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春風
「四兒,過來!」
「爺爺……爸爸。」四兒猛地收回手,但她的腳沒動一步。
「他是誰?」辜老爺子嚴厲的問著身後的兒子。
辜威廉只簡單的說了三個字,「放朝歌。」
確定沒有任何的貴賓姓放,辜老爺子毫不客氣的下令,「威廉,把人給我趕出去!」
「爺爺,不要這樣。」四兒急的快哭出來。
放朝歌看也不看猛比著手勢的年輕國王,他的眼裡只有四兒。
「四兒,你先上樓去。」
「可是……」
「你爺爺凶的挺可愛的,我一向不怕可愛的,沒事,快上樓去。」把她轉了方向,他推她離開。
「四兒,上樓去。」辜威廉溫和的命令著才踩上階梯,又想下樓來的女兒。
幾個專門惹是生非的親族,認出了放朝歌,立刻湊上辜老爺子的耳朵,很有鼠輩樣子的嘰嘰咕咕個沒完。
「什麼?他是個唱歌的?」辜老爺子瞬間勃然大怒,「威廉,你還杵著做什麼?把這個唱歌的立刻給我趕出去!」
直到四兒上樓的身影看不見,放朝歌臉上的溫柔,被冷漠取代,他站的挺直,不發一語。
年輕的國王,考慮著要不要亮出他一國之王的威嚴,來緩和一下緊繃的氣氛,沒想到……
「爸爸,我不能趕他出去。」辜威廉叫人聽不出情緒起伏的開口。
「你在說什麼?你是瞎了眼,沒看見這個唱歌的糾纏著四兒?你給我說出個不能的道理來!」怒極的辜老爺子,連連拍著輪椅的把手。
廳上的人,全都噤了聲的往這邊看,辜威廉的表情,還是一慣的叫人看不透。
「他是碩陽集團的新股東,持有股份,百分之二十——。」
瞬間,一片嘩然。
「你說什麼?」辜老爺子的雙眼暴睜,「你把碩陽的股份賣給了他?!」碩陽的股份只能在辜家人的手裡!辜家持有股份將近百分之九十五,一個唱歌的外姓人,不可能是碩陽的股東!
「不是我,是威傑。」
「什麼?是那個畜牲!」
辜威廉沒應聲,因為,他的父親已經親口說出,他這十幾年,最想說的一句話。
「辜先生,什麼時候有空?方便我登門拜訪?」無視場面的混亂,放朝歌冷冷的問始終在打量他的辜威廉。
「隨時歡迎。」
他會在這裡,除了一定要見四兒,要的就是這句話!
有了這句話,放朝歌頭也不回的離開,因他而起的這一場亂。
第九章
放朝歌把辜威廉的隨時歡迎,解釋為隨便什麼時候都歡迎,既然是隨便什麼時候都受到歡迎,也就是說沒有立即的緊迫性。
相較之下,牽牽四兒的小手、吻吻四兒的小嘴、抱抱四兒被他喂出一點點肉的身子,就有非常急的緊迫性。
事有輕重緩急,這點,他一向是分的非常清楚。
不過,他顯然是誤解了辜威廉,所謂的隨時歡迎,根本就是不負責任的客套話!
「放先生,真是非常抱歉,請您再稍等一下,辜先生再五分鐘就能見您。您還需要茶或咖啡嗎?」機械化的應對,聽的出帶著些些的鄙夷。
放朝歌回的是微微一笑,「不用麻煩了。對了,財務部是在二十七樓吧?」
所謂的再五分鐘,已經耗掉了他一個上午的時間,辜威廉能逼他自動上門來喝一肚子咖啡,他也能逼辜威廉自動結束那永遠的五分鐘。
「是的。」有意無意的,一堆卷宗夾下漏出了最新一期的八卦週刊,封面是是斗大的「當紅偶像放朝歌,為入豪門不惜變身負心漢……」
放朝歌視若無睹的站起身,臉上放的還是一貫的微笑。
「秘書小姐,麻煩你通知辜先生,等他忙完他的五分鐘,可以在財務部經理那裡找到我。萬一,找我的時候,經理室的門打不開,電話也不通,請等五分鐘後,再試一次,謝謝。」話一說完,放朝歌就走人。
不信這樣,還結束不掉永遠的五分鐘。走沒五步路,果然,他就被攔下。
「放先生,請留步,辜先生請您現在進去。」秘書疾步而出的擋人。
「你確定辜先生不再需要五分鐘嗎?」現在摸他想永遠的五分鐘後,再決定要不要見大忙人。
「確定。」秘書冷漠的點了一下頭,「放先生,請別為難我,謝謝。」
說的也是,該為難的是門裡面那個五分鐘大忙人才是。
「我是不該為難你。」放朝歌轉回身,正要帶上那氣派的董事長室大門時,他又停住,「但領人薪水,本就該被為難,所以,十分鐘後,請給我一杯現煮的純正愛爾蘭咖啡,謝謝。」
看了她一上午的冷臉,他非常需要愛爾蘭咖啡中的威士忌,溫暖他受凍的心情。
冷冷的心情問題解決了,他面對五分鐘忙人辜威廉。
「坐。」辜威廉放下筆,「年輕人,你的耐性似乎沒有我以為的那麼好。」才兩個半小時,就捺不住了?
耐性不足,不過他欣賞他用跟四兒關在一起,逼他結束永遠的五分鐘。
「老人家,不好意思,我的耐性一向很挑對象的,絕不浪費。」
辜威廉用一雙父親的眼,世故的審視坐在對面的放朝歌。
放朝歌回一雙四兒丈夫的眼,不閃不躲的面對逼人的目光。
「你似乎並沒打算開口求我把四兒嫁給你?」
「四兒不是你的生意,我趕時間,不走北宜公路。」求他?他沒習慣求人,他習慣求自己。
「什麼意思?」
「意思是,講話不必九彎十八拐。」照他這種老人茶講話法,他別想下樓拐四兒陪他吃午飯去。
會上門來,就是因為辜威廉用那一堆,又一堆永遠堆不完的財務報表,把四兒困在這裡,好不容易他搶贏那一堆的紙能約上會,卻只能眼巴巴看著四兒累到睡的不管他怎麼吻、怎麼抱,就是不醒。
睡美人的問題,今天必須徹底解決。
「我不認為,我講話有九彎十八拐。」讓四兒搬出去是對的,他身邊的人,只會點頭應是,四兒不需要因為他,嫁個應聲蟲。
沒有九彎十八拐?那他就把他不承認的九彎十八拐給挑明了說。
「你真以為有人會笨到以為,你辜威廉會准許自己的女兒,在沒有安全保護的情況下,獨自在外租屋居住?尤其她又出過事的情況下?」
「四兒是這麼以為的。」辜威廉沒讓心底的意外露出半分,保護四兒的人,是他親自挑選的,他不認為那些一等一的好手,會這麼容易被發現,但這不是他意外的原因。
那件事,四兒連他都不肯說,他是怎麼辦到的?
「四兒只是不想傷你的心。他們沒跟你報告嗎?她出門的時候,會先按對門的電鈴?」她一直無法解釋清楚這個奇怪的舉動,他以為她是孩子氣,按著對方的電鈴好玩。
在他徹底弄清楚了她所謂的「我爸爸是辜威廉」,原先,一件一件摸不著頭緒的單一事件,有了串連。
對門住的是保鏢,四兒善良的怕保鏢太累,乾脆每次出門就先去按對方電鈴,怕對方跟著跟著累過頭沒發現她出門去。
辜威廉根本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的存在,所謂的保護,換個角度來說,是監視。
「是這樣嗎?四兒總是把話說不清楚。」四兒只要跟他提,他會把被按電鈴的那組保鏢撤換掉。
「你以為,光看數字就能正確捉出採購弊案的人,會笨到沒發現,身邊被跟了一堆人?還有,四兒不是總把話請不清楚,她是不喜歡太露骨的說話法,身為四兒的父親,請你對四兒有正確的瞭解。」放朝歌的不悅,明顯的寫在臉上。
這麼瞭解四兒?
辜威廉,突然間變臉,他語氣變得嚴厲。
「如果你以為這幾句話,就能讓我把四兒交給你,顯然的,你對我並沒有正確的瞭解!要我把四兒交給一個,只會油腔滑調、無所事事的男人?除非我不是辜威廉!」
在演藝圈這麼多年,什麼場面沒見過?這樣就想嚇到他?
放朝歌同樣冷了臉,硬了聲音!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辜威廉,你似乎一直沒搞清楚,我為了四兒舉行告別演唱會退出演藝圈;為了四兒花光我的積蓄,買一堆對我來說比面紙還不如的碩陽股票;為了四兒,讓護短護到叫人咬牙切齒的辜老爺子,當眾承認辜威傑是畜牲;為了四兒,我打算在碩陽下一次的股東會,自聘高碩陽集團的公關部經理,在做了這些以後,你認為我會在乎你所謂的油腔滑調、無所事事?」
「你太深沉,不適合四兒,你們的開始,是錯誤。」
辜威廉算是正面承認,一開始就知道放朝歌的存在。
放朝歌掛上了冷笑,「你沒阻止,不是嗎?」
正確的開始就會有好的結果?這個笑話,夠冷!
「我低估了你。」辜威廉並不打算解釋,當時,他人在德國,無法掌握住情況。
「彼此彼此。」當他是長臉不長腦的三流偶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