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撒旦任務

第3頁 文 / 高晴

    他蹙起眉走向她,在她的面前蹲下挺拔的身子。

    「你是誰?」他端詳著她的容貌,對這女孩一點印象都沒有;抑或是,他過去根本不曾正眼看過任何女人,自然對人家沒有印象了。

    她心魂未定地抬眼看他。「你……你又是誰?」

    「我是黑烙。」他挑明了身份,問道。「你要找我義父褚黑蠍?」

    「原來你就是黑烙……」她鬆了一口氣似的癱軟了身體,氣息微弱地道。「我是左織心……鐵……鐵冥幫左尚……左尚賢的女兒……求你救救……救我!」

    說完,她兩眼一閉,昏死了過去。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左小姐似乎驚嚇過度。」方碩很冷靜地道。

    黑烙撇撇唇,看了一眼昏倒在地的左織心,他挑眉笑:「天隆,立刻派人將她抬入客房,請醫師來!」

    「是!」喬天隆領命。

    黑烙很快地往總壇後的房舍走,他必須去向他的義父告知這個消息,左幫主的千金傷重至此非同小可。

    這件事太古怪了,左織心究竟為誰所傷?受傷後,她不回鐵冥幫反來黑蠍求援,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難道——他腦中飛快地閃過一個念頭。

    難道鐵冥幫出了什麼事?

    第二章

    左織心幽幽轉醒,陌生的空間讓她打了個冷顫,這就是黑蠍盟嗎?這房間的色調好冷漠呀。

    「織心,你醒了,別怕,你現在很安全。」褚黑蠍難得展現他慈愛的一面,左織心是他好朋友左尚賢的獨生女兒,他對她並沒有「仇女情結」。

    「褚……褚伯伯!」左織心一看見褚黑蠍就掉下淚來,啜泣牽動傷口,她痛得蹙起濃眉。

    褚黑蠍連忙拍著她背脊安慰道:「別哭了,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褚伯伯,我爸爸他被壞人給捉走了!」左織心的淚水頻頻滾落,蒼白著俏臉的她,模樣楚楚動人。

    「織心,你所謂的『壞人』是什麼人?你看見他們了嗎?」褚黑蠍不愧是行走江湖數十年的老薑,一針見血地問。

    左織心哭著搖頭。「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更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捉走爸爸,非但如此,他們似乎打算滅了鐵冥幫,把我殺成重傷,幸而浩哥一再保護,我才沒慘死在她們手上。」

    左浩是她繼母帶過來的兒子,來到左家後跟著她父親改姓左,在鐵冥幫位居高職。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褚黑蠍續問。

    左織心回憶道:「今早,我出門時家裡和幫裡還沒有異樣,怎麼知道下午回來,我一進幫門就聽到不絕於耳的砍殺聲,我見到那些蒙面人挾持爸爸,浩哥也身受重傷,他拚命叫我逃,幫裡幾乎一片血海!」

    「你爸爸最近和什麼人結仇了嗎?」褚黑蠍朝有可能的方向問,在黑道混的,哪個沒有一、兩個仇家,被尋仇不是太奇怪的事。

    「沒有。」左織心心痛地搖搖頭。「您也知道鐵冥幫雖然勢力頗大,但我爸爸他一向是老好人作風,怎會和人結仇呢?再說,誰都知道您與家父是好朋友,又有誰那麼大膽,敢不看您的面子對鐵冥幫下手呢?」

    左織心說得合情合理,一時間,褚黑蠍也無話以對,黑烙倒是在此時進來了,他身後自然跟著喬天隆及一名男僕。「左小姐失血過多,喝點魚湯補身吧。」喬天隆命男僕將湯品端到茶几上,示意他退下。

    「義父,究竟是怎麼回事?左世伯的千金怎會被人殺成如此重傷?」黑烙進來沒瞧左織心半眼,直接詢問他義父,因為他關切的不是左織心這個人,而是他義父的情緒。

    看到入內的黑烙,左織心忽地心跳漏了半拍,天下真有這麼卓爾不群又俊野不羈的男人?

    初聽她父親提起黑烙,說他是個不近人情的男人,說他冷若冰霜,她還誤以為他的長相一定也很「抱歉」,沒想到恰恰相反,他簡直英俊得讓她「絕倒」。

    看來她得小心了,在完全任務之前,莫要失了心才好。「我也正在思索這個問題。」褚黑蠍想著,他突然擰了擰眉。

    「義父!您怎麼了?」黑烙瞥到褚黑蠍臉上不尋常的神情,聯想到方碩跟他說過的,他義父下午暈眩的事。

    「沒什麼,只是頭有點暈。」褚黑蠍的臉色難看了起來,這陣子他頭疼的頻率愈來愈頻繁,如果不是那三個不肖子,他又怎麼會被氣得氣血上升?

    「您去休息吧,左小姐的事,我來處理就行了。」黑烙示意喬天隆扶褚黑蠍去休息。

    左織心一臉不安地道:「褚伯伯,原來您不舒服,為了我的事耽誤您的休息,我真的很不安。」

    「傻丫頭,別說這種話。」褚黑蠍和藹地道。「你就安心在這裡住下來,他是黑烙,我的義子,他會處理你爸爸的事,你別擔心,我保證一定把你爸爸找出來,還你一個家園。」

    「謝謝您,褚伯伯!」左織心感激地道。

    褚黑蠍由喬天隆扶著去休息後,黑烙總算將目光正眼放在一個女人身上。

    現在他才發現她長得很美;臉的污血清洗掉了,換上了乾淨的衣裳,頭髮也梳理整齊了。

    她的短髮讓她有股灑脫味兒,大大的瞳眸很嫵媚,一管高鼻煞是吸引人,尖尖的下巴滿是俏麗的感覺。

    她和矢島千夏子是截然不同的典型,千夏子艷麗柔媚,她則清麗嬌俏,很可人,很耀眼。

    「你叫左織心?」他像審犯人似的拉了張椅子在她床旁坐下,交疊起修長的雙腿,十指交疊,很有法官的味道。

    「烙哥,你叫我織心就可以了。」她連忙道。

    黑烙看起來很不好親近,她可以從他身上獲得什麼資訊嗎?老天,她一點把握都沒有。

    「織心。」他點點頭,除了千夏子,這是他第一次對個女人沒有連名帶姓地稱呼。

    她有點忐忑地看著他,他看出什麼了嗎?她畢竟不是戲劇系畢業的,要演得好,還差一大截呢,會不會已經露出破綻了?

    「傷還疼不疼?」黑烙問,她敷的是黑蠍盟的特製金創藥,對於刀傷、劍傷都十分有效,且不會留下疤痕。

    她失態地揚了揚眉梢,意外的,他開口詢問的心態竟是出自關心。

    「好多了。」她垂下眼睫,但願他沒注意到她適才的不對勁才好。

    「喝了那盅魚湯。」他用命令的語氣說話。

    她順從地拿起湯碗喝了起來,不知道怎麼搞的,他的語氣就是教人會不知不覺服從,好像他是君王似的。

    喝完湯,暖烘烘的感覺讓她好想睡一覺,情緒是假的,但她身上那些傷是真的,而醫生開給她的藥裡有安眠成分也是真的,所以她好想睡。

    「現在我問你,逃出鐵冥幫的只有你一人嗎?」他必須多知道些線索,否則無法追查出幕後黑手。

    她幽幽地道:「我不知道,情勢很混亂,我根本什麼都看不清楚就逃了出來,甚至於……幫裡究竟死了多少人,我也不知道。」

    她的睫毛垂得更低了,因為瞌睡侵襲了她的腦袋,不過她這模樣看起來倒像是因悲傷而無法振作的樣子。

    「我已經派人去鐵冥幫了,很快就會有消息回來。」截至目前為止,他還想不出什麼人跟鐵冥幫有這麼大的仇。

    她垂著首,精神頹靡地問:「那麼我爸爸呢?你派人去找了嗎?」

    「你放心,只要令尊還在台灣,就沒有黑蠍盟找不到的人。」他胸有成竹地回答。

    她不禁在心中喝彩一聲,好狂妄的語氣,難怪黑蠍盟可以屹立台灣黑道二十年不搖。

    「真的?」她振作了一下精神,用燃亮了光芒的小臉看著他,他的英挺真教她不敢逼視,要狩獵這名火男不是那麼容易,這是項艱巨的任務。

    他被她燦爛的容顏一震,突然之間,他不悅了起來。

    見鬼,他怎麼會對女人的容貌有感覺?她不過是中等姿色爾爾,有什麼好教他驚艷的?

    莫名其妙嘛!

    「你休息吧,我出去了。」他粗聲說完,很快地轉身帶上門離去。

    見黑烙離去,左織心輕緩吐出一口氣,她乏力地倒向柔軟的枕頭,拉起被子煩惱地蒙自己的頭。

    房裡終於只剩她一人,她可以摘掉這偽裝的面具了,才短短兩個小時,她已經感覺好累,她根本不是演戲的材料,天呀,這齣戲,教她該如何演下去?

    ???

    黑烙凌晨兩點回到他的華廈,迎接他的是滿桌的菜香和穿著性感透明睡衫的矢島千夏子。

    「回來了,累了吧。」她溫柔地迎向他,為他將黑色西裝外套脫掉。

    她喜歡看夜歸的黑烙,他神秘的黑色氣息像個王者,總能輕易攫獲她的心,只是他進門後從不給她所期待的熱吻,否則她一定會匍匐在他腳下親吮他的腳趾頭。

    別笑她沒有自尊心呵,真正愛一個男人愛到狂時,就會如此癡情的模樣,這是女人悲哀的通病。

    「這麼晚了還不睡?」他走向餐桌,滿桌都是他喜歡吃的菜,也正好晚上忙著處理那個左織心的事,到現在還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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