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缶雨
「別說做朋友的沒事先警告過你,到時真吃了虧別怨任何人。」
他救了厲葒是個錯誤嗎?
讓元綾傷心遠離,華◇拋下他離開,他最要好、最在乎的人都離他而去,而這一切,卻只是因為一個厲葒。
他只不過是做了任何人都會做的事,為什麼每個人都極力反對?
就算厲葒真是有企圖,但不會武功的她能有什麼威脅,又怎麼奪走他的劍?
一道纖細黑影蓋住了他頭頂上方的烈陽,御劍夫抬頭一看,隨即洩氣地將背靠向牆垣。
「御大哥,都是我的錯。」狡猾的厲葒神色黯然地站在御劍夫面前,臉上寫滿了愧疚。
「不關你的事。」完全是他的錯。
厲葒蹲下身。「如果不是因為我,元姑娘和華大哥就不會離開。最該離開的人應該是我才對,我才是不速之客。」
「你別再說了。」他現在已經夠煩的了。
「御大哥,我和你一同去找元姑娘,我會親自向她解釋,我和你之間沒有什麼,請她相信我們之間是清白的。」厲葒拍拍御劍夫的肩頭。「一定可以找到元姑娘的。」
「你的身子虛弱,禁不起長途跋涉的折騰。」
「不要緊,我這身子都能走那麼長的路到泉州來,表示其實還算健康,我們只要沿路能有地方休息就夠了。」
「小葒,謝謝你。」御劍夫拍拍厲葒置於他肩上的柔荑。
他的觸碰讓厲葒一陣臉紅,嬌羞地縮回手。
剛……她的心跳動得好快!
她頭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一種……讓人擒住心扉的悸動。
她真是愛上他了。
御劍夫先是到城裡去詢問元綾的下落,意外地竟問到了一件令他大為光火的事。
元家人舉家遷居到杭州,而泉州店面則變為淨紗繡房分店。
該死的元綾!竟然瞞著不告訴他,他們全家人都遷居了!
「御大哥,現下該怎麼辦?到杭州去我元姑娘嗎?」絞著手中的絹帕,厲葒柔媚地以軟軟嗓音說話,她以為這樣的聲音是男人最無法抵抗的。
「他們才離開沒幾日,從泉州到杭州最快的路線該是水路,但他們帶著的行囊何其多,既是舉家遷移,便是家產跟著一塊,如果以這方式丈量,他們應該會是行陸路。」
「那我們就即刻起程,希望能快點找到元姑娘,我好向她解釋清楚。」
「小葒,你身子虛弱,還是別跟了,我自會有辦法向她解釋的。」
厲葒臉色驟變,但卻迅速地掩飾過去,快得讓御劍夫沒有瞧見。
「御大哥……」
「別說了,你就安心在練老伯那兒養身子……」柳劍夫忽而想起,練老伯光養他和獨子就已夠吃力,這幾年如果不是華◇與元綾天天從家裡帶食物到練老伯那兒,說不定連他都會活活餓死,所以不能放厲葒一人在那兒,況且她身子又虛弱……
「御大哥?」厲葒看得出御劍夫在掙扎,也猜透他心中正盤算著什麼,於是可憐兮兮地垂頭。「好吧,我就在練老伯那兒等著你回來,請記得代我向元姑娘說聲對不住,我並不是故意要讓她有所誤解的。」
「小葒,我想你還是跟著我好了,練老伯家經濟滿拮据的,連餵飽自己都有困難,我不想再增加他的煩惱,你還是跟著我好了,我會順道送你上你貴州姑姑那兒。」
厲葒心裡高興不已,表面卻裝出一副乖巧柔順樣,噙著淚點頭。
「好,全憑御大哥安排。」
事實上,元家並未如御劍夫所言行陸路,反而是抄近路走水路,為何他們會出乎御劍夫預料,大概得怪元一敬愛作怪的脾性吧,老是喜歡不按牌理出牌,讓御劍夫沒追上元綾,讓元綾以為御劍夫果真擇厲葒而棄她。
元家人快速回老家也沒好事,才剛遷回老家杭州,便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
等在繡房裡的其餘人則擔心不已——
「爹這次到北方採購動物毛皮,回程時間也拖得太久了,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元綾手支著顎,眉心深鎖。
「我讓人連夜趕到北方去,祥原獵場的人說爹和繡繡早就離開獵場了。」
「緗姊姊,爹沒事吧?」一聽見「爹」這個字,元纖便拉著大姊繡工精緻的衣袖,仰頭問道。
元緗拍拍身旁的椅子。「這裡坐,纖兒。」
元纖爬上椅子,乖巧地拉好裙擺蓋住腿,紅通通的臉蛋看起來備惹人疼。「緗姊姊,爹什麼時候會同來?纖兒好想他喔。」
「纖兒乖,爹過幾天就回來了。」元縭情不自禁地撫摸元纖的臉蛋,倩笑的回答。
「縭姊姊,纖兒的臉臉很好摸是不是?」元纖窩在元縭懷中撒嬌。
「又在撒嬌了。」
元家的幾個姊妹都疼極了這最小的妹妹,誰教她可愛又聽話,長相又是這麼甜美,紅通通的臉蛋讓人恨不得多捏幾下,感受一下它的細緻和滑嫩。
「如果爹早就離開祥原獵場,那算算日子也該回來了,怎麼會到這個時候還沒看到他和繡繡回來?」元綾玩著手中的彩針,嘴裡附和著討論,心裡卻想著御劍夫。
她仍舊無法忘了他!元綾有些洩氣地想。
元纖兩顆圓黑的眼珠子猛盯著元緗。
元緗以眼神示意要元縭將元纖帶進去,於是元縭拉住元纖的小手。
「纖兒,我們進房裡去,縭姊姊有東西要給你看。」
「真的?好好好。」元纖連忙點頭。
看著元縭和元纖離開,元緗這才轉頭看著元綾,「我想爹和繡繡可能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元綾瞪大眼睛。「不會吧……」
「如果按照行程,這會兒爹和繡繡早該回來了,淨紗繡房開張,爹是不可能會缺席的,何況繡房未開張之初就接下金老爺的訂單,正需要那些毛皮製成繡線。少了那些毛皮,金老爺那十匹織錦絕對無法如期完工,到時還不知該拿什麼向金老爺交代。」元緗整整衣裳。
「這麼嚴重……爹和繡繡應該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所以更不可能會多耽擱……」最不好的情形就是他們在路上遇到危險,甚至情況更嚴重。想到這,元綾的眉頭更加深鎖。「如果金老爺那十匹織錦無法如期完工,怎麼辦?」
「金老爺那邊還好解決,現在壞就壞在完全沒有繡繡和爹的消息。」元縭掀開簾幕走出來。
「纖兒呢?」
「在房裡玩紅絲線。」元縭將椅子上的繡籃拿到桌上放,坐了下來。「我們該找人去北方尋找爹和繡繡的下落嗎?」
「綾,你有朋友能幫忙嗎?」元緗倒了杯茶,輕啜了口。綾在江湖上的朋友眾多,人脈廣闊,而且各個武功了得,應該能很快尋到爹和繡繡的下落。
「當然行。」元綾挑眉看著元緗和元縭。「為什麼你們倆的心情能這麼平靜?爹和繡繡失蹤了,你們居然一點著急的跡象也沒有。」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在這兒乾著急除了急壞自己以外,什麼問題都不能解決,根本無濟於事。」元縭扯著詭異的笑容,盯著元綾。
「你……你看什麼……我身上有什麼不對嗎?」
當有某些事被某人揪住,就得提防被以此要挾。瞧元綾連說個話都結結巴巴的,明眼人一看便曉得,她肯定有什麼小辮子被自己的妹子握在手中。
「二姊,你就這麼離開你師父行嗎?」
元綾大聲喝道:「我為什麼不能離開?我愛上哪兒就上哪兒,難道還得向他報備一聲不成?」
「喔——」元縭瞭然地猛點頭,看得元綾柳眉倒豎。
「你們倆如果哪天能不鬥嘴,那年肯定會大豐收。」
「大姊!」
「綾,你讓在江湖上的朋友們幫個忙,前往北方尋找爹和繡繡的下落,沿路多加注意,或許爹和繡繡會在路上留下什麼記號。」
「我會讓他們多注意,或許爹和繡繡沿路會留下咱們繡房的繡品做記號,那尋找起來就簡單多了。」
「嗯,他們留下的記號也合該是繡房的繡品,否則我們該怎麼找他們?又如何分辨那是不是他們留下的?」
第八章
御劍夫與厲葒一路走到杭州附近,在客棧住下後,御劍夫便出外去打聽元家人的下落,但每次換來的皆是無。
沒人知道也沒人聽過元家人有到此地的消息,御劍夫洩氣之餘也明白,元家人或許並未如他所言,走陸路到杭州。
但他卻不相信他們會行水路,因為水路對他們來說太過危險了,他們帶著的東西這麼多,行水路是非常冒險的事。
「御大哥,打聽到了嗎?」看著御劍夫洩氣地回來,厲葒心裡一陣竊笑,高興御劍夫沒打聽到元綾的下落,但表面上卻是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樣。
御劍夫搖搖頭坐下,將劍擱置在桌面上。
厲葒忙陪笑臉。「沒關係,下一個城鎮或許就能打聽到元姑娘一家人的消息了。」倒了杯水遞給御劍夫。「御大哥,你喝杯水、休息一會兒,才有體力再去打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