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春風
放朝歌鬱鬱寡歡的對著放朝歡是愁上加愁。
「既然完了,很好。」藍海洋從椅背上俯看著正瞇著眼的放朝歡,「起來,我送你回去。」
「為什麼我不可以住在這裡?」黏緊躺的正舒服的沙發,放朝歡哀哀切切的悲問。
「朝歡……」放朝歌心裡有鬼的好不忍心,他其實並不贊同讓朝歡住在外面的。
「因為,只要是人,就要有獨立生活的能力,起來!」藍海洋面無表清。
放朝歌看了看藍海洋,然後慢慢靠向軀的像個死屍的放朝歡。
「懶懶,快起來,海洋的臉變得跟打了肉毒桿菌似的,平干平……」這個蠢妹妹,他不娶誰會要?連看人臉色都不會!
「為什麼我一定要念大學?」她就是不起來,叫為什麼去擋一擋。
「懶懶……」
「因為大學你已經在念了。」
「海洋,你別這麼凶,懶懶只是……」
「為什麼我不可以明天再回去?」
「懶懶,你就別再為什麼……」
「因為你明天一早有課,我跟朝歌明天有事,不能送你。」
「為什麼……」
「因為……」
放朝歌跟著「為什麼」把頭轉向放朝歡,然後再跟著「因為」把頭又轉向藍海洋,轉過來又轉過去,叫他發現,天好像沒妒他這個英才妒的那麼凶……
為什麼每次都是海洋在接送朝歡?
他這哥哥兼未婚夫,連她這個妹妹兼未婚妻住那兒都不知道。
為什麼海洋會知道朝歡明天一早有課?
他這個哥哥兼未婚夫,連她這個妹妹兼未婚妻在念什麼都不清楚。
為什麼海洋那張假臉皮,對上朝歡就會變變變?
原來,朝歡也不是這麼蠢的,至少她的為什麼為什麼,為出了他情義兩全的一線曙光!
把藍海洋從頭到尾用放大鏡檢視——
長得……比他稍稍差那麼一點點點,畢竟,像他這麼偶像的男人是億中選一,海洋稍稍差了那麼一點點點,他可以勉強接受。
體格……也是比他稍稍差那麼一點點點,但是,以朝歡的懶,要是逼著海洋把體格練的跟他勉強差不多,朝歡恐怕會對著女人夢寐以求的性福,累到心臟病發,這稍稍差一點點點的體格,他就也勉強接受。
人才嘛……還是稍差他那麼一點點點,不過,配朝歡的單蠢,就綽綽有餘,這點,還是勉強接受。
至於錢財這個問題,他必須很誠實的說一句,還是稍稍差那麼一點點點,經紀人的收入來自於經紀佣金,目前他正紅,他願意無條件提高佣金。
聽說,憑著海洋只比他稍稍差那麼一點點的這一點,他相信,海洋不久的將來,肯定是金光閃閃,錢途無限。
把放大鏡再放大,放朝歌瞧的非常清楚。
海洋是他的經紀人,有經紀人照顧歌手,照顧到歌手的妹妹兼未婚妻身上的嗎?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照顧朝歡的人不再是他?
收了放大鏡,放朝歌默默的看著放朝歡叫他救她,默默的睜眼看著藍海洋當他的面,把他的妹妹兼未婚妻抱走,然後他聽見——
「給你一分鐘換衣服。」
「理你!」
「我很樂意親自幫你換。」
安靜過後,是嚇死人的甩門聲,沒多久,放朝歡走出來,直直走出門去,緊接著的是藍海洋。
「我送她回去。」
「一路……順風。」放朝歌話沒說完,大門早關上。
他們居然、居然……當他是隱形人?這樣的情況有多久了?他怎麼光顧著紅,光顧著愛四兒愛到喪心病狂,也沒發現,藍海洋應該、可能已經愛上朝歡!
雖說朝歡又蠢又懶又有病,但……我不入地獄,誰人地獄?
放朝歌有強烈的預感,說到底,地球還是得隨著紅人而轉,而他,好巧不巧,紅得很!
「朝歡,午餐在桌上,你下午還有課,別忘了哦,那我先出去一下下。」四兒從閉著眼、緊巴在床上的放朝歡身邊站起,往外走。
「小四!你給我回來。」放朝歡難得勤勞的把眼睛全睜開,她一向是懶到不肯發火的,但是,今天、此刻、現在,她再也懶不住的一定要發火!
吃個便當,她得黏著一身汗走斷腿;交個作業,她得一個字一個字的寫斷手;最後她還得死命的拖著斷手斷腳,把屋子這裡掃掃、那裡清清,累的她腰跟脖子一樣斷兩截。
她是天之驕女,死都不肯接受落難公主的悲慘生活。
「起床?」四兒瞪大眼睛,呆愣的看著沒賴足幾小時絕不起床的好朋友,這會兒正嚇人的挺坐起來,驚嚇過後,她不確定的問,「朝歡……你在生氣嗎?」
「對。」放朝歡很肯定的點點頭。
四兒左看、右看、往後看、再轉回頭往前看,一臉的困惑。
「就是你,害我得花力氣生氣。」為了能少累一點,放朝歡把口頭禪「嗯嗯」給跳過。
「我?」四兒用手指比在自己的鼻尖上,問的囁嚅,「朝歡,你是不是還在做夢?」
「小四,我是會浪費體力去做夢的那種女人嗎?」
「呃……不是。」從小到大,朝歡的體力,從不浪費一點點。
腰挺的太久,在發酸,放朝歡直接丟一句,「不許出去,一下下都不許。」說完,她倒頭睡下。
早該勤勞的爬起床下命令,她變笨了!居然等到身體斷成好幾截,才行使她說了算的權利?
「可是……」
「不許有可是。」
「喔。」四兒原地站著,對著閉上眼賴床的放朝歡發呆。
腳步聲咧?關門聲咧?
放朝歡把眼開一條縫縫,然後,不可能的用力擠著眉頭。
「小四,你剛剛有說『可是』嗎?」她是懶到耳背了嗎?小四居然盤古開天的對她的命令說可是?
「有。」四兒把頭呆點一下。
小四當著她麵點了頭?
事情……大條了!而且……怕是比加大尺碼的被子還大條!
放朝歡冷靜的把佔在床上的身子,奮力的往左挪動著,「小四,你上來。我要知道你的『出去一下下』,是去哪裡?跟誰?」
四兒想也沒想就應:「好。」接著走到床邊,脫下鞋子,她問的很有禮貌,「朝歡,可不可以靠著你?」
「嗯嗯。」
兩個女人坐在床上,並肩依靠著。
為什麼她會跟這個不知道是天才還是白癡的女人,是好朋友?
為什麼跟數字有關的,小四就是天才,沒了數字,小四就成了道地白癡?
為什麼討人厭的話都說不清楚,到了小四身上就成了小狗的好可愛?
一百萬個為什麼也來不及了……她有選擇性貫徹,始終的癖好,從小奴役小四慣了,她就委屈點,把她繼續奴役到死吧。
「他跟你……好像。」她跟朝歡之間,沒有秘密的,朝歡想知道,她就努力把話說清楚,讓朝歡知道。
「嗯嗯。」跟她好像?也就是說……小四被她以外的人奴役著?那怎麼可以?只有她可以奴役小四,其他人,不許!
「他的記憶力超強,都記的住我不小心忘記的事。」
「嗯嗯。」小四的記憶力,才是超強的強,該忘的怎麼都忘不掉……等等!這個「他」是男的還女的?
「小四,他有名字嗎?」
「笨朝歡!誰沒有名字?」四兒笑出聲,「他叫張三。」
「嗯嗯。」為什麼她覺得這個張三,該叫王二麻子比較對?張三……是張……山吧?
「朝歡,他送的花,不香,可是很漂亮……那花叫海芋,聞了不會頭昏。」她喜歡他送的海芋。
「嗯嗯。」什麼花對小四來說,不都是玫瑰?這個不知是圓是扁的張山先生,居然能讓小四分的出玫瑰跟海芋?
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支上頭有太陽花的髮夾,放朝歡不服氣的問:「小四,這是什麼花?」
四兒看著放朝歡手心的發來說:「玫瑰啊,很漂亮對不對?」
還是玫瑰?太過分!
她勤勞的說了十幾年,小四還是對著她的太陽花髮夾叫玫瑰,這個張山是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能讓小四對著海芋叫海芋?
「小四,張山是做什麼的?」金光黨?還是刮刮樂詐財集團首腦?
「他……快要出唱片了。」
「演藝圈的?」有本事讓小四見海芋叫海芋,有本事出唱片,張山這名字不合理的聳到沒本事極了……
這個張山肯定有鬼!
「朝歡,他跟你一樣,不是壞人的。」瞧朝歡的表情,像是演藝圈就等於壞人圈……四兒掩著嘴角偷偷笑。
藝人等於壞人?笨朝歡!
「跟我一樣,還不是壞人?」這個沒有危機意識的白癡小四!
「你不是壞人,他也不是,真的!」因為,她見過壞人,四兒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總是紅紅的臉蛋,在變白。
放朝歡不平的眉心,對著辜四兒發白的臉蛋抖了抖,掙扎了好久,眉頭才回到原先的漂亮。
「小四,如果我現在把你踢下床去,你說,我是不是壞人?」她把邪惡的臉湊上。
辜四兒噗哧一笑,臉蛋笑回紅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