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 / 風沁心
少青啊!你在天之靈,可要保佑大家啊!鶴尹對著少青的靈位發呆。
※※※
黑夜裡,一群蒙著面的黑衣人,如鬼魅般地潛入渡月山莊。他們今次的任務,是刺殺多言的弄羽。
他們從大廳進入,正要通過渡鈴院。
「誰?!」滄海發現了有刺客,便大聲呼喚眾人過來。「有刺客啊!」
黑衣人們發覺他們被人發現了,慌張的四處逃逸。
「不要讓他們跑了!」宗次率先追賊去。
「其他人,我們分頭追!」蕭禾對集合而來的護衛們道,大家各自追逐入侵者。
發生了什麼事了?弄羽還未睡,聽見吵雜的聲音,披上外套,想要出去查看。
她好奇地探出頭來,可是,卻什麼也沒發現。她想回房去,不料,一把利刃架上了她的咽喉。
「你……」弄羽睜大了眼瞪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不要說話!」
遠遠,傳來了追逐吆喝的打鬥聲。
「進去!」那男人冷冷的命令。
弄羽乃一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只得乖乖聽話。
「哇!」一進門,弄羽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推向床鋪。
「你……你想幹什麼?!」弄羽緊張地抓著棉被,抱在胸前。
「我?我不想幹什麼,只是想要你的小命而已!」宗次眼露凶光,手上的利刃閃閃發亮。
「你……不要過來!」弄羽害怕地。
「誰教你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你看到了兇手呢?如果你不多嘴,我也就不會想要你的命啊!」
「你……你承認了是你殺死少青的?」弄羽瞪著他,眼中有恨。
「哈哈哈……這你就毋需猜測了!」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少青他和你又無冤無仇!」弄羽很生氣。
宗次又笑了。「是無冤無仇!可是……誰教他要生做渡月山莊的少爺呢?他活該啊!」宗次又似可惜,又似嘲諷的說。
叩叩叩!此時有人敲門。宗次立刻把刀對準了她的脖子。
「少夫人!您沒事吧?!」門外的人急切的。
是蕭禾!弄羽望著門,不知該不該求救?
「告訴他,你很好!快!不然的話,我就一刀解決你的性命!」宗次害怕她此時放聲尖叫害了他,便威脅她。
「我很好!你們怎麼還不休息呢?」弄羽小心翼翼地盯著宗次。
「您沒事就好……那我們先下去了!少夫人,您也休息吧!」
等待足音走遠後,宗次才鬆了一口氣。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弄羽怒視著宗次問。
「我就讓你做個明白鬼吧!知道你丈夫為何得了怪病嗎?告訴你!那是我叫遴宏晉下的蠱!」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弄羽激動地握緊了拳頭。
「很簡單啊!我要渡月山莊!」宗次說。
「什……麼?!」弄羽真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莊主他……待你不薄啊!」
「哼!那又如何?!我還是個聽命行事的傀儡啊!」宗次不平地說。
「我……我要去告訴莊主!」弄羽抓了機會,想要逃出去,可是被宗次抓住了。
「想跑?!」宗次要把她拉回,弄羽奮力掙扎,在爭執當中,弄羽打翻了蠟燭,燈火熄滅了!
就在這同一時,一道快如流星的指氣不偏不倚地打中了宗次的昏穴,宗次倒了下來。
燈火驟明。
「原來……如此……」鶴尹站在門外,表情凝重。他沒有想到自己一手栽培出來的手下竟然會背叛他!
寒岳把宗次的雙手反綁,把他交給蕭禾他們。
「沒有我的事囉!」寒岳笑著說。
「謝謝……」弄羽淚眼婆娑。
「別客氣!這點事情不算什麼!」寒岳無所謂的聳聳肩。
「把宗次押下去,候審!」鶴尹沉痛的開口。
※※※
當眾人欣喜擒到真兇時,卻沒有人知道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裡,還有一個女子正過著日夜不分的辛苦日子。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呢?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落塵不止一次這樣問自己。我還要在這裡等多久呢?等到死嗎?為何不乾脆一刀把我殺了痛快呢?
「塵兒!」
「師父?」落塵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整個人又燃起了一線希望:「師父!您在哪兒?!」落塵四處找尋著了心的身影。
「為師的在這!」了心的出現,伴隨著一室的光明。
「師父!」落塵撲上前去,在了心的懷裡痛哭。
「師父!我好怕!我不要死!」落塵說。
「師父!您能告訴徒兒,徒兒的身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落塵不瞭解,明明凝香露的毒已解,為何她的身體卻一日不如一日,就連她自己也診不出原因。
「唉!」了心歎了一口氣。
「唉!」了心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宿命吧?」
「師父!您神通廣大,能不能化解我這個劫?」落塵問。
「這……」了心面有難色。要他逆天而行?
「你想再回到飛映身邊度完你最後一段日子嗎?」了心問她。
「不!我不要!我不要飛映見到我死的樣子!」落塵惶恐地搖著頭。
「你不會覺得遺憾嗎?」
「不!只要飛映過的好,我就別無所求了!」
「那你就隨為師的回雲夢山吧!可好?」了心愛憐的輕道。
落塵沉重地點下頭。
別了!飛映!
「你們真的要走?」在門口,鶴尹和雲雙依依不捨地纏住寒岳和飛映。
寒岳看向飛映,飛映相當堅決地點點頭。昨夜無緣無故看見落塵的幻影,她一臉的哀怨,口口聲聲說:「為什麼這樣對我!」飛映感到相當的奇怪啊!
「你還會不會回來?」雲雙握住飛映的手,神情相當的不捨。
飛映看著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會回來。對他來說,這兒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地方。
「少殘……」弄羽想起少青對飛映所作的一切,眼淚就忍不住直流。
「少殘,你……真的不回來了嗎?」鶴尹低著頭。
飛映疑惑地望著他們,不明白他們為何如此憂傷難過。因為對他自己而言,他們都像他生命中短暫的過客,在他的心裡根本就不著痕跡!他們是誰,對他來說,根本就不重要,而他準備要去找的那個人,才是他心中唯一在乎的人!他必須找到她,然後一生一世都不放開她!
「莊主,夫人!你們放心吧!我會照顧少殘的!」寒岳對他們說。不管他們怎麼慰留,他都不可能會留下來的,他的心根本就不在,怎麼有辦法安安分分的待在山莊呢?
「少殘……」雲雙忍不住撲向飛映痛哭。
飛映回過頭,俯視蜷在自己胸前的婦人,哭得那麼傷心,不禁縮緊眉,生澀地回抱她。
不要……哭了……飛映這樣在心裡對她說。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少殘……」鶴尹走到他的身旁,雙手搭上他的肩,把頭靠在飛映的肩上。他接下來什麼也沒說,可是從他略為抖動的雙肩,可以知道他在偷偷地哭泣著。
弄羽抿著嘴,睜著迷濛的淚眼,靜靜地看著他們,說有多難過就是多難過!她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家,到最後終究是要分離!想著想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得趕路了。」寒岳雖然對這種結局有些遺憾,但是,最後還是得分離啊!
「少殘……」
飛映抽出的身子再度被親人拉住,他望了他們最後一眼,然後和寒岳躍上馬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少殘!」雲雙不捨地放聲大喊。
飛映沒有回頭。
※※※
從那一刻起,美麗的靈秀山,不再蒼翠,不再生意盎然。
太陽收起了他溫暖的笑臉,躲回他的金窩裡去,慢慢地,天輕輕柔柔地飄下了靈秀山的第一瓣雪。
雪片越來越多,像柔軟的綿花榶,慢慢地覆蓋了靈秀山的翠綠,直到山峰變成了銀白色。
鳥兒不再飛翔,花兒不再綻放,動物們不再歡唱,整座山頭流露著哀傷的氣氛。
落塵沉睡了!安安靜靜地躺在水晶棺裡。師父遵照她的遺言,將她安置在她生長的靈秀山上。
一切都像是安排好了,她梅落塵注定過不了十九歲的生辰。她還和飛映約了一同過生日呢!但是……已經沒有機會了。
昨日種種都如過往雲煙,消逝於空氣中,已經尋不回了。
「怎麼?!」寒岳看見眼前銀白皚皚的世界,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飛映更是愣在那兒,他也沒有想到來的地方竟然會是一片雪地!
「梅神醫!」寒岳四處叫喊。可是風雪的聲音蓋過了他的聲音,根本就傳不到遠方。
寒岳懊惱地咬著下唇。天氣是越來越冷,他們這樣根本就到不了山頭,就會被凍僵的!
「少殘!我們先到山下準備一些御寒的衣物再上來,好不好?」寒岳問飛映。可飛映像發了愣地待在原地,一點反應也不給他。
「走啦!」寒岳硬拉著飛映走。
可是,飛映突然掙脫了他的手,一語不發地往山上跑去。
「少殘!」寒岳沒想到他會這樣做,眼睜睜地看著他往前跑。「你等等我啊!」寒岳歎了一口,跟著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