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風蝶衣
他快速的來到她的身旁,想要替她遮住月光,「莎蘭達,你不要緊吧!」焦急的聲音,打斷了莎蘭達的冥想。
「是不是眼睛又痛了,快把臉罩住。」解下大麾,阿里斯將它覆在莎蘭達身上,然後一把抱起她快速的往月殿裡走去。也因而錯失了機會,他沒發現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遠遠的從他的寢宮跟從他到這兒。
「不是怕見光嗎?怎麼把臉罩取下呢?」緊張的心,讓阿里斯的語調變凶起來。
若在平常定會嚇到莎蘭達的;但是,現在她只感覺到陣陣溫馨之情。
「告訴你不要勉強自己做不愉快的事,既然不喜歡見光就算了,我會讓整個宮室充滿夜明珠的光輝的。」
他沒注意到自己正在無意中透露了身份;但是莎蘭一時感動於他的體貼,也沒能將他的話反應過來。
「我沒事,阿力,快放我下來。」莎蘭達掙脫著。
她好想將心中的喜悅傳達,可是她激動的說不出任何的話來,只能以行動來表示——莎蘭達雙手環住了他的頸項,由大麾裡探出頭來,稍一用力躍起將絳紅的唇獻上
時間彷彿停住了,阿里斯被莎蘭達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他愣住了。這……這是他在作夢吧!他吻了莎蘭達?不是——是莎蘭達吻了他!喔!這是他夜夜魂牽夢迴的景象,難不成他現在作夢?
「我……我沒事。」如蚊吶細微的聲音,全身臊紅的莎蘭達埋首於他懷裡。
出乎意料的是,莎蘭達聽到一個奇怪而且可怕的聲音,才發覺是阿力高興的大叫了起來,她的臉更加的潮紅且深埋其中。
「告訴我,這是真的,我心愛的莎蘭達。」阿里斯停住叫聲,他用手輕輕扳起莎蘭達的臉,那張配紅嬌羞的臉映襯出她清秀的容顏,他愛極了這副模樣。
「我……我不知道。」莎蘭達覺得自己全身發熱,只差點沒著火罷了。哦!羞死人了,她怎麼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呢?
一回想起方才大膽的行為,她的頭垂的更低了,但阿里斯可不讓她有機會躲藏,硬是讓她直視自己。
「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的。」捧著莎蘭達嬌嫩的臉蛋兒,阿里斯低下頭,再一次攫住莎蘭達嬌艷的紅唇。
置身於喜悅當中的莎蘭達與阿里斯,壓根就沒注意到隱藏在花叢中的人,正發出切切不甘的咬牙聲。
「可惡!莎蘭達,你竟敢搶走我的妃冠,我絕對不會讓你順心如意的。」眼中閃著兇惡的光芒,諾拉信誓旦旦的說著。嫉妒——讓她嬌艷的臉變成了另一張醜陋的面孔。
今晚,她原本是想對阿里斯進行誘惑的行動,特別拉攏看守宮門的侍衛,幸好今夜不是歐姆守宮,否則她是不容易過關的。
但是,事情卻沒她舷氳乃忱↘掍Mジ銑ク齲|吞⒗鎪辜鼻械慕挪健?原本她還以為又遇到了另一次的暗殺行動,正不甘心的想退回宮室去,卻被阿里斯興奮且急促的神情吸引,不自覺的偷偷跟蹤而來。
也幸虧她跟了過來,總算讓她見到了那個搶走阿里斯注意力的人了。
原來,那個瘦得像根針的病丫頭,就是她的對手。她實在不甘心,看看莎蘭達那個蒼白般象死人的膚色,還有那身發育不良的身軀。她怨,自己竟然會敗在這種人的手上;她恨,恨阿里斯有眼不識眼珠,竟然把那種要死不活的黃毛丫頭當寶,而將她這個艷冠伊薩塔、傲視埃及後宮的諾拉置之不理。
神殿裡,哈里正在「寶藏室」裡欣賞著他的珍寶,一件件、一樣樣光彩奪目的奇珍異寶,是歷年來埃及人民貢獻他們的血汗,將所得來的收穫慢慢累積起來的。
看著這堆滿整整八大間房的金幣、黃金像、鑽石
哈里發出滿意的笑聲。俄而,他的眼神定在一幅金銀鑲鑽的畫軸上,圖上的人物不論是舉止或神態均栩栩如生,好像真人就站在眼前——莎蘭達的真人立象圖。
「敬你,我未來的埃及王妃。」舉起手中的酒杯,哈里眼中閃當日前埃及法老王阿斯過所顧忌的——充滿野心、貪婪權勢金錢的欲光。
他迷離的眼注視著畫軸上的人兒,腦海中的思緒卻已飄到了老遠——那是多久遠的事了?那年他才十八歲啊!
多麼令人懷念的時光,十八歲的年紀正是人生的黃金年華,在宮廷大宴中,他頭一次與會,也是頭一次見到譽滿埃及的西馬與蕾雅。
啊,那如檀木般黝黑的青絲環飾著心型可人的臉兒;無暇的扣住他視線。他的心隨著蕾雅的一露一笑而舞動著,愛慕的心隨之不斷的高昇,但是初識愛戀滋味的他,就在同一晚被活生生的打破美夢。
西馬,這個他一向敬畏的軍事官,竟正是心儀佳人的丈夫,他所編織的美夢活生生的被人打碎。他知道自己的風度與智慧,是不能與西馬經年歷練所得來的智慧相比擬的,於是他默然的退居一旁,心碎的看著佳人與人共舞、歡言笑語。
而後,他又想到那個可惡的前任大神官——赫伯,竟然膽敢向阿里斯王提議,說什麼他戾氣過重、權勢心甚強,如果繼續讓他接觸朝政,恐怕會對阿里斯那小子的地位有所影響,又說什麼他願意代替阿斯達王開導他,讓他進入神殿裡當實習祭司,日後就為僕侍候太陽神一輩子。
赫伯實在欺人太甚,如果當日他沒溜出宮宴到花苑裡透氣,恐怕至今都還不明白,原來他是阿里斯的堂兄,若不是當年自己的阿爹與阿斯達爭奪王位失敗,現在的他可是堂堂的王位繼承人,埃及就是他的天下了。
是因為得不到蕾雅的怨氣,與阿斯達王和赫伯合謀的這股恨意支撐著他,讓他隱藏起反叛的心,卑躬曲膝的奉承赫伯那老頭,才能在他辭官後接任這大神官的寶座。現在,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一半了,而這大神官的名銜也已經滿足不了他的胃口了,他要拿回自己應得的埃及王位,他才是正統的埃及法老王,哈里恨恨的想著。
「哼!阿里斯,什麼埃及法老王,根本是假的,我才是正統的埃及王。」哈里發出一聲不滿的冷哼。
隨即,他的思緒又轉回到畫軸上。莎蘭達、莎蘭達、莎蘭達,果真不愧是蕾雅與西馬之女,由幾次短短的「祈神日」的接觸中,他得以一睹佳人風采。她那隱露的智慧之光令他敬佩,而藉由以打掃宮室為由的畫師所親手描繪出的畫像,把她那酷似蕾雅的臉龐與神似西馬的氣質完全鎖住。他貪婪、崇拜地凝視著畫像。
他沉寂許久的心湖又波動了起來,這樣的女子該怎麼說才好呢?如果說蕾雅是美貌聞名埃及的話,那莎蘭達是更甚其母了,她是才貌雙全的美人。
該怎麼做,才能讓莎蘭達早日成為他的人,該如何辦,才能讓他順利的除掉阿里斯,成為埃及正統的繼承人呢?他思索著……
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飛揚漫天的彩紗帳,在晴空的照耀下,宛若層層波濤滾滾的翻騰著。月殿裡,宮女、奴僕川流不息的穿梭在婉蜒曲折的長廊裡。
「真的不要我陪你進去嗎?」花苑裡,阿里斯像極了麥芽糖般,死纏著莎蘭達問。
他的舉動讓一旁的妮妮與歐姆暗笑出聲。
「不用了,我自己去拿就行了,你們繼續聊吧!再說,你也不知道我東西放在哪裡呀!」莎蘭達搖著頭,她也受不了阿里斯這麥牙糖的黏功了。
就如同阿爹與媽媽一樣,他待自己的心確實讓自己感動,但是那老母雞式的保護行為,在看遍雙親十八年來的相同舉止後,她已經厭煩了所有的人都將她視為易碎的陶娃娃。
她的病早就好了,那莫名的昏睡症早就不知跑到哪個坑、哪個洞躲起來了,現在的她只是稍稍有些不豐腴而已。
「那好吧!你記得有事要大聲叫我,不要心急用跑的,小心跌倒了,慢慢的走……」阿里斯不放心的交代著。
「好,我知道了,不用跑的。慢慢走,有事要叫你。」
她搖搖頭,在阿里斯的交代聲中,笑著離開花苑,朝寢宮走去。
在妮妮出嫁的前夕,莎蘭達下了決心要替這個情若姐妹的玩伴做嫁。在得到阿里斯的允諾後,她一聲令下,所有的人全部都得盡全力的將這一場婚禮辦好,於是上好的絲綢與新嫁娘所需的用品,便如泉湧不息的齊集於月殿鎩?
走在寬敞的花園裡,莎蘭達手捧一個由珍珠綴成的花嫁頭蓋——這可是她親手做的。她小心翼翼的走著,但卻不是因為阿里斯有所交代,而是她怕自己會不小心將頭蓋摔壞了,觸了妮妮的霉頭。
和風吹,一陣清涼的氣息立即的襲向她。莎蘭達停下腳步,細細的觀賞著走道兩旁正值盛期的蓮花。放眼望去,蓮花如儀仗一般,前呼後擁的,望不到底——雖然這條走道只有短短的數十尺長。映得她滿身都是燦如朝霞的花光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