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頭號狐狸精

第21頁 文 / 楚妍

    『當然。』

    『放屁,他這種人渣講的話能聽嗎?你不逮捕他,要是讓他跑了,我唯你是問。』不知道卜中興憑什麼氣焰高漲的亂吼人。

    莫裡哀慍怒地睨著他。『希望這批軍械不是自己長腳,走到杜先生的住處來,否則,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你什麼意思?喂!』卜中興快步跟在疾速離去的莫裡哀後面,追問:『喂,你把話說清楚,你是不是在懷疑我什麼?我告訴你,你大錯特錯了,走私軍火的是他不是我,聽到了沒你……』

    四下忽然萬籟沉寂,像在等待一件石破大驚的大事發生。

    低低的喘息在彼此耳畔迴盪,在眼底流竄。杜少桓臂膀上的鮮血順著指尖,一滴一滴碎裂在石磚上……季筱柔好想衝過去,為他檢視傷口,但他由冷轉熾的星火,令她溘然卻步。

    『你還不走?』杜少桓斜睨猶呆杵在原地的她。『卜中興尚有齷齪的任務要你完成?』

    『我不介意你不信任我,但,聽我一句忠告,混進你這兒趁機搞鬼的不只那個黃偉濤,還有一個叫張恆風的。』

    『現在才說,是貓哭耗子假慈悲?』今兒個如果不是他和吉力奧署長的關係良好,恐怕就要讓卜中興得逞,以莫須有的罪名,將他押解回台灣。

    季筱柔苦澀地牽動了下朱唇。『隨你怎麼想,我言盡於此。』望著他臂膀上的血漬,她顫抖著手撫向那傷口。『讓我先幫你止血好嗎?』長年在國術館耳濡目染,簡單的包紮療傷,她已經非常熟練。

    『死不了的。』杜少桓怒火填膺地拂去她的手,身子一下不支,差點重墜於她本想伸手相扶特,但轉念又縮了回來。『當然不能死,你還要活著看我和卜中興悲慘的下場呢。』

    『話可是你自己說的。』一陣暈眩,他陡地抓住她的手藉以穩住身子。『扶我上樓。』

    『樓上可有急救包?』欸!他好重,季筱柔吃力得臉面都漲紅了。

    『你當真在乎我的傷勢?』他全神貫注的逼視她,讓她得以看清那張冷鷙俊美的臉龐傷痕纍纍,瘀青處處。

    『你希望得到什麼樣的答案?』指尖觸及一抹溫熱,深知不能再拖延下去,於是她說:『是的,我在乎,非常在乎,在乎得心都要碎了。這樣你滿意嗎?』

    『你說謊的技術比卜中興差得遠了。』拉過她的手,環向自己的腰,他老實不客氣的把全身的重量統統交給她。

    『我們是要繼續站在這裡抬槓,還是要進屋裡讓你繼續苟延殘喘?』

    他不再累言,靜默地出著季筱柔攙扶上樓。

    ***

    『對不起,沒有紗布,只好將就了。』她『唰!』一聲,撕下裙擺,俐落地纏住已經清理完,抹好藥的傷口。『最好到醫院打一劑破傷風,才能確保不被細菌感染。』

    『謝了,』杜少桓自方才便直勾幻的盯著她瞧,『我以為你只會打架。』

    季筱柔赧然一笑。『幾分鐘不挖苦我,很難過?』把床上散落的藥包、oK繃等一一收拾好,她起身告辭,『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再見。』

    『我欠你一條裙子,』總得找機會還吧。他瞅著她,撇唇輕笑。

    『我也還欠你兩千五百法郎,就算扯平了。』事情演變成這樣,相見不如不見。

    『一條裙子哪需要兩千五百法郎?』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興致跟我在這兒討價還價,』季筱柔幽幽一歎,雙眸興味索然地四顧瀏覽,霎時被牆上、櫃子裡那些琳琅滿目的『破銅爛鐵』吸引住。

    剛剛匆促走進來,渾然沒留意到他的房間竟然是這樣的。

    『這些都是紀念品?』這男人要不是超級念舊,八成就是個小氣成性的鐵公雞。

    『唔。』杜少桓疲憊地閉起眼睛,斜趴在彈簧床上假寐。『左邊第一個櫃子裡的,是我四處旅行的戰利品,往右一點,拼裝帆船前面那些,是朋友送的。』

    季筱柔的目光定在一張泛著斑點,黃黃舊舊的報紙上。那報紙上登的是她考上大學的榜單,在眾多名字當中,有一個被紅色簽字筆圈了起來,就是她季筱柔。

    約莫有十來秒的怔忡,她恍惚地走到床畔,望著他雙眼閉闔,眉頭深鎖的臉,忽然有股想哭的衝動。

    鼓足勇氣,她緊緊抱住他,把頭埋進他懷裡,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他駭異它睜開眼,瞪著她秋幢中螢榮剔透的淚光,不解地蹙起眉心。

    『你這是……』此舉太過突然,他一時不明所以。

    『讓我愛你,讓我愛你好嗎?』她近乎哀求地說。『今天的事,我的確毫無所悉,要不是范可欣告訴我,我也不會知道,求你無論如何要相信我。』

    『迷途知返了?』印象中她可從沒這麼癡情若渴過。『省省吧,我不需要同情。』

    『不是同情是愛情,』季筱柔幾乎要咆哮起來。『你看著我!』

    杜少桓懶洋洋地半瞇著眼,『你先夥同卜中興使詐,誣陷我,砸了我的店,傷了我的人,現在又哭哭啼啼的說愛我,這算哪門子的愛情?』

    『不,我沒有,我說過了,這整件事我毫不知情,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

    『事已至此,相信又如何?』麻煩的事還在後頭呢,他正苦思著該如何化解這迫在眉睫的危機,哪有心思跟她討論兒女私情。

    『我要嫁給你。』

    季筱柔果敢堅決的一句話,終於把他的眼清嚇得比銅鈴還要大。

    『這個笑話不好笑。』短暫的驚詫後,他立刻恢復森冷的神態。『嫁給我做什麼?我馬上就要變成名副其實的逃犯了。』

    『那我就陪你浪跡天涯。』她說話的口氣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味。

    『萬一我鋃鐺入獄呢?』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世態炎涼,他看得多了。

    『我就跟你一起吃牢飯。』

    『哈!也許不幸給判了個死刑?』在卜中興無所不用其極之下,這樣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我就隨你一道赴黃泉。』

    『嗯哼。』杜少桓伸了個懶腰,大聲謝謝她的『安慰』,然後,又把眼睛閉起靜默良久,以為她該自覺無趣的走了,哪知張開眼睛,竟見她一絲不掛地坐在床沿,伸手準備解開他的衣扣。

    『不要做傻事,即使那樣我也不見得願意娶你……』老天,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隨你高興,總之我這輩子是你的人了。』她將臉埋進他的心窩,以告尖舔舐他壯碩的胸膛,一路來到堅實的小腹。

    『等等,起碼先告訴我,是什麼讓你改變心意的?』

    她揚起眉睫,嫣然含笑。『如果這個世界還有人真心愛我,也為我所愛,那只有你。改變我生命的是你,我要用幸福的感覺來回報你。』

    她款款深情的言語,換來他漫不經心的狎戲,他牽動臉部每一根神經,作出一個令人發噱的可惡表情,然後再很不知好歹的說:『你想投懷送抱,我是不介意免費領受,不過,若想這樣就叫我要你,我可是,嘿,你在做什麼?』這女人竟然咬他!

    季筱柔不讓他往下說,這人是天生反骨,你越不理他,他就追得越起勁,待你接受了他,他卻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用芳香的唇齒堵住他的冷嘲熱諷,分明仍是情場中的幼稚生,怎能強裝老練?然那風動水流的自然韻味,同時散發著小女孩才有的靦腆,反倒更令杜少桓神為之奪。

    不需要經過費心的營造,他已一步步踩進她透體純稚的情網中,難以自拔。

    儘管已有過一次的肌膚之親,他們依舊能給對方最大的引力,在激烈享受彼此身體,緊密交歡的那一刻,所有的酣暢淋漓,得到前所未有的抒發。

    季筱柔嬌喘著氣息,累極地躺在他的臂彎裡,以略帶感性的語氣說:『知道嗎?我想我並不是到了巴黎以後才愛上你。也許在更早以前,說不定就在小六那年,你從水裡把我救起來,趁人之危地盯著我的白襯衫看得出神的時候。』見他沒表示反對,又說:『我後來才知道,白襯衫遇上了水,就幾乎成了透明的。』

    『結論是……』被誘拐失身的杜少桓,很不滿意她猶食髓知味地霸佔他的身體。

    『結論是,你從小就很壞,壞出了格。』

    『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要自投羅網?』他兩手環住她的腰腹,不安分地摳弄她可愛的小肚臍眼。

    季筱柔羞赧地一笑,緊擁著他滾燙的身軀,斜著一雙醉眼,五指貪戀地撫過他虯蟠的肌肉,新的情慾再度挑起。

    他收到她發出的渴望訊息,本能地滑向她的秘密花園,比方才更激烈地要求另一次溫存。

    在他挺進的當口,那處子之地仍痛楚得恍如遭到撕裂一般,可她內心卻湧出一股清泉,潤澤了二十多年來乾涸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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