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梵冥冥
陳盈君從皮包裡拿出鑰匙準備開門。忽地,她感到身旁一陣微風掠過;轉瞬間,竟有人從背後襲來——
對方的手臂有力地勒住她的頸,另一手則摀住她的口鼻,用腳踹開已被旋開的大門,大剌剌地登堂入室。
進入屋後,對方將門反鎖,然後轉身到她面前。
一見到挾持她的人,她驚懼地睜大眼,下意識開始拚命掙扎,被摀住的口不住發出「唔唔」聲。
「安靜點,臭婊子!」
他的粗暴令她心生恐懼,連忙噤聲,身體卻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對於他上回的暴行,她仍餘悸猶存;原以為有了護花使者之後,這號人物從此不會再出現,孰料……
天哪!她肯定無法再次承受,有誰能來救救她?
「是你吧!是你唆使司徒家那小鬼搞垮我老子的公司吧!」安逸咬牙切齒。
陳盈君拚命搖頭否認。
「狡辯!」他收緊手臂。
她難過得不住掙扎,胸口急速起伏,粉頰慢慢轉為鐵青……
突地,他的手鬆開了。
她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吸著新鮮空氣,待意識稍稍回復,她伺機悄悄拉開與他的距離。
他倏地欺近她,跪立在她面前,一副懇求的神情道:
「求求你!叫他把我家的錢還來。」
「不!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放了我吧……」這惡魔般的男人帶給她莫大的恐懼,令她甚至忘了什麼叫冷靜。
「你不答應?!」瞬間他的臉又猙獰起來。
「不!我不知道……」她幾近狂亂地頻頻搖頭。
「不知道?!你以為說不知道我就會這麼放過你嗎?想死吧你!臭婊子!」他揪起她的發。
她的臉因頭髮被使勁拉扯而微微扭曲,疼得齜牙咧嘴。
她不明白。當初那個追她追得那麼起勁的男人,為何轉眼竟會像個惡魔般對待她?彷彿喪失了人性,一舉一動皆殘暴無情。
看著她痛苦的表情,安逸反露出得意的笑,空著的另一手開始鬆解自己的褲頭,企圖顯而易見。
「不……」她驚惶地失聲尖叫。
「你這婊子,明明誰都上過了,卻還偏吊我胃口,上回讓你逃掉,這一次看還有誰會來救你!嘿嘿……」
安逸揚著淫笑,整個人若洪水猛獸欺上——
「不……不……」她只能無助地掙扎,用著體內殘餘的力氣喊叫。
眼看著她就要慘遭蹂躪……倏地有道影子破窗而入,快如旋風的一記手刀,準確無誤地劈向安逸的頭。只聽到他哀號一聲,跌落一旁。
她忙不迭地拉緊衣襟,一見來人,立即喜出望外地撲進他懷中。
「白魏——嗚嗚……你怎麼會回來?你聽到我呼救了嗎?」她驚魂未定而渾身發抖。
他摟緊她,安撫地吻吻她的額、她的唇。
「等我一下下,我把那個人渣丟出你家。」
語畢,他將她安置在安全距離外,回頭一把揪起縮成一團的安逸。少了那幾個跟班,要對付這個有暴力傾向的娘娘腔簡直易如反掌。
「我看,我大哥對你們家似乎還太仁慈了!才會讓你這傢伙再出來為非作歹。」
「你們這群卑劣的兄弟!憑什麼弄垮我老子的公司?把我家的錢還來!」安逸恨恨地咆哮。
原本衣食無虞的生活一下子變成負債纍纍;所有的理所當然一時間全不屬於他,這事實教他如何接受?無法揮霍的日子,他要怎麼過下去?
老子無能,他可不能就這樣認輸,他要將屬於他們家的一切全討回來!
「如果你有本事,就用你的雙手把你家的錢全賺回去呀!」司徒白魏挑釁地說。
「你——該死!」安逸揮出一拳。
司徒白魏手一甩,讓他不僅撲了個空,還跌了個狗吃屎。
「膽敢再打盈君的主意,你大概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伸展關節,弄得咯咯作響;一手揪起安逸,瞬間揮手又是一拳。
平日完全依賴保鏢的安逸,毫無功夫底子,沒有半點防禦力,更別說反擊了,完全只能屈居下風地任司徒白魏一拳一拳出氣。
直到他已傷得奄奄一息,對陳盈君不再具任何威脅,司徒白魏才提著他往門外一丟,任他自生自滅。
「我說過!會讓你們連台灣都待不下去。原本我還不想趕盡殺絕;但今天這一切全是你自找的!快回家準備收拾行李吧!」關門前,他還撂下一句。
一回到屋內,她迅速投進他懷裡,他則反射性地抱住她。
「我不知道該如何對你說出我心裡的感謝,你總是在最危急的時刻救了我,讓我免於被蹂躪的悲慘命運。」她由衷說道。
「這是我們倆心有靈犀。」他像安撫孩子般撫著她的長髮。
「他毫無預警的出現,我沒有抵禦的能力……」她無力地解釋著。
「我明白、我明白。從今以後,那個危險份子會徹底從你生命中消失,不會再有任何威脅。」
「謝謝。」她安心地吁出一口氣。
「傻丫頭。」
「白魏……」她輕喚。
「嗯?」
「再抱緊一點好嗎?」
「再緊你就喘不過氣了。」他輕斥。
「不會的,請你再抱緊我一點,讓你身上瀰漫的香味安撫我每一個細胞。」她央求。
如她所願地他收緊手臂。雖然他至今仍不曉得自己身上究竟瀰漫著什麼香氣。
在沒有一絲空隙的擁抱中,這一刻,兩顆心已緊緊地交融……
第十章
兩天後,各大報皆以大篇幅爭相報導「安氏集團」倒閉,而負責人同時身為立法委員的安宏攜家帶眷、潛逃出境的消息。
一早從被窩便瞧見這驚天動地的消息,陳盈君梳洗一番,便拎著報紙想去向司徒白魏問個究竟。
到了司徒家,氣氛一如平常,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和小媽她們寒暄幾句之後,陳盈君便直接上樓去。
敲了兩聲房門,沒得到任何回應。她試試門把,發現沒上鎖便自己旋了開……
一進門,一雙強壯的手臂便將她攬入懷中;在她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一個吻真真實實地落在她唇上。
第一次,他這麼主動、狂野地向她表達愛意。
她閉著眼,感受他的氣息,任由他的吻把她一寸寸掠奪,任由兩人淹沒在情慾中,感受他一遍又一遍地深入……
纏綿過後,兩人相擁躺在床上。他輕輕撫順著她的長髮,喜愛她那頭烏亮秀髮整個纏繞在他手上的感覺。
「對了,我有事問你。」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他撩起她一縷髮絲,湊近鼻子嗅了嗅。
「你真的說到做到,讓他們連在台灣都待不下去?」
看到那則新聞,她不由得打心底佩服起他們兄弟的能耐。她只是個平凡女孩,對於真正的企業家生活,雖有耳聞,卻不是十分瞭解。
而安宏好歹在政商界也是個人物,但他們對付他就好像在剔除牙縫裡垃圾般那麼簡單,令人不得不生畏。
「他們自找的!我也沒辦法。原本留下最後一間公司給他們,是想他們若能好好用心經營,遲早能把失去的再賺回去;順便重新回味一下工作的樂趣,而不只是一個勁兒地拿錢砸,或是在咱們的立法院演出全武行。但顯然的,不管在哪一方面,他們都沒有跌倒了再爬起來的勇氣。事實上,人的成功不在於此刻擁有了多少,而是能做多少;而他們既然都失去了面對人生的勇氣,便只能注定從此一蹶不振。」他淡淡說道。
「從今以後,我可以真正遠離恐懼了嗎?」
她尋求著司徒白魏的肯定保證,雖然他們現在潛逃出台灣,並不表示他們不會再重返這片土地。
「放心,傻丫頭!諒他們沒那膽敢再回來。」他拍拍她的頭。
陳盈君甜甜一笑。
眼前她正擁抱著前所未有的幸福快樂,司徒白魏是個有風度的男人;在兩人關係日益親密的同時,他從不提及她以往的放浪形骸,讓她在面對他時從不感受到壓力,彷彿重生了一般。
他總不吝在他家人面前表達他的愛意和他要她的決心,甚至有昭告天下的衝動;若不是她阻止,她想他真會說做就做。
在校園裡,雖然她從不畏懼任何針對她個人的流言,依舊我行我素、不為所動;但,她還是討厭一旦她與白魏的關係公開之後,那些預期接踵而至的蜚短流長。
「今天要去學校嗎?」陳盈君問。
「剛好你來了,我們就一起去吧!」
「好呀!快穿衣服!」她跳下床,將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丟給他。
他卻依舊賴在床上,大剌剌地欣賞著她曼妙的曲線。
也許是因為她對自己的身材非常有信心;所以她自然毫不避諱地當著他的面穿衣,姿勢十分優雅。
那副美麗的胴體,上一秒才在他身旁。一想到這,他心裡便湧現一股暖流。
據說幸福快樂的感覺,就是當什麼都對了的時候,那種感覺便會充滿了你每個細胞。他此刻就有這樣的感覺,不知道她是否跟他一樣?
著裝完畢的陳盈君發現自己成了他眼裡的獵物,不禁大發嬌嗔,臉紅地爬上床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