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斐雅
「還有,不要驚動到任何人,以免打草驚蛇。我準備在凶寧下次行動時將他逮個正著。」長孫紹齊繼續吩咐。
李鐵勤不以為兇手跑得掉,因為長孫紹齊已經顯現出緝命兇手歸案的決心。
「是,我這就去辦。」李鐵勒依然不改戲謔的表情。
二更天,駱家大宅一片漆黑,忽然後院的廂房傳出細微的敲門聲,很快的門被打開,一道黑影閃進房內。
「怎麼樣?」不待來人站定,曲禹彤即開口。
「天哪!彤兒,你怎麼沒先看清楚來者是誰,就這樣莽撞的把人拉進來。」劉超毅刻意壓低說話聲。
「這個時候除了你不會有別人,快告訴我事情進行是怎麼樣了。」曲禹彤也輕聲細語,因為他們都不希望被發現。
一年以來,劉捉毅一直是她的「另一半」,他替她勘查地形和情況,替她調查仇人的作息習慣,以便找到最佳的下手機會。
每個月的初一、十五,劉超毅會來告訴我調查的進度,今天又是十五,她知道他會來,所以早就等不及要問問題了。
「你先別急,好好想一想,還要繼續下去嗎?」劉超毅其實不想曲禹彤繼續陷下去。
每一次見面,他總會問她相同的問題,而她的答案也始終相同。
「沒錯,如果你不想繼續下去,可以就此放手不管。」曲禹彤相信,即使沒有劉超毅的幫忙,她依然可以完成這事。
「我怎麼會不幫你呢?我只是怕將來有一天你會後劉超毅知道,即使只有自己一個人,她也不會放棄,與其讓她獨自冒險,不如幫她分擔風險。
「絕不會有這一天的。」積壓在心中多年的恨,絕不會因害怕後悔而稍減。
「那好,後天就有個機會。後天是李鄰的妻子齋戒的日子,她將不會和李鄰同房,這是你最近唯一可以下手的機會。」
「地點呢?」
因為鮮少出府,她不瞭解街道地形,所以每次劉授毅都會為她準備地圖,詳細說明日標人物和房屋的特徵,以免曲禹彤錯殺。
「在這裡。」劉永毅從從胸前拘出一張畫好的街道圖。
「李鄰就住在離這兒的幾條街外,是五人之中離你最近的。這五人真狡猾,分別居住在京城的東西南北中,並且如爹所說的不相往來,好像他們並不認識。」
柳成在東,王海在西,陸雄在北,李鄰在中,那麼最後一個趙錫就在南了。
「這麼說來,李鄰與趙錫都不知道柳成、王海、陸雄已死?」她點起蠟燭,仔細的看著地圖。
「沒錯,這倒要感謝官府幫了一個大忙。」
『『哦?」曲禹彤研究地圖後,就用燭火將地圖燒盡,然後馬上吹熄蠟燭,以免引起懷疑。
「官府將這三人的死亡消息封鎖起來,不敢張揚,可能是怕驚動皇上。」劉超毅解答她的疑在惑。
『『也就是說,李鄰與趙錫一點防備之心都沒有。」就像當年他們襲擊曲家,曲家人也沒有防備一樣。
「這使你更容易解決他們。」劉超毅慎重的叮嚀她,「時候不早,我得走了。一切小心,爹要我告訴你『沉著應事,。」
「喂。」她仍感激義父的關心。
劉超毅離開後,曲離彤在床上卻沒有入睡,她心裡思索著最縝密的計劃,一直到天亮。
長孫紹齊隱身在黑暗中已經幾個時辰,卻是仍然不見任何的風吹草動。事實人今晚已經是他第十七天在外過夜,半個月前,李鐵勤查出可能是兇手下一次目標的有兩人,因此他們分別輪流在趙錫與李鄰的住處,以待兇手的出現,而今天輪到長孫紹齊守李鄰。
這真是一件苦差事,但也是沒有辦法。連續十七天的晨昏顛倒,白天還要上朝與處理公務,每天的睡眠不足一個時辰要不是有強健的體魄,恐怕早已不支了。
李府佔地甚廣,長孫紹齊必須不時移動才能掌握情況,還好整個李府只有李鄰一人習武,長孫紹才能如此輕鬆的在宅子裡中走動。
後院忽然傳來細微的說話聲,他不禁奇怪,這麼晚了,是誰在說話呢?也許是李鄰夫妻吧!等等,鐵勤說過,今天是李鄰的妻子齋戒的日子,她會睡在佛堂的小房間裡,那麼……糟了!待長孫紹齊趕到李領的房間時,只見到呼吸困難、臉色發黑的李鄰,在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房內沒有第二個人。從打開的窗戶看來,兇手已經從窗口逃逸了。
顧不得李鄰的痛苦,長孫紹齊飛身而出去追趕兇手、見兇手在幾丈外的屋簷上,他立刻追上去。本以為這一次定能逮捕到兇手,怎知這個人的輕功奇好,一直和他保持相同的距離。
忽然,兇手越過一個較高的屋脊,使長孫紹齊一時失去兇手的蹤影,等到他到達那個遮住他視線的地方,卻再也看不見任何身影,一切又回復了寧靜,好似任何事情都不曾發生一樣。
長孫紹齊不死心的在附近尋了又尋才離去。
第二天一早,長孫紹齊找來李鐵勤到街上去動,他繞去的不斷抬頭查看,李鐵勤是滿頭霧水。
「怎麼,你覺得將軍府不夠好嗎?」李鐵勤見長孫紹齊只看房子,忍不住提出疑問。
「啊?你在說什麼呀。」長孫紹齊看都沒看李鐵勤,繼續往下一條街走去。
「你若不是要搬家,幹嘛老盯著這些房子看?」李鐵勤差一點撞上突然停下來的長孫紹奇。
「鐵勤,調查一下這問屋子裡住些什麼人。」長孫紹齊指著昨夜兇手逃逸的地點說。
「為什麼?」
「因為昨晚兇手出現了,但是他在這裡消失了。」
李鐵勤無法相信,竟然有人可以從長孫紹齊的眼前溜走。
「你說他跑了?」
見長孫紹齊點頭,他才肯接受這個事實。
「那李鄰呢?」
「死了。」又一件另人震驚的事。
「你是說這個兇手又殺了一個人,然後從你眼前全身而退?」
「可以這麼說。」長孫紹齊舉步繼續往前走。
「這麼說來,那個兇手身手了得,不容易對付了。」兇手能從長孫紹齊眼前逃脫,應該是個利害角色。
「他的功力如何我不清楚,倒是他的輕功,江湖上沒幾個能出其右。」
「怎麼說?」
「我沒有機會跟他交手,因為我發現他時,他已經在幾丈之外,而他竟然能夠和我保持相當的距離。」
他回頭望一望,繼續說道:「就是那棟較高的房子遮住我的視線,等我趕上時,他已經消失了。但是這麼短的時間內,他不大可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以他一定是藏匿在附近。」李鐵勤順著長孫紹齊的話說下去。
「沒錯。」
「但是,何以見得他不是暫時躲藏,等你走後才離開呢?」
李鐵勤提出疑點。
「你以為我會在找到兇手後,等到第二天讓你睡飽了,才通知你嗎?」
其實李鐵勤才剛從城南回來就被捉來「逛大街」,哪有睡到什麼覺,真是啞巴吃黃連哪!「這麼說,你在這邊待了一整夜?」
「沒錯,我一直等到街上有人走動方才離開。在兇手失蹤後,我尋找了一段時間,但是沒有結果,於是我佯裝離開,然後埋伏在附近但是他依然沒有出現。」長孫紹齊自信以他的能力,兇手若再度出現,他一定可以發現。
「如此說來,他極有可能藏匿在這兒,可是他會那麼笨,傻到引你至他的老巢嗎?」
李鐵勤還是有疑問,他與長孫紹齊總是以這樣不斷質疑的方式,而推想出許多好計策。
「那他沒有再出現,又該怎麼解釋呢?」
李鐵勤頓了一下才道:「看來的確是該查查那戶人家的底細。趙錫那邊呢?是不是還要繼續監視?」
長孫紹齊思考了一會兒,「派人繼續監視下去。」
照理講,兇手應該不會在短期內向下一個目標下一個目標下手,但是昨天他的行蹤已經被發現,很有可能會改變他的既定計劃,將下手時間縮短;他們不能冒險。
兩人又走了好一段路,將軍府的大門都已經在望了。
長孫紹齊忽然開口,「鐵勤,關於調查那戶人家的事盡快。
辦好,如果證實兇手不是那戶人家的一員,還得想辦法把他揪出來,我不想看到第五個死者。」
話是這麼說,但他有把握,自己的捎酗八九不離十。
長孫紹齊坐在將軍府的藏書樓批閱公文,但是卻一直定不下心來,索性將它丟到一旁。
這些天,他已經不需要在夜裡去守著一棟大宅,因為李鄰已死,只剩趙錫。他在賭,賭兇手近日內不會出手,因為他已經被發現了,勢必要更謹慎。
這個李鐵勤在搞什麼鬼,都已經這麼多天了,卻一點消息也沒有。他才這麼想著,門外就進一僕人通報了鐵勤到訪。
「請他進來。」原本坐在案前的長孫紹齊,起身走到圓桌旁坐下等候李鐵勤。
門被推開,李鐵勤走了進來,他一坐下來馬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