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風沁心
落塵以為他的激動是因為他非常自責於那件意外發生的事情,於是,她淡然的笑一笑,「你放心,我不是因為我們做了不該做的事而要趕你走;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真的!相反地,我還很感謝你肯捨身救我呢!」說著,落塵的臉頰不知怎麼地,滑下了兩行清淚。
「雖然女人的名節,是很重要的!但是……落塵不會說出去,只要求飛映不內疚就好了!所以,請你不要放在心上,勇敢的追求屬於自己的人生吧!」落塵邊笑著、邊抹去頰上的淚滴。
看著落塵故作輕鬆的模樣,飛映內心糾結苦痛萬分。當他想伸手替她拭去淚痕的時候,落塵退縮了。
「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我剛才的一番說話,希望你能考慮!我……我先回去了!」落塵說完頭也沒回地往前跑。
飛映凝視著落塵遠去的背影,再也佯裝不了無動於衷了……
又這樣過了一天!日子還是那樣過,落塵依舊是落塵,飛映一樣還是飛映,沒有什麼變化。唯一不同地是,應該就是兩人都多了一串心事吧?
天還未完全明亮,飛映就開始收拾著行李,打算動身帶落塵回靈秀山。
可是,奇怪!這落塵竟然不見了!飛映把屋子裡裡外外找遍了,就是沒有看見她!
會不會……出事了?!想到她昨天那番奇怪的說話,飛映一驚,趕快跑出木屋,沒有目的地的往前方跑,希望可以找到她。
在離此地不遠處,傳出一陣陣女子的嘻笑聲。
有一名女子在溪邊戲水沐浴,趁著天還沒亮透,到這邊來,想要好好的讓自己輕鬆一下。
泡在水裡面,追著魚兒玩;自小就諳水性的她,泳技可不是蓋的!她的好體力也是靠游泳訓練來的!不過,有一段時間因為為了逃避眾家公子無聊的追求,無可奈何地扮老妝外,害得她多年沒有辦法玩水,而使現在的泳技變得有點笨拙了。
害師父為了我,放棄他隱居多年的靈秀山,假裝把年輕的何秋惜帶走,讓易容改妝後的梅落塵住進。
何秋惜是她的原名,是他師父撿到她時的名字。一場無情的水災,害得年紀小小的她被洪水帶走,遠離了家園。她成年後,曾經以真面目到處行醫救人,渴望的就是能夠探聽到一些有關她家人的蹤跡;因為她美麗,單純可人,想要一親芳澤的人也就多不枚舉,還有人追到靈秀山來呢!
最後,只好請求師父出馬相救啦!而梅落塵的形象就此出現。
至於其他人相不相信現在的她就是那個聲名大噪的梅神醫呢……管他的!落塵才不在乎咧!只要沒人再纏我就好了!
再往下一沉,落塵又和魚兒們玩追逐戰了!
溫暖的太陽開始慢慢地爬上山頭,露出雲端了。落塵想想時候不早了,要趕快回去,免得飛映擔心。
落塵浮出水面,頭髮往後一甩,無數的小水滴飛散在空中,在陽光的照射下,看起來每一顆都是光彩亮麗、晶瑩剔透的珍珠。
曙光包圍著落塵,像穿上了一件朦朧的輕紗,她宛若落入紅塵的仙子,美得令人心動、懾人魂魄。
飛映沒精打采地來到溪邊。
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但願能夠在這裡遇見奇跡!
心裡面正這麼想著,就真的讓他發現了!不過……嗯……飛映雖然知道非禮勿視的道理,也是努力的遵循,可是呢,那個目光就是不受控制的一直朝落塵那個方位飄去。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侵犯你的!飛映最後閉上眼睛,充滿著罪惡感的在心裡面道歉了不知道有多少次。
「飛映!」一隻手拍上了他的背,飛映被嚇了一大跳。
「你怎麼會在這裡?」落塵已經著好裝了,欲離去時,恰好看見了飛映。「為什麼你一直背對著我呢?」
「啊……」飛映不知道該怎麼和落塵解釋比較好。總不能說,我剛偷看了你洗澡,現在正在懺悔吧?
「你怎麼了?怎麼臉這麼紅?是不是發燒了?!」落塵關心又擔心地問。踮起腳尖,伸手就要摸飛映的額頭。
既然決定了要放飛映自由,當然不能再想著悲傷的事,放不開自己的心結啊!所以,今天落塵才會表現出往常有點脫線,又不會太脫線的作風。
飛映別過臉,面有赧色。落塵還是強行摸上去。
第七章
「你怎麼了?怎麼臉越來越紅啊?天啊!連脖子也是!」落塵就從額頭一路摸下去,飛映差點站不住腳。
「來來來!你坐下來?我幫你仔細檢查檢查!」落塵拉住飛映的手,帶他到一塊平坦的草地上坐下來。
「頭過來……不是不是!是手伸出來!」落塵發覺自己講錯話了,趕緊糾正。
飛映不情不願的伸出手,讓她看「病」。
落塵仔細把脈,望診之後,迸出一句,「你很好嘛!只是,有點心律不整!」落塵嚴肅地說。
飛映現在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一些。看樣子,她是不知道剛才的事囉!那就好!飛映鬆了一口氣。
落塵突然笑了一笑。「你一定覺得很奇怪吧?我為何會在這邊。我剛才在和溪裡的魚一起玩哦!」落塵獻寶的說。
飛映一聽,臉馬上又紅了!
「哇!飛映!你怎麼臉紅了?」落塵發現新大陸般地叫了出來。
飛映被她這麼一嚷,更不好意思了。
「你為什麼臉紅?」落塵追問。飛映站了起來,背對著落塵。
天啊!我竟然在她面前臉紅?!太……太沒面子了吧??飛映心裡面想。
落塵跑到他的面前,用手指比著他,「你從來都不臉紅的耶!你說!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啊?」落塵側著頭瞄他。
飛映死不承認的搖頭搖手,想說明他真的沒有做什麼害臊的事。
落塵把手環在胸前,一臉興師問罪的看著他。
飛映這時真的深深地體會到「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滋味。誰教我不會說話呢?無可奈何的苦笑。
「怎麼樣?考慮要醫治你的聲音了嗎?」舊話重提,落塵裝作自若。
飛映愣愣的看著她,怎麼你還是不放棄要我離開你嗎?沒辦法問出口!他一開口,聲音就飛散在空氣中,怎麼樣也無法抓住它!
落塵低著頭,走到飛映的身邊,輕輕的捻起飛映的一撮銀髮。「如果它還是黑色的,你就……不會在這裡了吧?」語氣裡透著歎息。
飛映倏地轉頭,他想知道落塵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落塵迎著他的目光,微笑了一下。「我說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變成正常人?」
「啊……」飛映歎了一口氣,眼裡帶著痛楚。
「我想……我們相處的時間夠久了。」落塵說,眼神飄向不知名的遠方。
飛映倏地抬起頭,難以理解地望向落塵。
「我也不想氣氛變得這樣糟糕啊!只是……哈!有些現實不得不去認真思考了!你說……對不對?」落塵伸展身體,懶洋洋地看著天空。
飛映默默無動靜,他在想著什麼時候才能向落塵表明他的苦衷?
「呵呵!時間過得好快呀!一轉眼又到仲秋了!」落塵邊走邊跳,試著讓自己的心情變得輕鬆。
「你有沒有過過生辰啊?」落塵突然問。
飛映想了想,最後決定搖頭。
「沒有啊?怎麼會呢?」落塵停下動作,偏著頭問。
飛映還是搖頭,堅決不答有。
落塵把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滿足看的清清楚楚,但是,她仍裝作不知。「我也沒有過過!不如這樣吧!我們找一天來一起過吧!如何?」落塵跑過來,很開心的徵求飛映的意見。
沒意見,你說什麼,就怎麼做吧!飛映隨手折下一枝樹枝,蹲下來,在地上寫著。
「嗯!」落塵很用力的點頭,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飛映臉上難得有笑容。
「你笑起來很好看耶!應該要常笑,這樣才會長命百歲!」落塵又在耍寶了!飛映哭笑不得。
突然,落塵抓起飛映的手,和自己的手掌玩著。
「我們一直都會是好朋友吧?」落塵開口。
「嗯!」飛映點點頭。
「那就好!」落塵說著,握住飛映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閉起眼睛,掩飾自己的言不由衷。
※※※
「找到了!找到了!」木屋外面傳來一陣陣喧嘩吵鬧的聲音,飛映要落塵待在屋子裡不要出來,他到屋外看個究竟。
「快點!跪下來!」蕭禾率領大批部眾,一齊跪了下來。
「二少爺!」眾人的聲音震驚了在屋內的落塵,她慢慢地走到門口,面無表情。
當飛映出來的時候,看見這樣的場面,嚇了一跳。
他轉身就要回去,卻被蕭禾一個箭步擋住。
「請二少爺隨我等回山莊去吧!莊主很掛念您呢!」蕭禾說。
飛映不理他,推開他走自己的。
「二少爺!這些年來,莊主一直未放棄尋您的下落,幾乎散盡家產、費盡心力……您難道一點兒也不知道嗎?」蕭禾一點也不誇張的說。「他一心一意只想尋到您,不想讓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恨,也不想讓您在外受苦,這些心意,您應該感受得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