜情？
不，她要忘了他，也必須忘了他，龍耀炙再也不能左右她的生活和心情，他有他的董雅煙，那麼她可以去找個男人來愛，這麼一來，他對她來說就再也沒有份量了。
是的，找個男人……
「小姐，我有這個榮幸可以認識你嗎？」
泯柔從冥想中回神，看到池畔躺椅中那位請她喝飲料的男子正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是——」泯柔睜著明眸大眼看他，才想找個男人，沒想到這麼快就有男人上鉤。
「我叫喬子駿。」男子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頭銜是某人企業的總經理。「剛才看你游泳游得很好，正好我也喜歡游泳，改天有空的話，可以一起到俱樂部來游泳，不知道小姐的意思怎麼樣？」
「好呀，不過別叫我小姐，我叫徐泯柔。」她接過名片，很大方地告訴他自己的芳名。
「泯柔，你應該是學生吧？」喬子駿索性坐上泯柔旁邊的高腳椅，並向侍者要了一杯飲料，打算打蛇隨棍上。
泯柔愉快地嬌笑。「看得出來嗎？」
「當然！」喬於駿心動地盯著她。「你渾身上下都洋溢著青春的活力，還有你那光滑的肌膚，在在都說明了你的年輕。」
「你一定常常對女孩子這麼恭維。」她笑著，卻在心中歎了一口氣，為什麼在討好她的男人不是龍耀炙？算了，他是永遠不可能對她說這種話的。
「不！」喬子駿熱烈地說。「你是第一個讓我鼓起勇氣主動結識的女孩，如果沒有認識你，我想我會失眠一晚上。」
「真的？」她知道自己的眼睛會放電，不過她不在乎對這個陌生的喬子駿放電，反正她正需要一個男人來刺激生活的乏味，填補感情失落的空虛。
「我知道這太唐突了，但是，明天可以請你吃晚餐嗎？」喬子駿流露出愛慕的神情來。
「晚餐？」她笑了笑，很快地在吧檯上取了一張便條紙，寫了一個地址。「明晚八點到這裡來接我，不要遲到哦！」
喬子駿喜孜孜地收好便條紙走了。
「你這是在玩火。」耀淇冷冷地說。
「你不懂啦，這是人生樂趣。」泯柔揚插眉。「難道你希望我整天愁眉苦臉的嗎？」
她要開心地過生活，可不能讓龍耀炙看扁了。
「要開心有很多方法，不必用這種途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