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頭號狐狸精

第12頁 文 / 楚妍

    就知道這老小子無惡不做。『我去找他算帳。』

    『別這樣嘛,都已經是十幾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們都還小,你何必跟小孩子計較呢?』

    『那你不把它丟掉,還擺這兒幹麼?』侮辱人嘛。

    『留作紀念嘍。』趙建明寶貝似的,忙把被季筱柔撕掉的一角小心貼上。『國小六年級是我們幾個哥兒們最美麗的回憶,尤其是桓哥。』

    『誰是桓哥?』她的腦袋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杜少桓嘛。』趙建明吃力地從肥厚的上下眼瞼中擠出白眼球擲向她,責怪她有眼無珠不識泰山。『你不知道,桓哥對你一直念念不忘,可惜他的一片癡心,全叫野狗給啃了去。』

    『你是拐了彎在罵我?』看來今天沒有大開殺戒是不行了。

    『我跟天公怕借膽也不敢罵你。』他的表情比被虎頭蜂蟹到還驚恐萬分,讓她看得更加怒火沖天。

    『你那什麼樣子,我有那麼凶嗎?』火氣一上來,音量就不知不覺提高好幾分貝。

    『有啊,不信你去問班上的男同學,卜中興就說過你是天字第一號母老虎。』

    『他!』青天霹靂一聲雷,震得季筱柔眼前發黑,金星直冒。『他什麼時候說的?』

    『小六嘍。』小學畢業,卜中興就越區到鎮上念中學,自那以後,他們這伙老師眼中的豺狼虎豹,約莫有十來年的時光,不曾拿那位模範生當沙包練拳擊。

    季筱柔自欺欺人的鬆了一口氣。『所以他也是童言無忌,不必在意。』

    『你願意這樣想,我們當然沒意見。令人訝異的是你怎麼十幾年了,觀察力還是一點也沒長進。』話一說完,他馬上向後倒退五、六步,預防被她的無影腳踢到。

    『連你也敢批評我。』

    『季筱柔!』張志朋倏然打開門,跟在他後頭的還有林光輝、陳學聰。

    哇,他們怎麼一個比一個高,一個比一個壯?四個人立在一起,就像一面堅實的城牆,當場把她變成嬌小稚嫩的弱女子。

    『好久不見,專程來看我們的嗎?』

    接下來的場面是季筱柔這輩子從來不曾想像過的,他們四人用西方人那套肉麻死了的歡迎儀式,一一和她來個熱情擁抱。

    當晚,她在毫無選擇的狀況下,連喝三攤,被灌得酩酊大醉,回到住處時,已是子夜時分。

    『要我送你進去嗎?』杜少桓兩手環住她的小蠻腰,讓她得以趴在他肩上,撐住東倒西歪的身子。

    『不……不用了,你一進去,就……就會被范可欣她們、她們押解回台,台灣。』慘死了,她醉得眼睛都快睜不開,耳朵嗡嗡作響,整顆腦袋像要炸開一樣難受,連說話都變得大舌頭。

    『為什麼?』他疑惑地轉過臉,雙唇正巧貼在她的左邊粉頰上。

    『因為,』季筱柔一動,正好讓他偷去一記香吻。『你吃我豆腐!』

    『這麼嚴重,這樣就要被押解回台灣?』他裝瘋賣傻的說,『那這樣豈不要被處以極刑?』語畢,他立即含住她的櫻唇,情慾綢繆地與之糾纏吮吻,舌尖並且陰險地勾結著她,逼令她不得不就範。

    她凜然抽上的一口氣被他全數吸走之後,才猛地驚覺,這品性不端的壞男人居然奪去她努力保存了二十七年的初吻。

    抬起拳頭,想掙脫他的懷抱,身體卻又懦弱地貪戀著他懷間的溫暖。

    『其實我並不愛你。』先表明立場,免得將來糾葛不斷。

    『我知道,你芳心所屬的仍是卜中興那條不會吠的狗。』提到卜中興,他恨恨的咬了下她的耳珠子,令她痛得低呼。

    『不要再詆毀他,否則我不要給你親親。』若不是喝醉了酒,她決計不可能任由他予取予求。

    『哼,我不但要親你,還要每天照三餐,天天詛咒他。』唇瓣來到她白皙的頸子,狡詐地種下好幾顆草莓也似的紫紅色吻痕。

    『你好小人。』

    『寧做真小人,不當偽君子。』他小人還當得不夠徹底,不然今晚他就不會送缺她回來了。

    『買賣軍火也是你真小人的特色之一?』不要以為她三杯下肚就啥事都忘了,她是很敬業的,從趙建明不小心透露真情之後,她就一直把這個『天大的秘密』藏在心底,準備等候適當時機再仔細盤問他。

    豈知杜少桓聞言,非但沒有嚇得魂飛魄散,痛哭求饒,反而縱聲大笑。

    『不錯,你的想像力進步很多,可喜可賀。』他促狹地輕嚙她的鼻尖,咬住她的朱唇,眉間眼下儘是狂妄的嘲弄。

    『我遲早會將你繩之以法的。』討厭他目空一切的嘴臉,想賞他一巴掌,卻是心餘力絀。

    『所以就算我今晚強行要了你,罪行也不會加重多少。』軍火犯以台灣的法律,大概被判個無期徒刑是免不了的,兩相比較,他此刻腦中的念頭即便付諸行動,也只是小巫見大巫。

    『你……』她駭然睇視著他。『你不可以那麼做。』

    『為什麼?』他也專注地凝望著他,兩人四目交錯,竟莫名的激起一陣絢麗的火花。

    『因為、因為我、我還沒準備好。』天吶,我怎麼會這樣說!

    『我可以等,什麼時候準備好,通知我一聲。』這次他的笑不再陰險,反而充滿赤誠的懇切。

    『萬一那天永遠沒有到來呢?』畢竟她真正所愛的人是卜中興呀。

    『放心,我會提醒你。』抓著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撲要她仔細感受那狂烈的心跳。

    『你就要去坐牢了,還敢要我?』沒有懷疑,她單純並堅的相信,他百分之百是那阻礙卜中興往上陞遷的大軍火犯。

    『在這之前,你不應該先收集證據,力求勿枉勿縱?』這麼輕易就認定他的罪行,真是教人傷心。

    『卜中興說……』

    『不要提他,他知道個屁!』粗魯的打斷她的話,火勢迅速自他黑瞳中燃起來。

    『他是個檢察官,專門負責調查你這個案子,他當然知之甚詳,不然他憑什麼說服上級,讓我們到巴黎來捉你?』瞧,為了維護卜中興,她的口吃馬上變成伶牙俐齒。

    『捉我?』始終一派從容輕佻的他,首次出現訝異的神情。『他是這麼告訴你們的?』

    『正確的說法是:一旦查出賞情,格殺勿論。』這就是為什麼要勞動她大駕的主要原因呀。

    『好個齷齪狗賊!』強大的風暴凝聚在他糾結的眉頭,令人望而生畏。『來查吧,如果你真能查到所謂的「實情」,我隨時等著死在你手上。但是,假使事實並非你所想像的那樣,你要怎麼彌補你的過錯,賠償我的名譽損失?』

    季筱柔張著櫻唇,酒意一下子醒了一大半。

    他的反詰合情合理,在罪證確定之前,人人都有嫌疑,人人也都還是清白的。

    她從來不鈿懷疑過卜中興的為人,更不曾懷疑過他所說的話,像他那樣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怎麼可能無的放矢呢?

    『給我一點時間。』她會查清所有內情的。

    『給你一輩子如何?』要是怕她查,就不會千里迢迢把她『弄』來巴黎了。

    『一輩子太長了。』她把玩著他胸前的鈕扣,一股前所未有的情愫衝擊著她。

    『不要設計陷阱,讓我一失足成千古恨。』

    『怎見得一定是恨,也許是愛,天長地久的愛。』托起她的下巴,他忍不住又吻住她,極盡纏綿地。

    『我醉了,你也醉了,今晚的話作不得準。』兩性間的遊戲原來具有強大的吸引力,教人一沾上就脫不得身?

    從來沒喜歡過的人,為何允許他如此這般?

    『我的話永遠都是一種承諾,你隨時可以要求兌現。』他低沉的嗓音從耳邊傳入,彷彿強力的催眠,深深烙印在她的腦海。

    『我該進去了。』在理智尚未徹底淪陷之前,還是趕快離開這危險男人。

    『明早同一時間我來接你。』

    『不要,我暫時不想再跟你糾纏一起。』她必須先釐清思緒,然後才能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

    『跟我糾纏有助查清案情,這是你的任務,忘了嗎?』他的手穿進她的黑髮,摩掌著她的桃腮。

    『你在引誘我?』她猶似白紙一樣的感情世界,實在禁不起他如此赤裸裸的撩撥。

    『完全正確。』反應遲頓的女人,現在才發現嗎?

    『目的呢?讓我徇私包弊,放你一馬?』好癢,他到底在幹麼?

    杜少桓舌尖如蛇,蜿蜒至她的香肩,騷擾她凝脂般的肌膚。

    『正好相反,我希望你大膽放馬過來,將我緊緊捉住,一生一世都不要鬆手。』

    『又在寵誘我了。』用盡渾身的力氣推開他,季筱柔搖晃著身軀,朝他擺擺手。

    『明天不要睡得太遲,我住的地方很適合邊吃早餐,邊欣賞湖邊璀璨的晨曦。』

    『你要帶我去你的巢穴?』當理智切換為直接反應時,她眼中的他馬上淪為無惡不做的地痞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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