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慈軒
「從不從?」她的表情是認真的。
宛兒一瞥見她的表情,知道不能再開玩笑,連聲懺悔著說:「宛兒知道錯了,格格,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計較了。」
嗯,這還差不多!朝陽滿意的想著,順勢收回了劍,「就饒了你,現在你馬上下去處理你的胸部,一刻鐘後穿著該穿的衣服到後花園找我。記住,只有一刻鐘。」
「是。」宛兒大氣不敢喘一聲,一從地上爬起便飛也似的跑回房間,急聲喚來她的好姊妹們替她想辦法。
三、五個姑娘絞盡了腦汁才想到用寬白布來替她掩飾,繼而又費了九牛二虎少力,才差強人意把她似「球」般大小的胸部用布纏了起來。
生平第一次,宛兒覺得自己的胸部是「致命的武器」,她都快沒辦法呼吸了。儘管如此,她還是在一刻鐘之後,乖乖到後花園去報到。
「格格,我來了。」她的聲音有點怪。
朝陽把宛兒從上到下審視一遍,再由下到上的看回去,當她觸及到宛兒的胸部時,她的眉頭在顫動、嘴角在抽搐,不下半秒鐘,噗哧一聲!當場笑翻了天,「哈……哈……我的天啊,真是難為你了!哈……哈……」
「還真好心呢!」宛兒咕噥著,拉長著音說:「不敢當——我只求你別闖禍。」
朝陽咳了兩聲,克制住笑聲,「你放心,我天資這麼聰明,怎麼可能闖禍呢?」
「最好是如此。」宛兒不太相信,歎了口氣她問:「咱們要怎麼出府啊?正堂有碩福晉正與二貝勒及三格格在那裡品茶談事情,打那出去一定會被發現,所以……」
「所以咱們得另謀出路,」朝陽接口,「這也就是我要你到後花園來的原因。」
「到這裡來也沒用啊,又是假山又是假水,跟我們溜出府有什麼關係?」宛兒斂著眉頭」望了望四周的環境,實在不懂。
「所以我說你笨嘛!」朝陽數落了她一句,拉她開始往假山後面鑽,「這裡的圍牆是全王府中最矮的,也不知道是偷工減料、還是設計原本就如此,反正啊……正好樂得本格格我爬牆輕鬆!」話剛好講到這裡,整面牆也剛好呈現在她們面前。
這面石砌的圍牆果然如朝陽所說是全王府中最矮的圍牆,對於一個身強體壯的年輕男子來說,的確可以來去自如,可是對於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就恐怕有點勉強,宛兒憂著聲道:「格格,這牆雖矮,可是對我們來說好像還是太高了點。」
「沒有三兩三豈敢上梁山,你說的我早注意到了,太師椅我已經準備好了。」她笑嘻嘻的從一堆草堆中拿出一張大師椅,把它搬到牆邊,「如何?」
「我真服了你,不過格格……」宛兒盯著迫不及待要烏龜翻身、正以極醜姿態『巴』上牆的朝陽,「你不是會武功嗎?為什麼不直接跳上去?」她覺得會武功的人應該都能飛來飛去、跳來跳去。
「我是會武功啊,不過只限於用劍。」朝陽答得好不理所當然。
「只會用劍?那豈不成了三腳貓功夫?」
朝陽一聽,壞心抓起牆上的石子丟她,「是學有專精,不懂就不要裝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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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郊區碧水湖畔
「二阿哥,我求求你讓我去見他吧,我是真的愛他。」慕芹格格淚眼婆娑的哀求著馬背上的哥哥——鳳青貝勒。
睿王府愛新覺羅?鳳青冷冷的道:「求我沒用,以前你沒有婚約在身,我不管你跟誰來往,可是現在你既然是碩王府未過門的媳婦,我就不能放任你跟情人私會,敗壞我睿王府的名聲。」他的臉上除了尊者的嚴肅表情,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情愫。
「二阿哥,我沒有敗壞王府的名聲,也沒有做出讓王府蒙羞的事情,我跟他之間是很清白的。現在他就要被調派到邊疆駐守,我只求你讓我見他最後一面,讓我為他送行,等他走了之後,我一定立刻隨你回府,求求你……」
「清不清白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必須送你回府。」語畢,他召人上前抓她。
鳳青的部下一見他的手勢,很快嚮慕芹趨近,眼看著六七隻手就要制止慕芹,慕芹雙腳一彎當場跪了下來,泣不成聲的哭道:「二阿哥,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她不停的對膝前不遠處的鳳青磕頭,「今天如果見不到他,今生今世我就再沒有見他的機會了,二阿哥,我求求你……」她淒楚的哀求樣,讓抓她的人不自覺地鬆開了手,紛紛以詢問的眼光看著面無表情的鳳青。
鳳青的確有所動搖,正在思量之際,慕芹又急著道:「二阿哥,你也曾經愛過人,這種心情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凡芷格格的死你……」
「夠了!」鳳青略顯慍色的喝止,「我不許你提起她的事,我已經說過了求我沒用,要求求阿瑪吧,押她上轎!」
「喳!」
慕芹不敢置信的抬頭迎向鳳青,他當真這麼無情?難道這世上真的除了凡芷,就再也沒有人可以博得他一絲一毫的同情,即使是她這個血濃於水的妹妹?罷了,求人不如求己,唇一咬,她敏捷的從地上爬起,連人帶撞的衝出那片人牆,往碧水湖奔去。
「讓我走,否則我立刻死給你看!」現在她已經完全置身於湖畔,一隻腳也涉人了水中,話中的決意不再容人有所質疑。
鳳青見狀敏捷的躍下馬,朝她走近了數步,「慕芹,別做無謂的抵抗,你根本沒機會投湖自盡。我奉勸你還是早點認命,隨我回府做個待嫁的新娘會比較快樂一點。」
「快樂一點?!」她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不、我不會快樂、也不可能快樂,終其這一生束縛於我的,只有你跟阿瑪加諸於我身上的枷鎖與箝制……」她說得好不哀痛,好不埋怨。若可以她很想追隨平凡的他遠赴戰場,縱然所面臨的將是一片孤寂的荒漠,但只要有他在身邊那就已經夠了。昨日濃濃情話猶然在耳,今日竟是恍若天人相隔,生命竟是如此的悲哀,「我只問你一句,你到底放不放我走?」
「很抱歉,我不會讓你走。」他沉著聲音道。
「是嗎?」慕芹臉上湧起一抹釋懷卻夾雜憎恨的笑容,而那只在鳳青的目瞳中停留了一秒,下一秒她猝然跳人湖中,頓時湖水飛濺的聲音劃破了天際。
鳳青見狀迅速扯下轎頂的藍布條,猛一揮放,布條在瞬間掉人水平面,直纏慕芹的柳腰,他右手再一抽回,頓時見慕芹就像只布娃娃被拉出了水面,同時拋過天空,當她再落下時已是在鳳青眼前一公尺的地方。
看著跪坐在地上頻頻咳著水的慕芹,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示意讓部下上前扶她。
慕芹憔悴得說不出一句話,也無力再做反抗,她只是無言的流著淚,無言的任人把她扶上轎。
正當此時,一個響亮的聲音突然自不遠處傳來,「大膽刁民,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擄民女?!快把她放了,否則我朝陽貝勒,鐵教你吃不完兜著走!」像個程咬金似的,朝陽突然冒了出來,而跟在她後面的,正是「呼吸困難」的宛兒。
宛兒看視一下鳳青的衣著與排場,直覺得此人絕非朝陽口中單純的「刁民」,可能是哪個了得的大官。不行,她得趕快阻止這個有勇無謀的笨格格,「格格,你別多管閒事了,咱們快走吧!」她揪著朝陽的衣袖低聲的說。
「站到一邊去,別礙手礙腳妨礙我救人。」朝陽煩躁的抽開袖子,推她到一旁。
「快點放了慕芹,否則取你狗命!」朝陽繼續對鳳青呼道。
鳳青原本不想理會她,也不打算瞧上她一眼,可是當她直挺挺的道出慕芹的名字時,他不由得轉身眄她。
事情就在那一瞬間發生了,鳳青在觸及朝陽秀麗的五官時,全身倏然為之一震,「凡芷?!」他以為自己看到了她,一個他用情至深卻無法擁有的女人。
「啊?!」朝陽不明其意的「啊」了一聲,旋而想起什麼似的,連忙斂著聲道:「我叫你放了她,聽到沒有?」
「送格格回府,我隨後追上。」鳳青很快的恢復過來。
「喳!」
「喂!喂!喂!」朝陽看著鳳青的手下已抬起轎子,下意識想出聲制止,但是儘管她「喂」了不少聲,轎子還是以急快的速度被抬離她的視線。
這下子,她火了,太不給面子了,漠視她的存在不說,還拿她的話當放屁,「大膽!你太漠視本格……不,本貝勒的警告,不給你一點苦頭吃吃,你還真不知什麼叫天?什麼叫地?」話畢,朝陽遂氣憤得抽出配劍,瞄準目標立刻毫不留情往他砍過去。
鳳青手腳敏捷的閃過她這一刀,更趁她恍神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掉她的劍。
朝陽見狀,立刻往後彈了開來。看看自己痛紅的手背,再看看橫躺在地上的配劍,她像只鬥敗的小母雞,又羞又氣,「你小人,使奸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