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方子衿
辛鴻雁很不悅的轉身上樓,不一會兒便出去了。
「他不是被禁足了還出去……」辛于飛口中含著蛋糕,看著辛鴻雁莫名其妙的舉動,納悶地自言自語。
「鴻雁今天是吃錯藥了,平時他不是這樣子的……」
對於他反常的舉止,辛爸和辛媽也有一肚子的納悶。
辛鴻雁平日無論是對誰都一到風流惆儻、瀟灑俊逸的帥模樣,不論他對人的觀感如何,都能在顏面上維持著笑臉迎人的親善態度。
但只要見到了丁末烯,他就變了!
不是變得沉默寡言、若有所思,就是一副生悶氣不理人的模樣;只不過像今天這樣的舉動,倒還真是頭一回。
只有了未烯知道為什麼。
鴻雁很氣她,為她所做僅有那麼一次的錯事,氣她氣到心坎裡去了,所以他才會說,沒有她這個妹妹。一瞬間,淚水居然迷像了她的眼,她忍不住落下淚來回……
這下子,可急壞了辛爸、辛媽和辛于飛,他們連忙七嘴八舌的安慰她。
「鴻雁最近一定是工作太累了,才會這樣胡說八道的……老頭兒,要減輕他的工作量。」
「不,哥今天一定是被媽禁足,火氣大沒處發,才會說到未烯頭上……」
只有辛爸,似乎嗅出了那麼一點點不尋常的味道來,
他看看她,想起了鴻雁,意味深長的道:「未烯,鴻雁平日不是這種會把什麼話都說出來的人,他會這樣說,表示他還是很介意你的,你別把他今天的舉止放在心上。」
很多安慰的話語都進不了下未烯的心底,她只知道,鴻雁對於她是萬分的不諒解。
為什麼?難道他對她的印象就只有「援助交際」嗎?
認知到這一點,竟然令她有一種心痛的感覺。
辛鴻雁盯著酒杯的杯緣發呆。
在光線的照耀下,杯緣呈現出另一種不平常的色彩,彷彿有另種不一樣的世界在其中閃亮著。他也不喝酒,就是這樣膽著酒杯杯緣猛看。
上一次他這樣做的時候是在兩年前,就是遇見了未烯的那一天晚上。
那時,他一直在想:為什麼她會走上那條路?
現在他想的是:為什麼偏偏就是未烯!
他已經呆坐了好久。
「喂!老哥!」坐旁邊的人忍不住要出聲打擾他的冥想。「找我來喝酒,怎麼一晚上沒喝幾杯,老見你在發呆?」
這種不尋常的舉止引得和他同來的之洲忍不住要抗議:「又在想你的小美人?」
辛鴻雁給了他一記警告的白眼,冷冷地道:「少提她。」
之淵嘻皮笑臉的根本不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何必呢?和自己過不去,想她就想她,有啥不好意思?何況現在人都住到你家裡來了,她反正又不是你妹妹,煩惱什麼!」
「少提那兩個字。」他壞脾氣地道。
「喔!?哪兩個字?」之洲是明知故問。他已經從辛鴻雁那兒明白事情的緣由,身為辛鴻雁的死黨哥兒們,他當然有義務為他分憂解勞。
所以他這才益發在辛鴻雁不想說的事情上大作文章。
「覺得有疑問就去向她問個清楚嘛!何必這樣折磨自己,對身體不好吧!他輕輕拿掉辛鴻雁手中的酒。
這星期以來,天天和辛鴻雁出來「小酌」,每每送喝醉的鴻雁回家,他都懷疑這哥兒們是不是變成個酒鬼了?
為了一個女孩,幹嘛呢?
「我就是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欺騙我的家人?她把自己說得多可憐,去打工,天未亮就去送報,這麼可憐的背景,連我都想掬一把同情淚。可是她做的卻是援助交際的事……」這要他心中如何能平?
「你不明白就去問她,何必白尋苦惱?」之洲對他近來的行徑真可以用大惑不解來形容了。
認識辛鴻雁這麼多年,從來也沒見他苦惱至此。
女人在他手中哪一個不是乖得像隻貓,何嘗要他如此多費心思。
「我怎麼問她?我根本就不相信她。」只要想起未烯,
辛鴻雁心中沒來由的就是一股氣在心頭,氣她的欺騙。
「喔!這就奇了,不相信她還那麼在意她?嘖嘖嘖!」之洲忍不住要搖頭歎息。
「我就是氣……」氣什麼?辛鴻雁也不禁神思縹緲。
「氣她上街做援助交際?」之別忍不住又要笑出聲來。
「其實,換個角度想,那是她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犯得著你在這裡患得患失?」
「我沒有為她患得患失!」居然這樣說他?辛鴻雁禁不住要大聲為自己辯護。
「好好好。」欲蓋彌彰,之洲攤了攤雙手,作態同意他的話。「你沒有患得患失,那你幹嘛這星期為了她籍酒消愁?這個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只會愁更愁……」
說著說著他接收到有人惡狠狠盯著他的目光,於是只好自動自發的閉上嘴。
「喝你的酒,否則你真的會舉杯澆愁,愁更愁……」
鴻雁的眼神中暗藏了一種隱藏不住的暴力慾望,令之洲望之便不敢再多有造次。
他討好地道:「我說鴻雁,既然這丫頭還記得你是她援助交際的恩人,你又如此牽掛著這筆帳,要回來不就好了,幹嘛自己心情不好?他真想不懂辛鴻雁的心思。
「要這筆帳回來……」辛鴻雁心中確實就是動著這個念頭沒錯,這令他有了意外的笑顏。
「一百萬日元,真好賺,我也好想上街去撈一個像你這樣的歐吉桑。」之洲故作惋惜狀的自言自語。
辛鴻雁笑著推了他。「去呀,你也去街上找啊!」言下之意,就是他大概可遇而不可求了。
這人,心思變化的瞬間差距之大,真令人難以理解。
之洲常在想,自己是如何忍受極度雙重個性的鴻雁這麼久?他真的很替那位可憐的未烯擔憂。但面對不按牌理出牌的鴻雁,任誰也幫不了她;誰知道鴻雁心中對這女孩究竟抱著什麼想法!?
月色朦朧。
辛鴻雁洗好澡踏入房間時,只見窗外月色朦朧不明,
他也並不急著開燈。
他悠哉游哉的在床邊坐下,蹺起二郎腿,一副浪蕩不羈的模樣。沉靜一會兒,他便乾脆平躺在床上,以手作枕擺出了想睡覺的姿態。
黑暗中,有個看似緊張的身影急急的向他靠近。
站定在他身邊後,辛鴻雁好整以暇的等著來人出聲,那人卻靜默半晌,大氣都不敢吭一下。
他故作姿態的歎了口氣,隨即將她用力一拉,佇立在黑暗中的人便又跌落在他床上了。
這是第幾次了?她在心中反問自己,為何老是這樣的開始?
「未烯妹妹,這麼晚了到我房裡來等我有事嗎?」辛鴻雁性感情做的嗓音在她耳邊吐著氣。丁未烯覺得自己的心臟病大概又快發作了,等一會兒心跳加速、全身灼熱的病症又要一齊浮現了。
「你……」她一直想要穩住自己,讓自己冷靜的說話。「請讓我起來,你這樣壓著我,我沒辦法說話……」
她近乎求饒的懇求他。
黑暗中,他的眼睛格外的明亮;而此時他輕笑的聲音像催眠一般的蠱惑著她。「要說什麼?一個女孩兒半夜到一個男人房裡能說什麼?小羊兒,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可別說是我強迫你!」
他的話聽來,分明就沒有要放開她的打算。
丁未烯數不清這種狀況的對話究竟是第幾次了,只是她告訴自己這次一定要冷靜。
「你今天這樣出去,媽很擔心。」
他又笑出聲來,還以為她要說什麼。「我媽派你來當說客?要我不難夜歸?」
她搖搖頭,很是擔憂地道:「你這星期天天都那麼晚回來……」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我了?」他嘲諷地問她。
頓時,一陣熱潮湧上丁未烯的臉,眼看著她又要結巴了。「我……當然不敢管你,但是……如果……」
她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辛鴻雁心中居然有一種挫折感,他不悅地低吼:「說話不准結巴。」顯然的,這句話又把膽小的丁未烯給嚇到了。
她不安的雙眼正困惑的盯著他看。
一向冷靜自持的辛鴻雁現在也不免心緒大亂。「有話你快說。」
在他的命令下,未烯驚恐地道:「你……是不是很討厭我?為什麼一見到我,你就生氣?」
辛鴻雁百變的立刻一笑。「討厭你?不,你錯了,我最喜歡你了,忘了嗎?我們還有一筆帳要算呢!」
「我知道你說的是哪一筆帳……」她很想為自己作解釋。
察覺到他愈來愈不安分的大手在她身上游移,丁未烯突然明白這樣的談話方式對她而言真的很不利,但她又想和他把話說清楚。
「我知道你給我的那筆錢真的是個大數目,我很感激你……」她試圖和他道個明白。
無奈辛鴻雁像見八爪章魚般的制住她讓她全身動彈不得。丁未烯覺得自己的心臟病果真又發作了,她的腦袋開始混亂,那種熟悉的灼熱感又穿透她全身。
每當遇上辛鴻雁,她便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像現在,他的大手除去她身上的衣物後,直在她的胸前徘徊,落在她身上的細吻處處更引發她一連串的戰慄,她不由得緊緊攀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