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梵朵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她喃喃地輕吐,眼光迷捸A整個人像醉了似的。
「我是一個男人,一個今世專程來愛你的男人。」他用修長的手指拂過她的頸背,低下頭在她的耳頸處輕聲低語,還把那熱氣一道道吹上她的耳根、她的臉。
南蓀覺得要窒息了!她深吸一口氣,閉起眼,全身不由自主地輕顫著。此刻,她只感覺到彼德森的氣味、彼德森的嗓音、彼德森的撫觸……如果,這只是一場夢,她多想就這樣一直睡著,永遠不醒。
然而,美麗的夢卻最容易被驚醒,一聲突來的呼喚,瞬間打醒這場迷離的夢境。
「彼德森,你在哪兒?幫我看看這套衣服合不合適?」從貴賓室裡走出一位金髮美女,穿著一身性感的黑色緊身洋裝,把她那玲瓏有致的曲線表露無遺。
南蓀在電視上見過她,她就是麗莎——彼德森的舊情人。
「很好,你的品味向來無庸置疑。」彼德森笑著走過去,而他那自然脫口的話聽在南蓀的耳中,心中頓時覺得很不是滋味。
「那好!這件我就不脫下來了。等回去飯店,就讓你效勞鴃I」麗莎曖昧的一笑,隨即提了兩大袋的新衣服,親密地挽住彼德森的手要走。
彼德森還不時回看南蓀,但南蓀的臉上卻沒什麼表情,看不出是生氣、吃醋?還是……他有些失望地輕喟一聲,便讓麗莎給拖出店外。
「呼——真是舒服啊!」此刻,格非總算從廁所出來,便發現南蓀穿了一身銀灰色大禮服,高貴典雅地站在那兒。「哇塞!南蓀,你好漂亮啊!」她才對南蓀讚歎幾聲,便看見店裡所有的人全站在玻璃門前,專注地往外看。
「喂!你們在看什麼啊?」格非好奇地問。
「彼德森哪!天啊!他比電視上還要帥耶!」店員們面露紅暈地嚷著。
「你說什麼?彼、德、森?他剛剛進來這兒?」這下子換格非愣住了。
「怎麼?你沒看到?你剛剛去哪兒啊?」
「嗚嗚……」聽過鬼哭神號嗎?就是格非此刻的模樣。
「格非,等等我!別走這麼急,你要去哪裡?」出了店後,格非像瘋了似的狂奔。
南蓀已換下衣服,立刻追了上去。
「去、殺、人!我要去把那個賣我減肥藥的推銷員給殺了!」
這一晚,南蓀徹夜未眠,腦海裡全是彼德森的笑靨!她沒辦法再否認,他已侵入她的情感世界,佔了一席舉足輕重的地位。然而,愛情是自私的,她雖然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她既沒有麗莎的性感,也沒有史考特的嬌媚,更缺少梅麗絲那傾國傾城的容貌,她憑什麼去得到他特別的青睞?
「不許再想他了!」她悶吼一聲,隨即把頭蒙進被子裡,試圖把他忘了。奈何,她還是想他,想得又氣又心慌……
「南蓀,你想,我的生日派對該邀請哪些人來參加?我應該怎麼打扮才好?嗯?南蓀?趙南蓀!」格非發現打從那一日從服裝店回來後,南蓀就像掉了魂似的,常常叫了她半天,她卻渾然不覺。
「嗯?你叫我?」南蓀坐在窗邊,用手托著腮幫子,一臉怔忡地問。
「喂!小姐,你到底怎麼了?叫你半天也不應一聲,怎麼?魂被彼德森給勾去啦?」格非上著發卷,塗著指甲,白了她一眼問道。
「胡說什麼?我才沒你那麼無聊。」南蓀心虛的撇開眼。
「那就好!我是看破了,我跟他是有緣無分。不過,他也挺沒眼光的,竟然真的跟那位麗莎舊情復燃。唉!我覺得梅麗絲倒比麗莎漂亮多了。」格非談論的是最近幾天來,娛樂新聞裡的緋聞頭條。
南蓀不說話,神情不自覺地黯淡下來,相遇一場,卻只是證明她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面對一個超級巨星,她還是失去了對楊頂漢的忠誠,與自己的尊嚴。
「別說了,你不是要出去嗎?別遲到了。」南蓀笑笑的提醒著。
「哎呀!你不說我都忘了,今天的約會很重要,我可不能遲到。」格非拿起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又是那個牙醫?」
「哦!那已經是過去式了!這次是我新認識的朋友,還是托你的福才認識的。」格非笑得神秘兮兮的。
「誰?該不會是我的病人吧?」南蓀有點不安地問。
「不是,他的身心可是健康得很。在他的身上,我才發現以前的自己真是幼稚可笑,而且愛情是不分職業貴賤的。」格非講得頭頭是道。
「嗯!不錯!看來他確有兩下子,能把你愛慕虛榮的想法改掉。」嗯!這人不是學者,也應該是個飽讀詩書、對人生頗有閱歷之人。
「叮咚!」門鈴響了,南蓀上前開了門,卻發現那位清理化糞池的工人就站在門外。
「上一次你已經清理過了。」
「我是來找格非的。」他憨笑著說。
「你來啦!真準時!南蓀,晚上我不回來了,我們要去礁溪洗溫泉,拜拜!」
「砰!」地一聲,門著上了,南蓀卻愣了好久才爆笑出來,還笑彎了腰。哈男人可以哈成這樣,連個工人都難逃她的魔掌,南蓀覺得,自己真是敗給格非了。???
「趙醫生,你到底在笑什麼?」診所裡,林蒂蒂終於忍不住問她。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我那位室友說不定可以跟你結成莫逆之交。」她一想到這兒,又笑了。
「為什麼?」
「沒有,我說笑罷了!對了,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我是說,我最近精神好很多了,也不再上街找男人了。」
「很好,有進步喔!」南蓀對她點頭稱許著。
「都是彼德森的功勞!我想,這一次我是真的愛上他了,我把他的照片貼滿房間,不論我在房裡幹嘛,都能一眼就發現他正含情脈脈的看著我……趙醫生,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喔!我每天晚上都脫光衣服睡覺,然後,幻想著他正在與我做愛……哦!我竟然因此而達到前所未有的高潮。」
南蓀哼不出聲,一臉錯愕地盯著林蒂蒂,有種想吐的衝動。
「還有啊!你看——」她一把撕開自己胸前的外套,露出裡頭的綿衫,上面竟然印著彼德森的大頭照!
南蓀一看,差點昏倒。
「蒂蒂,你覺得這樣是健康的嗎?」她厲色地問。
「不!我覺得我已經病入膏肓,因為,我只要一想到彼德森,或是聽到別人談起他,我就……我就全身發熱!哦!又來了,哦……」林蒂蒂竟然當場發起春來。
南蓀又氣又窘,滿臉通紅,不知該如何是好!
驀地,她發現自己跟楊頂漢在一起時,怎麼完全沒有這樣的衝動?是林蒂蒂有病?還是她自己出了什麼問題?而高潮的感覺又是怎樣?
天空突然下起大雨,轟隆隆的,搞得她頓時煩躁不已。「怎麼?今天這麼早就有空啦?」老周端上一杯咖啡笑問。
「下雨天嘛!幾個預約都臨時取消了。」南蓀坐在咖啡館一角,慵懶地啜著咖啡,欣賞著窗外的雨景。
「格非的生日,我不知道該送她什麼咧?」老周問道。
「送她個男人吧!她會感激不盡的。」南蓀玩笑地說。
「要是送她那個男人,我看,她一定會當場開心的昏死過去。」老周突兀地說,眼光直望向店外那個駐足的身影。是彼德森!他還是一身黑大衣,撐著一把大黑傘,呆呆地站在那扇玻璃門前,望著裡頭的南蓀。
南蓀隨著老周的眼光望去,剛好與他四目交接,她明顯地震了一下,連手上的咖啡都濺出了杯子,把桌上鋪的紙餐巾給暈出幾點褐色的漬子。
她神情裡的渴望與眼光中的愛慕,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讓他情不自禁地往前走。
「砰!」地一聲,他又撞到門了。
「他是用了什麼特殊的清潔劑嗎?」彼德森按著額頭,調侃地幽了自己一默。
「你還好嗎?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南蓀心疼地撫著他的額頭。
「你是指撞到門?還是愛上你?」他故意裝傻。
「這是你們意大利人調情的方式嗎?」
「他們說的都不是真的。」突然,他收了笑,嚴肅地對她說。
「什麼真的假的?」她別過臉,怕正視他那電力強大的目光。
「我跟麗莎早已經過去了。」他低沉的聲音帶著無比的肯定。
「你不必告訴我什麼,我不想知道。」她故作無妨地聳聳肩說。
「可是,我卻想讓你知道,就算你拒絕我,我仍必須對你誠實,也對自己誠實。」
她直直地盯著他,這個全世界所有女人的白馬王子,竟然挑上她趙南蓀?除了不可思議外,她還真的不知是該高興還是害怕?
「嗨!南蓀。」是孟波,他穿了一件綠色的毛衣,配上粉紅色的長褲,頂著一頭雞窩頭,一臉惺忪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