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風敏兒
「來逮你這個不負責任的企業負責人啊!」杜郁樊微笑,不怎麼苟同地上下審視著她,「你的品味似乎有點改變了?」他指著她絲質洋裝上的斑斑污點。
「嗅!別說了。」寒蓉翻了一個白眼。「我正要回去把這身傑作換下來,一起走?」
「嗯哼!我剛好可以搭你的便車。」杜郁樊點頭。
「你沒開車?」寒蓉訝異。
「坐計程車來的。」就算有他也會說沒有,而且也正這麼做。他對病房裡的病患和家屬點了點頭算是打個招呼,」便攬著寒蓉離開。
「Lori,我晚點再過來……」寒蓉只來得及這麼說,便被帶走了。
「看來你沒望了。」Lori幸災樂禍。
「結婚都可以離婚了,更何況她仍是單身,一切都是未知數。」
看不出Eliot有什麼難過傷心的地方。
「你別忘了,Claire受不了你或者是其他男人的碰觸,可是你看見了嗎?剛才那個人攬住她時是多麼自然,而Claire又是多麼自然地站在他身邊。」Lori一點出事實。
Elit沉默,知道她說的是實話,不過這與他的目的井不衝突,也許他該選個好日子準備工作了。
***
「寒蓉!杜郁樊!」程安又看見他們了,這次她追上他們。
杜郁樊准眉,「程安?」有點不確定,不過看到她笑著點頭。
「你們認識?」寒蓉疑惑地看著他們,這個程安叫他……杜郁樊?
這個名字由耳朵直透心底,像根尖針刺人,引起她的心一陣疼,為什麼心會痛?
「她是程安……你不記得她了?」杜郁樊審視著她。
「為什麼你們都認為我應該認識?」
「上次在路上碰上她,結果她就是這樣,沒關係啦!」程安對杜郁樊道。「不過寒蓉,上次我問你杜郁樊的事,你竟然說不認得,現在又為什麼會在一起?」程安質問,認為她是故意隱瞞她。
「他就是你說的杜郁樊?」寒蓉一雙秀眉皺得更緊,懷疑的視線來來回回搜尋著他們的表情。「這到底怎麼回事?」
「程安,改天有時間再聚,到時候有機會的話我會再。作解釋;現在,恕我們必須先行離開。」杜郁樊向程安道」別,拉著寒蓉離去。
「放開我!你必須解釋到底是怎麼回事!」寒蓉低喊。這一切,搞得她一頭露水,難不成這一切都是騙局?如果是,他們又有什麼目的?
「沒錯,寒蓉,只不過該解釋的是你,我認為是該把一切都搞清楚的時候了。」杜郁樊將她帶上車,拿過她的鑰匙,驅車離去。如此徹底地遺忘,他早該知道有問題的。
「等等,應該是右轉才對。」當車子一出醫院之後左轉,寒蓉立即道。
「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杜郁樊道。
「你要帶我去哪裡?」寒蓉疑惑地望著他。
「我有些東西要讓你看看。」
「我不去!我要回去換衣服,然後去看我爸爸!」她下意識地拒絕。
杜郁樊望了她一眼,方向盤一轉,彎進一條巷子。
「我們會去找他,終究一定會去找他,只不過他現在昏迷不醒,去了也沒用!」他咬牙道。他當然會去找他,有些事情必須要他才能解釋清楚,譬如說,八年前寒蓉以為他死了之後,他對寒蓉做了什麼?
一體很奇怪!」寒蓉覺得有點害怕,關於程安,關於「杜郁樊」這個令她莫名心痛的姓名。「我哪裡都不會跟你去,除非你把事情解釋清楚!」
「等你看了我要讓你看的東西之後,自然就將一切解釋清楚了。」
車子駛進一棟大樓的地下停車場,杜郁樊將車子熄火之後,帶她走進電梯。
「這是哪裡?」她坐在車上不下車。
「我住的地方。』壯郁樊簡單地答,替她打開車門,抓住她的手肘強迫她下車。
「我說不去你聽不懂嗎?!」寒蓉掙扎。「你這是妨礙自由!」
「你可以告我。」杜郁類不在意地道。不管如何,他今天不會放手,以後也一樣,不會再放手了!
「你到底想怎樣?!」寒蓉冷下聲,被動地讓他拉著走,知道自己不可能掙脫他的資制。
「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你怎樣,我說過,只是要讓你看些東西裡了。」知道她的顧慮,杜郁樊淡漠地道。
他拉著她走出電梯,拿出鑰匙將門打開。
「隨便坐,我進去就來。」杜郁樊走進臥室。
寒蓉站在客廳,審視著這間屋子,簡單俐落的裝演和傢俱,沒有多餘無用的東西,米色的色調,向來是她的最愛。
她應該趁機離開的,可她的視線卻突然停在櫃子上,那裡擺放了幾張照片,她像著魔般緩緩靠近,那是……
杜郁樊和……她?!
「這件衣服你應該還可以……」杜郁樊從臥室出來,手裡拿了一件棉質洋裝。
寒蓉倏地轉過身來,手上拿著相框,眼底佈滿錯愕、疑惑,以及痛苦。她不懂自己痛苦所為何來,那幾張照片裡的自己,是那麼快樂,還有幸福。是的,幸福,從「她」的眼底、眉梢、唇邊的微笑,都能清楚地感覺到「她」是幸福的,還有……從「他」的眼裡。
杜郁樊看著她手裡的相框,走到她面前將相框從她手裡拿過來。
「你看到了。」
他低哺,望著照片中的人,臉上的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不,也許以前曾經見過,只是……她忘了?
「這是什麼把戲?這一定是合成照片,對吧?對吧?!」
她執意地問,想要一個合理的答案,但是當他的視線從照片中抽回,兩人的眼神再度對上,那一剎那,她竟以為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痛楚!
「先把衣服換上吧。」他將手上的洋裝拿給她,將她推向臥房。
寒蓉被他推進臥房,瞪著關上的房門,只得歎了口氣,強壓下心中的忐忑,攤開衣服,注意力立即被它吸引。
這件衣服……為什麼會在這裡引這是她母親的洋裝啊!世上獨一無二的,由她母親親手縫製,在母親過世後,她留下來的。
瞪著洋裝,記憶混亂了,她不知所措,不知道這一切代表什麼。這裡有她和門外那個男人親密的合照,有她母親的洋裝,還有那個男人……從第一次見面,就莫名地感到心痛!
「寒蓉,好了嗎?」門外,杜郁樊不放心地喊。
寒蓉回過神,「再一下!」她匆匆地喊,連忙換上。衣服很合身,太合身了一點。
忐忑地打開房門,她還沒完全準備好面對未來……或者說……過去。
「看來這幾年你長大不少。」杜郁樊上下審視著她,調侃。
寒蓉臉一貧,知道他指的是哪一部份。
『不要說得好像認識我很多年似的。」她反駁。
「你又確定我不是認識你好多年了?」杜郁樊反問。今天,他一定要搞清楚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當然……當然確定。」有那麼一剎那,她猶豫了,但她仍是如此道。
「寒蓉,對於八年前夏天那三個月,你記得多少?」杜郁樊突然問。
寒蓉慢眉。「為什麼你們都提到那段時問?」
「我們?還有誰問過你?」杜郁樊疑惑地問。
「就是那個程安。」
「你什麼時候見過她?」剛剛太匆忙,沒有想到要問清楚。
「我第一天到馭皇,離開的時候在樓下碰見的。」寒蓉謹慎地審視著他。「這麼多巧合,我都要懷疑這是不是一個陰謀?你們聯合起來演這齣戲,目的是什麼?」
「演戲?你太高估我了,寒蓉。」
聲音裡隱含的悲痛,又讓寒蓉的心狠狠地一揪。
她連忙別開眼,不敢直視他那雙能令她沉溺其中的雙眸,轉移話題:
「程安也提到那段時間,她甚至認為我失去了記憶,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的記憶很齊全,那時我人已經在加拿大了。」
「你的記憶很齊全?」杜郁樊揚眉疑問,這樣的答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沒錯,除了年幼的事不復記憶之外,接下來的時間,我的記憶都很完全,沒有空白。」
「而你那些「完整」的記憶裡,沒有我的存在?」杜郁樊眼底有絲激狂,他輕聲地問。
不知為什麼,她竟然知道,他愈是輕聲說話,就代表他情緒愈是激動。
她恐懼地退了一步,而他,似乎因她表現出來的懼怕而震驚。
「你竟然怕我?」
他低哺,那語調是如此哀傷,讓她基地感到一陣心酸,讓她不忍、來不及阻止自己便已脫口而出:
「我是真的認識你,對不對?」突然問,她的恐懼消失了,上前拿起另一個相框,看著上頭一樣的笑容,一樣幸福的表情。「不是合成照片,對不對?這是真實的生活紀錄,我的確……認識你!」
「蓉……」杜郁樊低喚。
寒蓉抬起頭,他的一聲輕喚,竟喚出了她的淚水。
「為什麼?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既然我認識你,為什麼記憶裡卻沒有你?這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