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梵貝
漢米敦動作略微僵硬地推開卡爾,俊臉上有抹羞赧的紅暈,「我只是聽說陛下她人在這兒,正巧有點事想和她商議罷了,才不是特地前來見你的。」他打死也不願承認自己是專程為了卡爾的訂婚宴而來。
卡爾明白他愛逞強的性子,倒也不去戳破他一聽就知道是胡謅的借口,「無妨,你人能到場就足夠了,不過我可是十分好奇你最近到底是在忙些什麼?為什麼連你父親專門為你所舉辦的洗塵宴也缺席,害我興沖沖地想介紹潔絲敏給你認識,卻落了個敗興而歸的下場,你——」
漢米敦被追問煩了,忍不住脫口而出,「我的女人病了。」
「你是說……」他有心儀的愛人了?
「沒錯!就是你所以為的。」
「這真提太好了!」卡爾還以為平時不喜女色的漢米敦是個同性戀呢,想不到上天仍是眷顧著他,居然也讓漢米敦找著了自己所鍾情的女人。看來塵蘭頓世伯是可以放心了。
「那你有帶她來嗎?她人呢?為什麼我沒瞧見?」
「別找了!我並沒有帶她一道前來。」
卡爾神情微慍地直瞪著他說:「為什麼你不帶她來讓我瞧瞧?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怎麼可以——」
「她病了!」漢米敦硬生生打斷他,一臉極想揍他出氣的模樣,「我從一開始就說她病了,莫非你是聾子不成?」
「嘿!」卡爾汕笑著,「我一時高興過了頭,忘了嘛!別氣。」
對卡爾而言,虛長他幾個鐘頭出生的漢米敦就和他的哥哥一樣,雖然他常和漢米敦抬槓鬥嘴,但他們之間亦兄亦友的融洽情誼依然是堅不可摧;因此,一風聞未來的大嫂患了病,卡爾不免要多嘴關心一下。
「為了彌補我的失言之過,不如我先將科特借給你,要他好好為嫂子診治一番,你覺得如此?」
漢米敦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如果是科特的話就免了。」他直覺地討厭科特,從小的時候便一直是如此。既然他不喜歡,又怎麼有可能會把自己最寵愛的女人交由他來治療呢?
「奇怪?科特到底是做了什麼,才會令你如此討厭他?」
卡爾疑惑極了,雖然平時他與科特的感情並不是很熱絡,可他好歹也是自己的異母大哥,卡爾當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人蒙上了不白之冤。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還有什麼為什麼。」他討厭科特是天性使然、且毫無一絲道理可循的。
「是這樣子的嗎?」可憐的科特,看來漢米敦不僅僅是單純的不喜歡他而己,還可以說是非常地厭惡。不過算了!
卡爾也懶得去追根究底,就當作科特這倒霉鬼和怪名遠播的漢米敦處不來好了。「不說這個了,趁著大夥兒皆齊聚一堂的難得機會,咱們今晚就乾脆來個不醉不歸吧!來人,拿酒來,我要好好地跟公爵大人喝幾杯。」
「不了!卡爾,」漢米敦放心不下府邸中的女人,「我不能久留,還有人正在等我回去呢。」
卡爾明白他的意思,也頗能體會那為所愛而憂心的感覺。
他一個頷首,「記得,你欠我一回。
「那有什麼問題呢?改天一定補償你。」漢米敦一個轉身,旋即又不曉得想起了什麼,回頭朝卡爾去下一句「恭喜」後,翩然離去。
卡爾一愣,隨即漾了笑,對著已經消失在門外的他說了聲「謝謝」。
接著,他一個旋身,眼尖的發現距離自己不遠處的方雪茉正與剛抵達的安東在談話,卡爾陰邪一笑,立刻迎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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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安東。」
安東望著方雪茉太過燦爛的笑容,心中的警鐘大響,「有事嗎?怎麼不見卡爾陪在你身邊?」
「他與朋友在談話,你看,」方雪茉遙指著不遠處兩道人影,「就在那裡。」
安東順著她的素指一瞧,正和卡爾說話的那個人不就是他連日來要尋找的漢米敦嗎?
安東笑逐顏,才剛要舉步向前就被身後的方雪茉給拉住了衣角。「你這是在做什麼?快放開我。」啊!他就要走了,可惡!她到底在搞什麼鬼?再不放開他的話,可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我想請你幫我送封信。」她愛卡爾,即使她答應了卡爾要做他的妻子,但她仍是割捨不下那份血濃於水的親情,最起碼她得捎封信回去告訴他們,她是幸福的。
「免談!」該死!他居然真的走了,都怪她。
「拜託,如果你不幫我,那就再也找不到可以幫我的人了。」
安東回頭怒視這個只會壞事的大禍水,自從認識她之後,各種大大小小的災難隨之而來,不是硬被人威脅做些苦差事,就是讓卡爾那個混蛋給套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現在就連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漢米敦·辛吉爾·亞艾羅理公爵也全因為她從中作梗的緣故而失去了蹤影!
「很抱歉!我無能為力。」說完,他轉身要走,決心不淌這渾水。
「你可以的,」方雪茉急忙拉住他,「求你幫我,只是送封信而已。」
「放手!」安東動作粗魯地搶回他的衣角,見她一臉非達到目的不可的堅持,他緩和了臉色,「我最近很忙。」
「無所謂,我不急的。」
為了能順利送達這封信,方雪茉可以說是委曲求全,外加低聲下氣。
安東故意刁難她,「那如果我一直都沒有空呢?」
「胡說!你別想騙我,」方雪茉壓根兒不相信他敷衍了事的鬼話,「我知道的,你是不是不太想幫我?」
「你……」一抹臊紅悄悄佔據了他兩頰,那是一種被人識破後的難堪心虛,安東極不好意思地搔搔頭,乾笑說:「OK,就這麼一次,你耍我把信送給誰?」
方雪茉深吸一口氣,「我要你把信送回二十世紀,我的家人手中。」
什麼?!安東被嚇得不輕,但仍十分鎮定地裝傻說:「小姐,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我——」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卡爾把一切全告訴我了。」
卡爾那個混帳!他答應過要保密的,居然還……可惡!
「對不起!」方雪茉一臉歉意,自從她決定要留在這時代,她便一直想辦法要與二十世紀的家人們取得聯繫,而安東的秘密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披露出來的,「是我硬逼他說出來的,不過你放心好了,我答應你,除了卡爾與我之外,絕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你的秘密。」
「卡爾也是如此對我說的,結果呢?」
「我都道歉了,你還是不能諒解嗎?」
「如果我捅了你一刀,再來向你說聲對不起呢?」
「你要是不肯幫我的話,那我就要……」若不是情非得已,方雪茉實在很不想使出這一招,「把你的秘密公諸於世。」
安東詫然地圓睜著眼,是誰剛剛說不會將他的秘密透露給第三個人知曉的?「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
「當然!不過前提是你要幫我才行。」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可惡!她怎麼淨學卡爾的這些小人招術?
方雪茉從不認為自己威脅得了他,「一派胡言!這不叫威脅,是交易!用你的小秘密來跟我交換我的小小要求,以物易物,很公平,不是嗎?」
安東忍不住低咒一聲,「見鬼的哪裡公平了——」
他正想破口大罵時,火藥味十分濃厚的視線赫然與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便一直站在方雪茉身後玲聽這一切的卡爾對上,他張著大嘴,整個人像是被凍僵了般呆愕在原地。
「你怎麼呆掉了?你說話啊,安東。」方雪茉困惑地說。
告訴她,說你答應會幫她把信送回去!這也是我的希望。卡爾以唇形示意安東。他十分不願意見方雪茉因為思念家人而日漸消瘦,如果這麼做能讓她覺得安心些,那麼他願意央求安東幫她。
安東一臉的為難,這不是在刁難他嗎?
「安東?」見他臉色極為難看他不曉得在想些什麼,方雪茉一臉的好奇,「你是不是很不舒服?瞧你的臉色蒼白得很,你——」
方雪茉伸手想探探他額上的溫度是否有異常,惹得安東神色緊張地朝卡爾的方向望了一眼,一接到他想殺人似的凶狠目光,安東打了個冷顫,像是被火燙著了般急速往後退了好幾步,「OK,你別再靠過來了,我答應你,答應你就是了。」
方雪茉一愣,語調微顫,「你是說……」
安東無奈地點點頭,第一次覺得眼前的女人遲鈍得很,她怎麼沒發現身後有個被妒火纏身的男人正虎視眈眈地密切監控著他們之前的一言一行暱?
「沒錯!我改變心意,決定要替你跑這一趟,幫你送信了。」再不答應她,安東懷疑自己的一條小命會像是風中的殘燭,只要稍不注意便會燭滅人亡。
「謝謝你!謝謝,」方雪茉克制不住內心的狂喜,一時激動地撲向安東,環抱著他,高興得簡直快飛上天。「我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