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方凌
「巧嫣姊,我——」
「小舞」『鳳月舞被這一聲突來的叫喚而打住話題。她回頭往下一看,就見到悟心師姊左右張望地在找她。她驚嚇的一呼,開始手忙腳亂的急著想爬下樹。她急忙說道:「糟了。悟心師姐在找我了。師太最氣我爬樹,若讓她知道就慘了。巧嫣姊,我明兒個再來找你!」
「小——唉!我還沒說完呢!溜得真快!」王巧嫣看著鳳月舞三兩下便跳到地面上,跟著她的大師姊一同往前堂走去的背影。
***
一個女人。
一個活色生香,能讓他興奮的女人。
龍焰飛的臉上勾勒出一抹侵略性的笑意,他的視線狩獵似地緊緊追逐著眼前的這一抹綠影。
「你看!這花美嗎?」
嬌俏的臉上柔媚的笑容為他展現無遺。她的手拿著一束野花略偏著頭,可愛的問著他。聲音清脆稚嫩。
龍焰飛輕笑一聲,她執起花舉向地,當他伸手欲接過花時,她竟放手任花兒在他的指尖墜落在花草上。他錯愕一怔,她淘氣的嬌笑,隨即轉身跑開。讓銀鈴般的輕笑聲隨著和風包圍著他。
龍焰飛狩獵似的眼微瞇了一下,一張開,掠奪性的威脅眸光更加顯著。他受夠了!
從剛才到現在,他一直陪著她玩著這個若即若離的調情遊戲。他玩夠了,也被挑起慾念,他失去了耐心,邁開大步追上前去。他頒長,她嬌小,不一會兒她便被追上,雙手一攫,緊抱住她。他捕捉到她因受到驚嚇而發出的抽氣聲,並將她完全圈在懷中,瘋狂的自她唇舌之間汲取著她的甜蜜。
甜美、興奮、疼痛,需求的猛烈慾望沖刷過他的全身,讓他急切的抱著她滾落在花叢裡。他像只潛伏已久的餓獅捕捉到獵物那般,急切而索求的佔有她,帶著她沉淪在古老失魂的慾海旋律裡。
那樣地急切、那樣地熟悉、那樣地不能自己。
「嗯……嚇!」
龍焰飛突地坐直身,急吼吼地喘著氣,額上不斷地滑下汗水。他突然想起自己此刻身在何處,有些煩躁的環視著周圍。還好弟兄們正因連日奔波而疲倦的沉睡著,而他正巧又挑在離大伙稍遠的地方休息。四周樹林寂靜,只是偶爾有夜梟嗚咕,微風拂過樹葉的聲響。
龍焰飛閉上眼、屈起膝坐靠在樹前,手掌抹上臉,深深的呼吸,有些煩躁地抱怨道:「這夢也太真實了吧?!」該死,他竟在紮營時作起春夢。若此刻在沙場上,早被突厥剁成八段了!
他深深歎了一口氣,突然感到下腹湧起一股奇異的感覺,緊皺著眉向下望去。他低咒一聲,站起身向守夜的侍衛比了個沒事的手勢,煩躁且微怒地靜聲朝林裡走。
一走到河邊,他仔細地梭巡四周環境,然後才放心的解開衣服走進河中,任清涼的河水洗去他一身的疲憊。他坐在河中,枕於石上,享受這三個月來難得的悠閒。
「真該死了,我竟靠作夢而得到宣洩。」
他搖頭自嘲且無奈地笑了笑。忽地,岸邊草叢裡有些微動靜。長年在沙場上的磨練,早練就了他高度的警覺心。
龍焰飛無聲且快速地游至岸邊,伸手握住他那永不離身的九環大刀,凝神準備迎擊。
最接近河岸的草叢突地沒了動靜,卻響起一聲輕喚。
「大哥,嗚呼。」
龍焰飛輕呼了一口氣,放下九環大刀,再次全身放鬆地走回河中,坐躺在河裡,閉眼享受,這才做然地命令道:「過來吧。」
話一出口,草叢便出現了龍紹恩那張帶笑且俊郎的臉。龍焰飛微睜眼瞥了他一眼,又閉上眼眸享受河水的流勁。
龍紹恩是他多年的好友、知交和忠誠的夥伴。他們雖沒有血緣關係卻情同手足,日前兩人也正式成了拜把兄弟。
「呼哈!大哥,這水很舒服吧?」
龍焰飛看了眼紹恩那副館媚的模樣,撇了個笑,回道:「奉承的話你不適合說。別裝了,下來吧。」
「呼嗚!」龍紹恩像個要到糖吃的小孩般欣喜的歡呼。正要坐下來時,看到正巧睜開眼的龍焰飛,佯裝驚嚇地尖叫著,「呀——討厭!你不要偷看啦!」說罷,還露出一付被欺負的可憐樣,雙手環抱著自己,抽抽答答的啜泣。
龍焰飛看著這做作噁心的一幕,受不了的閉上眼不耐地吼道:「別像個娘兒們似的!」長年在沙場上殺敵,誰沒看過誰的原貌呀?!還裝!
「哈哈哈——」龍紹恩回復男兒聲調爽朗的大笑。背靠著石,盯著一臉不悅的龍焰飛,調侃地說道:「嗯,說到娘兒們呀,這幾天弟兄們可真擔心大哥你呀!」
龍焰飛聽聞,瞇了下眼,沉聲問他:「什麼意思?我何時要你們操心來著?」
「怎麼能不憂心?這段時日,你老是煩躁地像頭剛冬眠出來的黑熊。稍早,你下令紮營時,還有弟兄急憂的抱怨,怎麼不直接趕到鳳翔鎮?!」紹恩說著,看見龍焰飛的臉愈來愈臭,心中捉弄之情愈發濃厚。
紹恩偷睨了他一眼,不怕死的火上加油的嘲笑:「哈哈哈——弟兄們寧可一路趕至鳳翔鎮,也不願多待一日來忍受你的壞脾氣。弟兄們竟還打算出銀兩要替王姑娘贖身,讓你帶上沙場呢,哈哈——小弟我還大方地出了張銀票呢!」
「該死的!」
不遠處的營區,侍衛們聽見草叢後傳來龍焰飛的大聲怒吼,和龍紹恩的爽朗笑聲。大伙莫不擔憂起將軍是不是憋太久,忘了女色的美味而轉口味了。
嗯……不過有總比沒有好吧?副將至少算得上頗有姿色,兩人交情又深,只要將軍別憋出病來,也算是好事一樁吧!
***
「小舞!」
「唔……嗯……」鳳月舞在床榻上酣睡,抱著被褥翻身低哺吃語。
叫喚她的聲音愈來愈大聲,也愈來愈焦急。許久之後風月舞才發現那聲音不是在夢中。她迷迷糊糊地推開被褥坐起身,雙腳落在床邊,睡眠惺忪的盯著門看。
「小——舞!」突然又傳來一聲大吼。
「唔……哇!是悟心師姊在叫我!」鳳月舞倏地彈跳起來,急忙套上鞋,衝向門。一打開水門就見悟心雙手擦在她那胖胖的腰上,瞪眼看她。
在她還來不及揚嘴微笑時,悟心已有些氣惱的開根:「小舞,你真難叫醒耶!」
「啊——天啊!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鳳月舞瞪著快露白的天色,緊張他尖叫。
「都快天亮了,你還沒出門。師太要我過來叫醒你,看看你是不是不舒服?」
「哦——我,我沒事。我睡過頭了!」鳳月舞焦急地轉身回房,慌亂地自農箱裡抽出衣服。
糟了,她快趕不上市集了。為了尼姑庵的生計,她平常都得到市集去做點小生意,好補貼庵內的日常所需。
「你別急,我先去幫你打點水來。」
在悟心的幫忙下,鳳月舞很快地打點好出門。在經過老樹時,鳳月舞抬頭看了一下巧嫣姊的窗子,雀躍的想著下午從市集回來時,可以找巧嫣姊分享她的夢。可是她又突然想起,這兩天巧嫣姊說過有一位很重要的客人要來,那她暫時還是不要去打擾她吧。
哎——她好想告訴王巧嫣她又夢見「他」了。而且,這回他……
悟心回頭想跟風月舞說話時,竟看到她突然紅了腮,一手還摀住嘴唇,一副若有所思的嬌羞表情。
「小舞?」鳳月舞聽見悟心喊她,她一抬頭,悟心皺著眉疑惑地盯著她問道:「你的臉好紅啊!怎麼……你是不是發燒了?」
鳳月舞見悟心擔憂的樣子,她微微一怔,繼而微笑著安撫道:「我沒事,你別擔心。」
悟心有些懷疑地再次問道:「那——那你是嘴唇受傷了嗎?不然你為何一直摸著唇呢?」
鳳月舞無聲的輕呼,眼神頓時有些飄忽不定,心虛而緊張地說道:「沒有啦!啊——我真的快來不及了。悟心師姊,我走羅。謝謝你。」
說罷,她接過悟心手中的木桶,全部放上旁門的小板車上。趁語心還來不及反應前,快速地推車離去。
她怎麼能跟一個出家修行的尼姑說她所作的春夢呢?!而且,若是讓師太發現這事,那麼她明年皈依的願望就愈來愈難達成了。
鳳月舞推著小板車,轉了個彎走進市街,然後停在「興和客棧」前的樹蔭旁。才剛把板車停住,客棧的福掌櫃即匆匆跑來。
「小舞呀,你今兒個晚了。」福掌櫃有些著急的說道。
福掌櫃可以說是看著她長大的,平日非常照顧她。當地要開始做生意時,福掌櫃便非常大方的將這兒借她做豆花的生意。
「是啊,我睡晚了。」鳳月舞笑道。正當她伸手欲抬起裝滿豆花的木桶時,福掌櫃突然出聲喊住她。
「小舞,別拿、別拿!我讓夥計幫你打點。」
鳳月舞還來不及阻止,福掌櫃早已高聲喚來兩名客棧裡的夥計,幫她把豆花等食材搬下來,同條街的小販也來幫忙她開店。二年來如一日,大伙的感情非常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