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春風
童戀雪不知哪來的勇氣,掙開他的牽制,沒預警的把對方的布料整個揮掉,氣悶的不發一語。
眾人不明所以。
武田戰的笑容隱去,「香織,讓他們先出去,不必收拾了。」
感受到氣氛的不對勁,香織很快的把外人清出,把房間留給兩人。
「為什麼發脾氣?」武田戰好聲好語的問著。
童戀雪防備的往後退,沒有回答。
「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是要我猜嗎?」
「我只有答應你動手術。」光是這樣,爺爺就會氣死了,要是知道她不但手術做了,還連人都嫁了,那還得了?
「手術等婚禮過後,照常要做,你擔心?」武田戰不懂這會兒她鬧什麼意見?
那天過後,他就改變主意了,決意要先行婚禮再動手術,淺嘗過她的甜美,讓他不願多等一刻,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擁有她的一切!
現在他不懂,以他的條件,哪個女人不是想盡方法想跟他攀上關係,哪怕只是情婦的角色,而今,他決定了她的身份,給她崇高的地位,為什麼她看起來像是要——拒絕?
拒絕?他不許她拒絕!他的生命裡不能沒有她。
「你在害怕?」她明明對他也有情的,雖然她沒說出口,但是他感受得到。
童戀雪一怔。
害怕?是吧,突然來到日本,突然愛上溫柔的他,現在突然要她嫁給他,怎麼會不怕?而且他的反覆不定,在她膽小的心裡投下巨大的陰影,對他可以說是熟悉的很陌生,太快了,這一切快得讓她害怕。
他逼得太緊!
童戀雪只想拒絕,「我不要嫁給你!」
聲音雖小,但字字清楚的傳進到武田戰的耳裡。
「你再說一遍!」她的拒絕迫使他的驕傲抬頭,武田戰聲音變冷。
「你不可以強迫我,我要回家。」雖然怕,她還是不停的說著,怕一停,勇氣也停了。
「沒有我不可以的事,這裡就是你的家,台灣,沒有我的允許,你想都別想回去。」他的態度開始強硬。
「你不講理!」
好、很好!她的膽子夠支持她出聲跟他講道理,她顯然不太怕他了!要是平時,他可能會很高興,因為那表示她接受他的愛了,可此刻,他氣得只想揍她可愛的小屁股一頓!
「我就是理!」武田戰惡聲惡氣的欺近,用體型上的優勢威嚇她。
但是,一但真把她擒進懷裡,看見她咬著下唇,眼睛拚命噙住搖搖欲墜的淚滴,他的氣,自然的消了幾分,心底開始泛疼。
「好吧,來說理。」面對楚楚可憐的她,能不投降嗎?「你說來聽聽。」他用唇接住她掉下來的淚。
「我……我膽子小。」這樣叫人怎麼想?
「無所謂,我膽子大得很。」武田戰有把握堵住她所有的道理。
「我是……我是台灣人。」他的手鑽進來了,童戀雪閃躲不開。
「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誰還把人貼上國旗或顏色?別把我跟那些無知的普通人比,他們不配。」何況他就是因為這種血統的歧視,吃了不少苦頭!
「爺爺,爺爺不准的,他不喜歡外國人。」對,爺爺不會答應的。
武田戰聞言停下所有的動作,仔細的看著眼前童戀雪的表情。
這些天,他拿到她完整的個人資料,上面清楚的記載,童老爺子早已辭世。
而武田靳這也才發現,原來在台灣看見童老爺子時,為什麼總會覺得有說不出的奇怪,試問哪個老頭子會有胸部?還是很大的那種?
再三查證,證實對方是和童戀雪同年的童善善,根本不是童老爺子,那為什麼武田靳會誤以為看見童老爺子?而童戀雪又為什麼會以為童老爺子在世?
唯一的可能,跟童家的職業有關——催眠師。
他記得之前她曾試圖催眠他,所以很難論定是童善善在她身上動手腳,還是她把自己催眠了?
不過無所謂,這個答案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我不是外國人,我是日本人。」武田戰糾正著,「你爺爺不會反對的。」辭世的人怎麼出聲反對?
「就是……就是……不行嘛!」她想不出更明確的理由來拒絕他。
「現在是誰不講理?」武田戰把控訴丟回去。
「我們……我們……不合適。」
「哪裡不合適?」知道她辭窮了,武田戰壞心的逗起她來了,「你全身上下我都試過了,都很合適啊,哪裡?你說哪裡不合適?這裡?這裡?還是這裡?」
「你別……」不是這種不合適嘛!
「我愛你!」他突然宣告。
她傻住了,然後心管不住的飛了起來。
好久以後,他不得不放開她,怕她缺氧過久。
「嫁給我。」她的親口允諾,會讓他成為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下一刻,童戀雪字正腔圓的清楚回答———
「不要!」
武田靳頭疼的看著眼前的武田戰,還有躲在他背後的童戀雪。
「我叫你出來!」武田戰怒吼著。
人還沒被吼出來,武田靳倒是覺得耳朵要被震聾了。
「武田靳,你最好讓開。」武田戰開始對擋在面前的阻礙物發火。
他也想讓開啊,問題是那鼠膽美人,把他背後的衣服捉得死緊,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好對一個弱女子動手?而且對方還是個小美人,他才捨不得。
「你這麼大吼大叫的,她當然不敢出來。」夾心人,真難做啊!
「童戀雪,你最好立刻給我出來試嫁衣,聽見沒有?」好不容易趕出來的嫁衣,她居然試都不肯試,這讓武田戰火冒三丈。
全世界都聽見啦,武田靳無奈的把頭轉到不能再轉,對著身後的鼠膽美人勸著,「你要不要坐一下?站這麼久,當心變成蘿蔔腿。」
童戀雪搖搖頭,不肯放手。
武田靳開始怪起自己,發什麼神經的跑來看看這鼠膽美人過得好不好?那天雖然說他因為吃拉麵誤了時間,害他們起了誤會,反正後來沒事了嘛,連婚禮都要舉行了,他幹嘛要跑來當炮灰?這下進也不是、退也不得,真是蠢啊!
童戀雪任兩個大男人不停的吼叫和勸說,就是不肯出來。
武田戰的示愛,她當然很高興,可是恐懼並沒有消失,她沒有心裡準備在此刻嫁為人妻,而且還是日本人。他的步步緊逼,和逐漸消失的耐心,讓她更是退縮。
而他,一再的威嚇,以為她只是鬧性子,心裡只知道,他不能沒有她,要在最快的時間內擁有她,怕她離開,怕她消失。
兩顆相愛的心,有了距離。
「你出不出來?」武田戰最後一次問道。
「我不要結婚。」為什麼他就不能緩一緩呢?她好怕!
死了,踩到地雷!
果然,武田靳臉上挨了一拳,往一旁跌去。
死傢伙,又不是他不嫁,拿他出什麼氣?害他差一點倒錯邊,萬一壓壞身後的鼠膽美人,怕不又最一頓好打?真是招誰惹誰了!
童戀雪挨到武田靳邊,著急的問:「你沒事吧?」
武田靳一個轉身翻起,馬上遠離風暴區。
痛死他了!臉肯定腫得半天高。
「出去!」武田戰捉住想跑開的童戀雪,瞪著武田靳。
「我馬上走。」武田靳直到退到門口,才聲音不大不小的說:「這麼凶,還打人,哪個笨女人肯嫁給你?」一說完,他飛也似的消失。
武田戰忍住氣,僵硬的問著抖個不停的童戀雪。
「你要自己試?還是要我動手?」
「我不要……」
「唰」的一聲,他把她的衣服從頸部往下整個撕裂,
「別再讓我聽見你的拒絕,真的,一次都不要!」他的聲音凍得令人發抖。
他將她身上的衣物除盡,開始一件、一件的親手幫她著上嫁衣。
童戀雪無聲的落淚。
婚禮,三天後,如期舉行。
從早到晚的折騰,童戀雪始終不出聲,由於是行日本的傳統古禮,厚厚的粉,很容易遮俺住她的蒼白,她像尾木娃娃般的任人牽引、行走、跪拜,過重的頭套和頭飾,壓得她頭頂開始發疼,束住腰腹的寬帶,讓她開始直冒冷汗,四周陌生的語言,一直不停的說著,她不知道自己還能這樣端坐多久?
好難受!
連腿都麻得感覺不讓,她微微向前傾。
「香織,帶夫人回房,把東西準備好。」武田戰發現她的不適,他的眉峰微聚,今夜的她看來特別脆弱,雙眼總是迷濛的對不好焦距,原先還擔心她會整個婚禮。
他該高興的不是嗎?為什麼心底一直躁動不安?
眼看著她整個人偎著香織行走,他恨不能抱她回房,這一天,讓她累壞了。
婚宴過後,送完客,回到主廳,武田家的親近宗族全在廳上。
「行禮。」
對外的公開儀式為的是昭告世人,武田家繼承人的喜訊,對內,則必須祭祖,告示先人喜訊後,在新娘的頸背上刺上火龍金珠,一則代表武田家的宗親承認,一則是象徵她在武田家的權利。
紋上火龍金珠,婚禮才算真正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