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風沁心
「嗯!」少青滿意地點點頭。「對了!我聽說,你們正在派人尋找梅落塵?」少青換了另一種態度和語氣和宗次說話。
「是的!」宗次恭敬地回答。
「你們找她做什麼?」
「是……莊主要為二少爺找的!」
「我爹要你們找的?是少殘要求的?」少青眼裡擺明了不屑。
「是……」
「哼!那個啞巴!就會裝可憐來討眾人的同情!」少青不平地說。
宗次沒有說話,他不敢說什麼,免得少青更火大。可是嘴角有很明顯的笑。
「找到人之後,把她交給我!」少青念頭一轉,對宗次下了這樣的一個命令。
「?」宗次不明白地望著少青。
「只要他想得到的,我還是一樣不會讓他如願!」少青握緊了拳頭,露出了非達目的不可的表情。「你還不快去辦?」少青催促。
「是!」宗次接了命令,退了下去。
當年你敗給了我,這一次,你仍舊會嘗到失敗的滋味!哈哈哈……少青得意的笑了起來。
勝算,緊緊地握在他的手中,不允許它溜走!
宗次臨走之前,別有深意地望了少青一眼。
※※※
好久好久……沒有再出現這樣的夢了……夢境裡一片的漆黑,四周瀰漫著濃霧,伸手看不見五指……
誰?誰站在我的身後?!飛映倏地轉身。沒人!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又為何在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遠處……突然有一點明亮的螢光,正縹縹緲緲的向我而來!是誰?!是誰過來?!飛映想伸手去抓,卻抓不到任何的東西。
螢光在他面前停了下來之後,在他的周圍繞了幾圈,又往前慢慢移動,像是在等待他的跟隨一般。
飛映決心不再猶豫,提起步伐,跟了過去。一前一後,光點和他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是一定讓他看得見。
走著走著,眼前突然一片光明──
「哈哈……!臭小子!你竟敢奪取我心愛的女人?!」光影中,一個年輕的男子被兩個人綁在一處偏僻荒蕪的廢墟裡,可憐的他,渾身是傷,混著泥土和血汗,縱使眼睛裡已噴出憤怒的火花,嘴裡嘶吼著簡單的音節,但是無法掙脫手銬腳煉的束縛,只得任由他們對他肆虐。
「別說那麼多廢話了!你不是要解決他的性命嗎?趕快動手吧!」
「哼!一刀解決他的性命?想得美!我要慢慢地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兩個糢糊的人影一句一句的你來我往,飛映聽得全身豎起寒毛,渾身的不自在;這是……這是……
「好可憐!怎麼會受了這麼重的傷呢?」突然間,換了另一個場景,這是在一處萬丈絕谷的下面,受傷的男子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岸邊等死。不知隨波逐流了多久,他像只被無情洶湧的波潮淹沒、又被打上岸的輕舟。
一個蒼老的女人,在岸邊發現了他,以天神之姿俯視著他,並且憐憫他。
「我是大夫,讓我來醫治你吧!」她這樣對他說。
受傷年輕人無力表達他的謝意,就昏死了過去。
醒來以後,已經不知是何日了。
「你別動!傷口會裂開的!」老婦人輕輕地把他按下。
年輕人乖乖地躺下,但是還不能相信自己還是活著的事實。黑亮的眼眸氤氳著淺淺的惶恐和不敢相信。
「可憐的孩子!是誰忍心對你下這樣的毒手?」老婦人摸著他的頭,慈祥愛憐的說。她發現他的時候,手腳筋皆斷,身上、臉上,除了刀傷之外還有燙傷和烙傷鮮血染紅了整件衣裳,泥土滲進了傷口,看起來真是慘不忍睹!一度她以為他沒有救了,可是,這個年輕人的意志力還真不是普通的強,使他能夠存活到現在!
要等到他完全恢復,可能得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了……
「孩子,你怎麼會到這荒郊野嶺來呢?你的家人呢?」她問了一些問題。
年輕人只是搖搖頭,眼神流露著深深的痛楚。
老嫗看在眼裡,心疼在心裡。「既然你不願意回答,老身就不逼你……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目送著老嫗出門,年輕人的心裡沒來由地感動。
夢境再度沉入更深的漩渦裡,那是一切新生的開始。
※※※
在同一時間,不同的地點。
奇怪……怎麼會一直夢到飛映呢?落塵無奈地起身,坐在暗室裡的床上抓著頭髮。
真是奇怪!還是夢見當初的他呢!那個文弱地不堪一擊的年輕人。早知道他會是這樣的人,當初就不救他了!
思憶回想到當年──
「再過幾天,你就可以完全地好了!」落塵微笑地告訴飛映。
飛映看著落塵無限地感激。
「也就是說,你再過不久,你就可以離開,脫離我這個老太婆的「魔掌」了!」她風趣地說。一般人都不喜歡看病,除非真的有必要,才會請大夫治病,而且,藥又苦,誰喜歡吃藥啊?
飛映搖搖頭,否定落塵的說法。
落塵摸摸他的頭。「傻孩子!我當然不會放棄救人的工作啊!我是個大夫啊!」落塵笑得眼睛瞇成一直線。
我想留下來陪您老人家!飛映蹲下來,隨便抓起地上的一枝樹枝,在地上寫字。
落塵看了以後,笑了笑。「你不是開玩笑的吧?你要留下陪我這個老太婆?這兒生活的東西太簡陋了,你會住不慣的!」
飛映拚命地搖搖頭,他不想再回去了!
請您收留我吧!讓我服伺您,回報您的救命大恩!飛映又在地上寫著。
「這……」落塵遲疑著。收留一個大男人?這……不太方便吧?萬一讓他發現我的秘密……我辛苦的努力不就白費了?
拜託!飛映雙手併攏,懇求地。
落塵還是猶豫著。
我可以做任何粗活的!請你相信我!飛映可憐的看著她,希望她可以答應收留他。
「唉!」落塵歎了一口氣。「好吧!不過……」
飛映緊張的抓住了她的臂膀,深怕她要反悔。
「你別緊張!我要說的是,讓你當我的下人,好像太浪費了;不如……我收你當義子好了,我也可以有個傳人!」
飛映高興的跪下,同落塵叩了三個響頭,落塵馬上把他扶起。「那麼用力做什麼?老身我會心疼耶!」
飛映很歡喜地起身,落塵滿意地看著他。
「我現在看看……好像把你留在身邊又太浪費了!你有沒有興趣習武啊?」落塵問他。
飛映搖搖頭。
「不想?為何?習武防身挺不錯的呀!」
飛映低下頭,好像在想什麼心事。
落塵見他沉默,又開口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落塵差一點就忘了!
飛映又搖頭。
「又搖頭?你沒有名字是嗎?嗯……為了慶祝你的新生,就……」落塵突然想起他身上的玉玦的那兩句詞,「就叫你飛映吧!」
飛映……飛映在心裡面默頌著這個名字,覺得挺滿意的。
「那就叫你飛映囉!」落塵也很滿意地。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即刻請求師父安排你上寒山習藝。」落塵這樣告訴飛映。
飛映有些猶豫。
「如何?我是看你的資質不錯,是個可造之材,如果勤加磨練,假以時日,必定有一番了不得的成就!」落塵企圖說服他。
「別以為我老眼昏花、又不懂武功,但我的眼光絕不會錯的!你有練功的天分,我建議你接受我的安排。」落塵盯著飛映。「如何?這是關係你一輩子的事,希望你能考慮清楚。」
飛映定定的望著落塵,眼神裡有一絲的迷惑。
「我並沒有強迫你,你別擔心。」說完之後,離開了草廬,到外頭去曬藥草。
「唉!」落塵歎了一口氣。往事就像一幕幕的電影一般在眼前浮現,顏色還是那麼樣的清晰和自然。
忘不了又如何?未來還是要面對呀!不知道,飛映找到了當初害他的人沒有?最可能的兇手是……落塵在心裡面似乎有一點譜了。
她忽然起身,站了起來,走到門外。
師父給我的藥已經快要用完了,而我的身體……落塵下意識地抱住自己的身體。
距離的時間越來越短了!每回的痛苦也越來越烈……彷彿……隨時我都要離開這世界一般!恐怖的感覺,吞噬著她每一個細胞、每一處的神經。
我不想死啊!真的不想死啊!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安排?為什麼我的生命會這麼短暫?!落塵突然湧上這個念頭。我還有好多事情還未去做、好多夢想還未去實行哪!我不能這麼快就離開人世啊!落塵痛苦地跪了下來,捂著頭。
不行!不行!我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為了我心愛的飛映!等等!我……我心愛的……飛映?!落塵吃了好大一驚、嚇了好一大跳!這……不是玩笑吧??落塵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心愛的飛映?!落塵完完全全地癱在地上。
是啊!我心愛的飛映……她的臉上,在不能接受之後,漸漸地漾起一片嫣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