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方子衿
丁未稀輕輕的笑著。「我從不知道你會怕女人。」
「我怕喔!怕得要命。」他的聲音抖顫了起來。
想到那一群為了他該穿誰的內衣而吵得不可開交的女人,就令他頭脹得幾乎要炸掉。
他在心中深深的、暗自地感謝、感謝未烯不是和那群女人一樣的其中之一。
「我穿你的內衣就不必讓那群女人吵翻了天,更不必為了事後內衣該賣給誰而得再看一次的女人大戰。」
說實在的,辛鴻雁光是想到就起雞皮疙瘩;另一方面辛于飛則是感到好可惜,可惜少了一場好戲可以看。
直到節目表演開始,丁未烯才知道原來公司裡高級主管慰問員工一年辛勞的方式,便是竭盡所能的取悅大家。
辛鴻雁的楊貴妃裝扮令全場驚艷,口哨聲、尖叫聲不斷。
平日是公司風流才子的協理今朝粉墨一登場,果然是不同凡響。
他女裝的柔媚幾乎個全場瘋狂,但他驚悚的薄紗中穿著一套女性內衣才真正令全場尖叫,多少人在猜著是誰這麼幸運,可以令風流協理穿上了她的內衣。
辛鴻雁的一曲「王昭君」瘋狂了全場,也燃起了晚會的氣氛,所有人都陷入一種瘋狂的尖叫及呼喊聲中;在這其間,丁未烯以為自己會被這些巨大的聲響給震聾了。
就當所有的人為了鴻雁的表演而瘋狂、而聲嘶力竭之時,有一雙難以置信的目光落在丁未烯身上,定定的。幾乎不敢相信的打量了她許久、許久,之後那人才用幾乎控制不住、顫抖的雙手,搭在了未暗的肩上。
在眾人的瘋狂叫聲中,丁未烯好奇地回頭看看是誰搭上了她的肩。
這一回首,連丁未烯也呆愣了。
「未烯——」這男人以為離開了日本之後,他再也見不到天真可愛的小未烯了。
「爸爸——」丁未烯怎麼樣也沒有想到,在辛爸公司的年終晚會中,竟會遇見養了她多年的丁爸爸——她的養父。
人聲沸騰,他們這一對養父女再見,任誰也沒有想到居然是在這種情形之下。
第七章
一下了場,眼看又是一大群趨迎而來的女人爭先恐後的要幫他換裝,嚇得他只好趕緊一邊陪著笑臉拒絕,另一邊用眼色要辛于飛去把未烯給找來。
辛鴻雁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的覺得自己需要未烯。
他覺得如果未烯再不來,他真的會被這些女人給吞了、剝了。
「未烯,未烯。」
當辛于飛喘吁吁的找到她時,她已經和丁先生談了有好一會兒。
後來的辛于飛在插入談話時,便明顯的感覺氣氛不一樣。「未烯,哥在找你。」
雖然說不上來為什麼,但是辛于飛心中就是覺得奇怪,未烯和這位「歐吉桑」的熟悉程度似乎頗不尋常。
「我馬上就去。」
回答了他,丁未烯接過了丁先生的名片,萬分不捨的望著他。
縱然已是無緣的父女,但丁先生畢竟是給了她名字的養父,她對他仍舊有一份親情在。
「未烯,如果有事就來找我,別客氣。」丁先生殷切的叮嚀著,幾乎要讓她紅了眼眶。
她依依不捨的跟著辛于飛走,心思卻始終還沒有完全收回來。
辛于飛不喜歡她這個樣子,他也很明白地問:「未烯,他是誰?」
「他……」一時之間,她竟不知該如何介紹這位「前養父」,只好很敷衍地回答:「沒什麼,只不過就是一個舊識而且。」
至少,在這麼多年之後,會見到了先生對她而言,是一種完全的出乎意料之外。
「未烯,爸爸、媽媽和鴻雁現在都非常重視你,你可別做出任何會令他們傷心的事來。」于飛別有深意的提醒她。
剛才那一刻,未烯彷彿離他好遠好遠,就像是個陌生人一樣,那種感覺今辛于飛非常非常不舒服。
未烯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
尤其是鴻雁最近對待她的態度,好不容易才有了良性的轉變,她自然是非常的珍惜,更不希望有任何人去破壞這一種得之不易的轉變。
她抬起臉,對著辛于飛露出燦爛的嫣然一笑。「我們趕快去看鴻雁吧!」
他們要是再晚一點到,只怕辛鴻雁等到眼欲穿,骨化石了也要發脾氣。
「他果然脾氣不太好。」丁未烯在心中想著。
「未烯,你跑哪兒去了,快來幫我的忙。」
他不客氣地對著她大吼,全然不像平日在辦公室那溫和的謙謙君子。
「老哥等太久,火大了。」辛于飛很識時務的在了未烯的耳畔提醒著。
「我知道。」她自認還沒有反應那麼遲鈍,鈍到連辛鴻雁在生氣都看不出來。
其實丁未稀還覺得自己開始有些像辛鴻雁肚子裡的蛔蟲,因為他只要一生氣她馬上就知道。
沒辦法,因為他的脾氣總是衝著她發作。
受不了人到了還動作慢吞吞的了未烯,辛鴻雁迫不及待的把她拉進了更衣室。「快來幫我卸妝,還有把這身恐怖的衣服換下來。」
他在她耳際的呢喃引來許多的不滿聲浪與嫉妒眼神。
如果眼神可以是一把劍,丁未烯只怕自己此刻早已被千刀萬別、五馬分屍了。
「別發呆了,快點給我進來。」
他一面擺臉色喝斥她的神遊,另一方面又不忘陪著笑臉安撫外面熱心的小姐們。
「各位美麗的小姐們,請先行回會場上欣賞節目及用餐吧!這裡有她幫忙就行了。」
說畢,他急驚風似的關上休息室的門。
「她是誰?」
質問的聲音此起彼落,大有不服氣的態勢,辛于飛不想在這個問題上作出任何表態,於是悄悄地溜掉。
一個是他的哥哥。
一個是他的姊姊。
可是這兩個人卻不是兄妹。非但如此,以前兩個人是波濤洶湧、暗潮起伏,現在卻呈現不明朗的曖昧。
他辛于飛又不是今天才出世的,哪有膽子去管辛鴻雁的閒事?更逞論回答任何有關他的私事,所以他——溜了。
她幫辛鴻雁將薄如蟬翼的輕紗脫下,頓時,他良好的體格出現在她眼前。
像是會吸住人家目光一般的,未烯不敢直視他的身體,而且被鴻雁太富吸引力的身材給羞得到過頭去。
「膽小鬼。」
一察覺她的窘狀,他就迫不及待的嘲笑她。他固執的執起她的臉質問:「為什麼不敢看我的身體?」
他愈是這樣問,她愈是無法回答。
「你怕看見我的身體?」他直接地嘲笑她的膽小。
「我不是怕。」為了表示她不是懦弱或膽小,她只能用如此的話語搪塞他。
「你不怕我?那就新鮮了,既然不怕,為什麼臉紅?」
他故意很有趣地盯著她因害羞而漲紅的臉問著。
丁末烯覺得他是故意的,就是故意要追得她無地自容,然後他就很得意。
「過來幫我卸妝。」
他又一道命令下來,丁未烯只能細細為他將臉上的胭脂色彩逐一除去。
她在怕他嗎?
丁未烯為他卸妝的手輕輕顫抖著。
她手指上的幽香傳人他的嗅覺引發他一陣不可抗拒的戰慄,辛鴻雁知道自己細微的神經被她的一舉手一投足深深牽引著,他吸了一口氣。
「為什麼發抖?」
丁未烯從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這麼容易就被辛鴻雁給看透,或者說他太敏感、太仔細了,什麼事都逃不過他精明的眼眸。
連手指顫抖這麼細微的小事他也處處洞悉?
「我……不太會化妝,也不會卸妝,怕你會不舒服……」她想命令自己要冷靜、要穩重,怎奈不聽話的手一直發抖,更是洩露出她內心中的不安與緊張。
辛鴻雁撤微嘴露出了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
這分明是她的推托之詞。
「我就說你是膽小鬼,不敢誠實的面對自己。」他淡淡的看著她,卻不減話中的嘲諷。
丁未烯明知他說的話是有幾分的真實性,卻忍不住的要反駁:「我不是膽小鬼,我對自己一向都很是誠實的。」
「是嗎?」瞅著她,辛鴻雁又再度對她因出那種好像
知道天下事的表情,要笑不笑的把視線集中在她身上。
「你說你誠實?」
看他那表情,丁未烯就已經猜到他一定又不知要問什麼奇怪的問題來為難她。
這又是一項辛鴻雁最近與平日不同之處。
他那令人捉摸不定的想法及行事步調,常常弄得丁未烯不知所措,料不出他的下一步。
就像現在,她只能靜待他的下一步動作。
「你說你誠實?那好,告訴我,對於我每天夜裡到你房中過夜,你有何看法?」
就知道!
他簡單的三兩句話便立刻讓丁未烯紅著臉、半天不言不語,最後只能回他道:「無可奉告。」
他哈哈大笑,再次不客氣地嘲弄她:「無可奉告!?是膽小不敢說吧!我印象中你似乎還挺喜歡——」
「辛鴻雁。」頭一遭,她臉紅耳赤的連名帶姓叫他。
「你別胡鬧了,淨說些怪腔怪調的話……」
哈哈哈!
他又是一陣大笑爆出。「怪腔怪調,你認為我所說的話是怪勝怪調?」他又用那一雙會放電的眼睛,深深的瞅著她。「丁未烯,你不誠實,你對自己非常的不誠實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