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慈軒
得趕快另外想辦法,否則期限已經近在眉梢,再不得手,會死得很慘!朝陽給自己下了最後的結論。
「朝陽……」碩福晉的聲音自房外傳來。
朝陽一聽,立刻下床為碩福晉開門,「額娘你怎麼來了?」她乖巧的扶碩福晉在桌前坐下。
「我聽宛兒說你醒了,特地過來看看,身子好些了沒?」她慈祥的問。
身子好些了沒?朝陽納悶,她的身子好得很,生龍活虎一般,額娘為何如此一問?怪哉!罷了,就回答「是」好了,「我好多了,謝謝額娘關心。」
「你也真是的,都多大的人了,自己的身體都不懂得好好照顧,」碩福晉耳提面命著,「受了風寒就該好好待在家裡養病,跑到睿王府串什麼門子?竟然還在別人家裡昏倒,實在不像話!」碩福晉責難道:「還好是睿王府,要是在其他地方昏倒還得了?」
風寒?昏倒?啊,我懂了!朝陽恍然大悟,她還正奇怪,向來愛大驚小怪,一點小事就鬼叫半天的阿瑪,為何還沒跑來發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真虧了宛兒機靈。
「朝陽知道錯了,下次會注意,讓額娘擔心了。」她佯裝深感歉意的道。
「知道錯就好。」碩福晉疼愛的拍拍她的手,轉身讓隨侍一旁的婢女端來人參湯,「來,快把這個喝了,補充點元氣。」
「是。」朝陽表面聽話的喝了幾口,暗地裡卻忙著吐舌頭。我的媽呀,實在有夠難喝,又甘又苦還有一股怪味,這哪能補充元氣?清腸子還差不多!
碩福晉見她喝得差不多後道:「朝陽,你該知道,所謂的三從四德指的是什麼吧?」
朝陽溜溜眼珠子,快意洒然的回道:「不就是相夫教子那一套,額娘你問這個幹什麼?」
碩福晉微一歎息,雜著責備與寵溺道:「還問我為什麼?都是個待嫁的大姑娘了,還一點自覺也沒有。」
朝陽一聽差點沒把剛入喉的參湯噴出來,「待嫁?!額娘你是不是弄錯了?」
碩福晉好氣又好笑,攸關自己女兒一身幸福的事情,怎麼能弄錯?「不,我怎麼會弄錯呢?」
「可……可是我沒有要嫁人啊!」她慌了,「充其量也不過是訂親罷了,而且還是口頭上的應諾,怎麼會待嫁?」
「這事你不知道,睿王爺決定過幾天就要讓鳳青與你正式訂親,並且於近期內擇日讓你們成親,你說這算不算待嫁?」碩福晉笑盈盈的道,對此決定欣然不已,一點也沒察覺朝陽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怎……怎麼會這樣?朝陽快哭了,與鳳青的約定都尚未搞定,現在又冒出睿王爺來攪局,與鳳青口頭上的訂親,自然很容易取消,可是一旦對外公佈,豈不成了定局?不成,她得把握時間,一定得在公佈之前取回玉珮讓鳳青悔婚,「額娘,睿王爺有沒有說是確定幾天之後?」
碩福晉想了想,「今天不算的話,是五天之後。」
五天之後?!那不正是她與鳳青約定的期限嗎?朝陽頓時腦中警鈐大響,她懷疑這根本是鳳青一手導演,看扁她不可能如期奪回玉珮!否則怎麼會這麼巧?「額娘,那麼鳳青怎麼說?」她必須確定才行。
碩福晉被問得糊塗,「說?說什麼?這件事是他昨天送你回來時順便轉述的,他能說什麼?」
「可惡,真的是他!」朝陽低吼,一張凶臉,就快殺人了。
碩福晉怔了一下,她好像聽見朝陽在罵髒話?「你說什麼?」
朝陽驚覺自己失言,連忙否認道:「沒……沒什麼。」
「其實呢,鳳青這孩子我實在很喜歡,不但外表出眾,個性也十分內斂,將你許配給他實在是天作之合,你這種個性也只有他才能制得了,想想這實在是一樁好姻緣。」她自得其樂說得好不愉悅。
「額娘,我不想嫁人。」朝陽突然陰暗的道。
樂頭上的碩福晉,乍聽之下沒啥反應,摸摸朝陽的頭、拍拍朝陽的臉頰,不以為然的道:「傻孩子,額娘明白你現在的心情,惶惶然的感覺,是每個女孩子出嫁時必然有的反應,一旦過門之後就踏實多了。誰都不說,就說慕芹吧,她嫁到咱們家時,還不哭哭啼啼的,可是你看她現在多幸福,整天笑容滿面跟鼎陽恩恩愛愛的,多好啊!」
朝陽悶哼一聲,「那是他們,我就不覺得我跟鳳青會恩愛,雞犬不寧、雞飛狗跳還差不多!」
碩福晉愣了一下,旋而又笑道:「傻孩子就是傻孩子,淨說些孩子氣的話,難不成這幾天你跟鳳青來往熱絡是假的嗎?」
「我才沒跟他感情熱絡,額娘,我嫁給他真的不可能幸福,鳳青從頭到尾心裡頭就只有凡芷格格一個人,他娶我純粹只是因為我跟凡芷格格長得像,他不會對我真心的。」這始終是她長久以來抗婚的藉口。
向來知命樂天的碩福晉,不以為這有何大不了,她道:「一個男人深愛一個女人是好事,表示這個男人對於感情十分專一,將來對於家庭也不可能輕心。鳳青給了你兩份不同的愛,一份是凡芷的、一份是你的,擁有這兩份愛,你應該更覺得高興、更覺得幸福才是!」
朝陽真想槌胸頓足,要幸福,也要她願意接受才行,否則再多的幸福,也是累贅。
奇怪!額娘這種怪異的思想,是誰灌輸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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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偷雞摸狗的事情做多了,膽子也練大了,今晚的夜襲朝陽做來非但異常勇猛,而且得心應手、無往不利。從後花園翻牆而人到抵達鳳青的房外,也不過才用了短短的幾分鐘時間。
在房外靜靜探試了一會兒房內的情形,確定鳳青已睡熟,朝陽立刻輕手輕腳的推門而入。
到了房裡,她沒有立即行動,只是在門口靜待了好些時候,確定鳳青的呼吸聲是平穩鬆緩的,才進一步有所行動。
皎潔的月光照亮了房內擺設,朝陽藉此得以故技重施,謹慎小心的在房內移動。很快的,她便來到鳳青的床邊,同時自腰間取出了一把剪刀,沒錯,她是來偷玉珮的,而且準備從他脖子剪斷繫繩取走玉珮。
鳳青平躺在床上,微微鬆開的中衣隱隱約約讓玉珮露出了一角,朝陽當下決定解開他的中衣,因為要剪斷玉珮的繫繩,勢必得讓繩子露出來。
她緩緩的抽開了中衣的結,像吃了甜頭一樣地嘻嘻的笑了,接著則是一個膽大心細的掀衣動作,輕輕掀開中衣的前襟,終於,她朝思暮想的玉珮,像塊無價珍寶一樣在她眼前坦露出來,這份衝擊教她眼角掉下一滴淚,好感動哦!
感動之餘她不忘拿起剪刀,挑起繫繩,眼看就要「卡」下去了,鳳青卻在此時不安的扭動起來,朝陽心一驚倏地收回剪刀,連忙縮在床下。
該死!早不動晚不動,挑這個節骨眼動!她不滿的臭罵。
所幸騷動並未持續多久,一見他平息了下來,朝陽立即刻不容緩的伸出頭,但當她瞥見鳳青新的睡姿時,她差點沒哭出來,他……他竟然趴著睡!
這下子該如何是好?她像只小狗一樣,雙手攀在床上,蹲在床邊望著他可笑的睡姿欲哭無淚。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朝陽在床邊蹲了好些時候,原本還指望他會自動更變姿勢,偏偏他就像條死魚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氣得她真想敲他腦袋。咦!有何不可呢?反正他都已經睡得像死魚,乾脆就敲昏他,讓他睡得更沉!嘻,決定這麼做了,嘿嘿,你可怪不得我,是你自找的!朝陽的臉上閃過邪惡的神情,放下剪刀轉身找敲人的工具。
在房裡繞了一圈後,她只找到一隻花瓶。湊合著用好了!朝陽還算滿意的點點頭,遂拎著花瓶回到床邊,一鼓作氣舉起花瓶,相準鳳青的後腦勺就要砸下去了,可此時他突然睜開眼睛翻過身來。
瞬間觸及到他的目光,朝陽一震手一鬆,花瓶「砰」的一聲,在原地摔得稀巴爛。
鳳青翻身在床沿坐起,閒適的繫著中衣的衣結,臉上有著一抹淡然的譏笑,「朝陽,你還真不死心,連連失敗了兩次,竟然還有膽來?」
「為什麼沒膽來?怕你把我吃了不成?」她不甘示弱的道,就算被他逮個正著,她也不覺得絲毫怯懦。她在想,剛才為什麼不把花瓶砸在他臉上呢?
「我當然不可能把你吃了,只是你實在很令我震驚,到目前為止竟然還不知道要知難而退,我是一個習武之人,你想動我腦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道。
「笑話!你以為說這話我就會打退堂鼓不成?告訴你,你省省吧,要我就此罷手,除非天塌下來。」習武之人又怎麼樣?難道習武之人就不用吃、不用睡?總有他鬆懈的一刻吧!
鳳青早猜到她不可能依自己又道:「我不在乎你罷不罷手,只是每次讓我為你善後,實在太說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