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風淮黎
序
非常八卦
風淮黎
春秋戰國時的宋國,是天才與白癡的故鄉,聰明絕頂的莊子是宋國人,防卸工程技術一流的墨家以宋國人為主,宋人發明了最早的護膚聖品享譽當時國際,這種護手霜可以避免冬天入水導致皮膚龜裂,所以在當時的很多天才都來自宋國。不過上天是中庸的,那些個守株待兔、揠苗助長的人也都出自於宋國,就連宋國的猴子也不讓人類搶盡風頭,它們聽見園長要早上給它們三顆果子,晚上給四顆果子,就生氣得紛紛抗議,園長改成朝四暮三的餵食方式,它們才高興地歡呼園長萬歲,看吧!可愛的宋國真是得天獨厚,不是「天縱英才」就是「天生蠢材」。
至於我們可愛的寶島什麼類型的人最多呢?正確的答案有待社會學家進行問卷調查,如果衛生署基於優生的理念要對全民進行篩檢也需要調查一下,不過我們可以從社會現象做另一視角的觀察,咱們可愛的寶島,民性最八卦,只要一有緋聞,媒體馬上發燒,全民沸騰,大家關心緋聞的進展絕對比國家大事更迫切。
身處寶島樂園,風風若不八卦一番,不就浪費了寶島的好風好水嗎?所以權當一次新月社的特派記者,報導一下八卦新聞,新聞來源自然是馬路消息,提供者為路人甲、乙。路人甲是某知名學者指導的博士候選人,路人乙是某國立大學博士候選人,兩人看似天才貌。
路人甲說,馬鈴薯生汁有助於胃潰瘍的症狀,所以每天早上空腹飲用已成她每日例行公式,有一天削好了可愛的馬鈴薯,切成等長的條狀,快樂地哼著小調,以對抗搾汁機的噪音,然後就等著飲用良藥苦口,就在搾完之後,卻沒有馬鈴薯生汁飲用,她好疑惑,前幾天不是都喝到了嗎?汁跑去哪裡了?困惑在她看見了地上的馬鈴薯生汁之後,馬上明白,不過卻有個問題讓她更加不解,為什麼前幾天會喝到呢?收拾好地面,清洗完搾汁機,她才看見搾汁機的盛汁器,原來她忘了放。都是因為功課太忙、工作壓力太大,人都糊塗了。
路人乙心知肚明地說:「嘜牽拖啦,這也不是第一次,上次不曉得是誰蹲在垃圾桶前,拿著水果刀努力地削玫瑰花刺,去完了之後才一臉白癡地問:『為什麼這朵玫瑰沒有花?』那麼一大把玫瑰,就有人偏要拿著花蕊落了的玫瑰莖猛去花刺。」
「那是一時失察。」路人甲解釋道。
路人乙不以為然地說:「那在人家大門口問人家的大門在哪裡又怎麼說?」
話說路人甲有一回去國光劇校看昆曲演出,進場時天色微亮,沉浸在優美國粹藝術中兩小時,出場時天降大雨,路人甲冒雨走出劇場,卻始終找不到大門口,繞了兩圈,最後非常挫折地衝到警衛室躲雨,並無助地問:「請問你們的大門在哪裡?」
警衛困惑地說:「這裡就是大門口啊!」
路人甲疑惑地看了一下,真的耶!據說路人甲智商一三○。
看完了這些小道消息,再看看這個故事,就不會覺得女主角不可思議了。拜!
第一章
超級熱浪侵襲北台灣,台北今日最高溫三十六度半,據氣象局表示這一波熱浪將持續……
聽著電晶體收音機裡的播音員流暢地播報著氣象,汪靜娟在陽台上暗自叫苦,熱浪侵襲台北盆地,偏偏碰上了電力不足,台電的發電機跳機,她覺得自己就像烤箱裡的蕃薯,很快就要烤熟了。
屋內熱得待不住,陽台上也沒有好到哪裡,吹來的仍舊是熱風,她穿著薄薄的襯衣,拿著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雖然身上只有薄薄的一層棉紗,還是覺得熱。若換作是心婷,一個人在屋子裡,一定是除去所有障礙徹底清涼的,可惜自己沒心婷放得開,即使四下無人,卻沒那個膽子,這麼熱怎麼睡呢?先去沖個涼吧!
打定了主意,汪靜娟這位大美人就摸黑往屋子裡面走,找到了一條大毛巾,即往浴室去了。
※※※
同一棟大樓中的靳培凱則熱得想把窗子卸下來。心中暗怪他老爸真是會選日子,千挑萬選居然相中了個大熱天兼跳電日,害他堂堂一個大醫院的院長成了苦力。
搬家公司的人一聽電梯不能用,而他又住六樓,即怨聲載道,多付給他們錢也不願把傢俱搬上樓,非得他表現出誠意和他們一起搬,見大醫院院長也和他們一樣平起平坐的,他們才心理平衡些免為其難地賺他這筆錢,把傢俱搬進房。
「雖然有錢能使鬼推磨,但人講的是わхグ,平平是人,院長了不起嗎?我要是不爽多賺你的錢,大不了不喝XO,去喝台灣Beer一樣醉茫茫,你說是不是?」搬家工人接過工錢,邊數邊說著。
「是!是!」靳培凱則無力地附和著。
「少年仔!你這人エイゆ,這零頭我們就不拿了。」工頭拿幾張一百塊還他。
「各位這麼辛苦,就當是我給各位添幾樣小菜好了。」
工人爽快地拍了他一個肩頭,「以後再有什麼要搬找我們,一定給你打折。」
搬家工人拿著錢高興地走後,他卻還有一屋子的東西要收拾呢!這麼熱又黑漆抹烏的,老爸是愈算愈不准了。
當他心中正在抱怨不休時,電話鈴聲響了。
「兒子呀!你在罵我嗎?拜託你別這麼不孝了,勞動一下就罵老爸,老爸耳朵不好都是被你罵壞的。」電話那頭是靳培凱的養父靳准。
「誰讓你選這個什麼日子,又是熱浪又是停電的!」靳培凱不以為然地反駁。
「就是這樣才能讓你去桃花呀!兒子你千萬記得,待會兒要把窗子擦乾淨知道嗎?擦的時候得先面向北方,取北方之氣,不可以偷懶,你要是偷懶會害老爸受傷知道嗎?」靳准在電話那頭有如托付生命般交代著。
「知道了!」靳培凱看了一下濕的背心。
「那你現在把那濕淥淥的衣服脫掉,太多水會壞了我的法事。」靳准的電話筒有眼睛似的。
靳培凱早已不見怪地依命行事,自從在遊樂場決定被老爸撿到那一日起,對於這個兩光的道士老爸所具的特異能力就認識得很周全了。
「遵命!」他立刻把上衣脫了。
「最好連褲子都不穿!」靳准興奮地說著。
「老爸!你要別人當你兒子是暴露狂還是變態?」靳培凱可不依了,陪老爸玩也得有個限度。
「有什麼關係,遲早要讓老婆看光的。」靳准在那頭自在地說著。
「老爸!要玩也得有個分寸,太過分我會翻臉哦!」
「那長褲是不能穿的,太緊的褲子也不能穿,萬一出差錯我會絕子絕孫的,好兒子,快!時辰快到了。」
「你到底在玩什麼?老爸!你不會跟著人玩養小鬼的邪術吧?那種可怕的東西不能碰!」靳培凱以肩夾著話筒,邊褪下長褲邊叮嚀。
「去你的,死囝仔,你老爸可是拜師受戒,道法雙修的正牌道士,堂堂也是個壇主,哪需要養小鬼?對了,你現在一身汗臭是不是?快去沖個澡,三分鐘後去擦窗戶,記得把水擦乾淨哪!別害了你老爸。」隨即電話即被掛斷了。
靳培凱掛上電話,無奈地搖頭,摸黑地到浴室去洗個澡,才穿上底褲電話又響了,他摸出浴室拿起電話。
「輸兄!師父已起壇了,你快到北邊的窗口去。」聽筒彼端傳來他老爸小徒弟阿全的台灣國語。
靳培凱立刻照做,若不是因為老爸是他自己挑上的,那麼多年來又對他真的不錯,今天也不會為了哄老爸開心而被耍著玩,說什麼他的桃花走的都是偏運,只會招來桃色糾紛或惹來仙人跳,得改改運才能有個正運,娶個匹配得上的好妻子。
基本上他並沒有對婚姻抱多大的興趣,不過是老爸一頭熱地想試試他在新得的手抄密本上看來的新法術法力如何,就讓他實驗實驗,哄老人家開心算了。
靳培凱走到窗邊,取了北方一口氣後,打算擦窗子,一推窗子,覺得窗戶怪怪的,他傾身檢查了一下,好像外面卡到什麼,稍微側身出去,用力一扯,突然失去重心,整個窗子掉下去,他看見下邊有人,連忙伸長手想夠回窗子,整個人反倒栽下去,掉在下一層樓的遮陽篷上,反彈了一下,遮陽篷承受不住破了個洞,他抓了一下篷布,砰一聲又咿呀了一聲。
剛沖了涼在陽台上舒服地躺在躺椅上,聽著收音機的汪靜娟,已快進入夢鄉,突然聽見了異聲,完全沒意識到怎麼回事,就讓一個不明物體壓在底下,躺椅頓時壓垮了。
汪靜娟後背著地,受了重擊,一時氣塞,無法呼吸,靳培凱則全身貼在她身上,兩人的姿勢極其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