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膽小玫瑰

第5頁 文 / 梵朵

    「不行!我不能隨便吐露客人的住址——除非你給我一個正當的理由。」老周被他纏煩了,撂下這麼一句。

    「我欠她兩塊錢,想當面還她。」彼德森急切地說。

    「不行!」

    「我覺得她很親切,想交她這個朋友。」

    「不行!」

    「天哪!總不能要我告訴你,她很可能是我未來的老婆,而我已經找她找了一輩子,錯過這一回,就要等下輩子了!」彼德森沉不住氣,索性摘下墨鏡,脫掉帽子,氣呼呼地嚷個不停。

    老週一看到他的真面目,再望望那雜誌一眼,當場愣住。不過,他很快的就回過神來,沉著地對他說:「不行!除非你在我的牆壁上簽個名。」???

    南蓀的小公寓裡,裡頭的人忙著七葷八素。

    「啊!用力!加油!」格非敷著白白厚厚的面膜,穿著一件大T恤,正蹲在廁所門邊,幫裡頭的南蓀加油。

    「都是你啦!也不知グ什麼怪東西,把好好的馬桶又給塞住了。」南蓀才剛洗好澡,換上那一套她最愛的粉紅凱蒂貓的睡衣,本想泡壺水果茶,舒舒服服地聽音樂享受一番,誰知,格非又給她找麻煩。

    「怎麼?還不通?今天不是找人來修過了嗎?」格非索性也進去幫忙。

    「天知道他是怎麼修的?還收了我兩千塊耶!」南蓀不悅地說,隨手拔下戒指,擱在馬桶上方的衛生盒上,繼續用吸盤大吸特吸。

    「看來,我得去找個會修馬桶的男人,至少可以幫我們解決這個問題。」格非捲起袖子,也加入戰局。一時間,兩個女人同心協力,管它披頭散髮,眼看就快要搞定了——「啊!小心!」格非一個用力過猛,往前一傾,撞倒衛生盒。

    這時,南蓀剛好按下衝水,於是,就聽見兩聲尖叫,兩個女人七手八腳地想把掉進馬桶裡的戒指撈上來。

    可惜功虧一簣,戒指還是不見了,而馬桶裡的水卻拚命地噴出來。

    「完蛋!」南蓀懊惱得低聲哀嚎。

    「叮咚!」門鈴卻偏偏在此刻響起,格非趕緊奔出浴室打開門,她立刻張大眼。

    彼德森盯著那張敷滿面膜的臉,一時間呆了。

    「啊——」突然格非放聲尖叫。

    「又發生什麼事啦?」南蓀一手還拿著通馬桶的吸盤,披髮、穿睡衣、打赤腳,狼狽地衝到大門來。

    「南蓀,我……我看見彼德森了。」格非先是傻傻地轉頭說了一句,隨即「咚!」地一聲,整個人昏厥了過去。

    南蓀往門口一看,一雙眼立刻睜得跟個銅鈴似的,半天吭不出聲音。而她手中的馬桶吸盤還舉在半空中,配上她的睡衣,實在很滑稽。

    「看來,你對我演的電影不怎麼欣賞。」彼德森一直盯著她手上的那柄「武器」,不忘幽默地開口。

    沒一會兒,場景由大門移到浴室。只見彼德森捲起袖子,手裡拿著南蓀剛剛拿在手上的吸盤,賣力地往馬桶裡吸著。

    「嘩啦啦!」幾聲流暢的水聲響起,然後一切就全搞定了。

    「沒想到你還會修馬桶。」南蓀跟他一起走出浴室。

    「這算什麼?我還修過外星人呢!」他指的是他演過的一部電影。

    「你怎麼知道我住這兒?」南蓀一臉不可思議,但卻也掩不住興奮。

    「老周告訴我的。」

    「老周?不可能!他不會隨便把我住的地方透露給陌生人的。」南蓀搖搖頭,壓根兒就不相信。

    「他不隨便,他要我在他的牆上簽名,還寫下:最欣賞你的朋友,彼德森留,這才願意告訴我。」他站在南蓀的面前,心裡不斷地問著:就是她嗎?是她嗎?

    他很興奮,卻仍有一絲的疑惑。

    「找我有什麼事嗎?」南蓀早讓他的幽默笑彎了腰,兩個人一同坐在沙發上。

    「嗯……我是來還錢的。」彼德森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又拿這當借口。

    南蓀接過他遞過來的銅板,再用錯愕與狐疑的眼光盯著他看。

    「好吧!不只這件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我想來確定一下,你……你是不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位女孩子。」他索性一口氣說完。

    「什麼?」南蓀笑問,感到一頭霧水。

    「我是說——我曾經在夢裡見過一個女孩子,而我知道她就是我這一生要白頭偕老的妻子,我猜……或許她就是你。」他結巴地說。

    「不可能!你怎麼會認為是我呢?」南蓀聽懂了,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因為我撞到那扇門,還有你給了我兩枚銅板,而且那咖啡店的招牌寫著情定福爾摩沙……」他試圖解釋得更清楚,好讓南蓀明白。

    「不不不!這一切都只是巧合罷了,你知道嗎?每天都有人撞到那扇門,而借銅板給人打電話,幾乎每個人都有這經驗嘛!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呢?」

    「你說的也對。」

    「本來就是嘛!再說我已經訂婚了。」她愈說愈理直氣壯,打算亮出她指中的訂婚戒指。

    「嗯?」彼德森看去,什麼都沒有嘛!

    「咦!沒有戒指?啊!剛剛不小心被衝進馬桶裡去了。」她尷尬地笑了笑。

    一切都確定了,他也該告辭了。

    「很高興能認識你,只可惜我只在台灣停留三個月,不然,我想我們會成為好朋友的。」他看著她,心中有股遺憾。

    「你知道嗎?今晚過後,我就會成為全世界的女人嫉妒的對象,因為沒有幾個女人家的馬桶是你這大明星修好的。」她開了門,幽默地笑說。

    「替我跟你室友道聲歉,我好像嚇到她了。」他仰頭笑說,那神態竟把南蓀給震懾住了。

    「沒關係!反正她正在敷臉,小睡一下也好。」她貪婪地直盯著他,把身後的郎格非忘得一乾二淨。

    「你知道嗎?你真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孩。」他笑望著她,不經意地,他看見她睡衣上頭的凱蒂貓。「連睡衣也這麼特別,不是我想像中什麼蕾絲薄紗的。這是什麼動物啊?」

    很顯然的,他對日本商品完全不清楚。

    「這是一隻貓。」南蓀指著自己身上的睡衣,臉有點紅了。

    「貓?」他望著她倏起的紅暈,有點醉了。

    「是啊!一隻沒有嘴巴的貓。」

    氣氛突然不對勁了。彼德森整張臉嚴肅起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那裡,看得她頭皮發麻、心跳加速、猛吞口水。

    「再見。」不過,她還是得跟他說再見。

    「會的!我們會再見的。」彼德森回過神,似笑非笑地對她說。

    他突然一個上前捧住她的臉,重重地往她的唇瓣吻下去,既溫柔又強

    烈,一時間,南蓀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在他那濃烈的熱吻裡,迷失了她的

    心……

    第三章

    「趙南蓀,你太不夠意思!你太沒有良心!你枉顧朋友道義——」

    「好啦、好啦!我都跟你道歉了,你還不饒過我?」南蓀低聲下氣地求饒著。

    「哎呀!小心點……痛啊!你……你太可惡了,就算你不叫醒我,也得先把我臉上的鬼東西拿下來嘛!哎喲……」這一會兒,格非咬緊牙根,與南蓀使盡力氣想把那一片變干、變硬的面膜給剝下來。

    「再忍一下,快好了。」南蓀拿著小鎯頭,小心地敲打著。

    「哦!天哪!只要一想到昨晚,我就心疼的椎心刺骨啊!彼德森耶!我超級渴望的夢中情人,竟然出現在我的面前——哦不!是我的面膜前,不過,他來幹嘛?難道他聽見我真情的呼喚?」格非陶醉地猜臆著。

    「他是來還錢的。」南蓀順口提醒她。

    「就這樣?為了那掉在地上都懶得彎腰去撿的兩塊錢?你騙誰啊!」

    「不信你去問老周!」南蓀其實有點心虛,一想到昨晚的那個吻,她就心慌起來。

    「真的?你們昨晚真的什麼都沒有做?」

    「你說呢?」南蓀沒好氣地反問,但隨即低下頭,掩飾臉上的緋紅。

    「我想也是,和你這無趣的女人,能做什麼?不看電影,不愛做夢,不看愛情小說……說不定你連高潮是什麼都沒經歷過呢!」郎格非向來作風大膽。

    南蓀不答腔,因為,對於這種男女情事,她向來是傳統保守觀念的捍衛者。

    「不會吧!你跟楊頂漢這麼久了,不會連床都還沒上過吧?」格非不過隨便說說,卻發現南蓀的臉紅得跟個猴子屁股似的。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我們又還沒結婚。」南蓀自然地反駁。

    「可是,沒結婚也會有那種衝動啊!難道你從來沒有?」

    「什麼衝動?」這下子換南蓀一頭霧水了。

    「就是那種慾火焚身、無法克制……天雷勾動地火、乾柴碰到烈火……」格非邊說,還一邊賣力地表演。

    「你瘋啦!就叫你電影別看太多。」南蓀看了只覺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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