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楚茜茜
「什麼?」他倆驚呼。
「我原本以為來尋寶石的人是魔界中人,但暗中觀察你們卻又不是。」他轉頭看著京佳。「你長得有點像魔女京佳,但她死了至少五十年,何況你週身有一股紫氣未散,你應該是屬於天上的人吧?」
「你怎麼知道?」京佳吃驚的望著他。「您也是魔界中人?」
「不,我不是,我曾經——執意娶一名魔女因而被打落人間。」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
「五十年前吧!天上一日人間一年,說慢也快,瞧瞧我頭髮都白了。」他笑了起來。「別問我後不後悔,再過幾年我也就回去了,一切雲淡風清。」
「那名魔女呢?」京佳好奇的問。
「她!當然在魔界裡,具有魔性的人是離不開魔界的,做人有啥意思?失去了法力等於失去了所有,她沒有為我放棄。她不喜歡做人,魔就是魔,改不了的。」
「你說我長得像魔女京佳,她可是魔王之子的妻子?」
他點點頭。
「她是魔界裹最有人性的女子,氣質裹多了人的好奇與神的同情心。」
「她怎麼死的?」
「被永世真誤殺而死,永世真很傷心,他將她以魔雪冰凍起來,想盡辦法要使她復活。」
「能復活嗎?如果真能,何必尋我當她的妻子呢?」
白髮翁好像突然想起什麼。
「你是哪一年生的?」
「不知道,怎麼,這跟我哪年生有關嗎?」
「有,我知道他想做什麼了,他在尋找京佳的元神,京佳的元押被觀世音菩薩所救,轉交給王母娘娘栽於蓮花池中復活,經大帝賜予藍心寶石轉世為仙,如今他在藍寶石裹下了魔咒要消除你的仙性,讓你再轉仙為魔,他用心何其良苦啊,他是真的很愛京佳。」
「那又何必當初呢?」京佳感歎。
「他也不是故意的,他為此傷心難過了很久。」
戀城突然插嘴。
「永世真,這名字多熟啊,和永真只差一個字。」
京佳回過頭。
「你別開玩笑;永真和永世真差太遠了,一個是魔,一個是人,也不過是名字類似罷了。」
「你們一定不明白,為何魔王之子名叫永世真。」
「為什麼?」
白髮翁笑了起來。
「因為魔王希望信魔教的人能愈來愈多,它所創立的魔界就能永世傳下去,所以將其子取名為永世真。」
「原來如此。」兩人恍然大悟。
「這顆寶石不是原先大帝所賜的那顆?」京佳問。
「的確不是。」
「那京佳不是很危險嗎?以永世真的魔法,想要京佳屈服是很容易的。」戀城問。
「並不容易,京佳於王母娘娘的蓮池中蘊化重生,已服下觀世音菩薩的淨生水,蘊化的七七四十九天中,由天上眾仙女替她念誦千萬遍的大悲咒,使她脫離魔性。從她重生的那天起,便對大悲咒、心經、虛空藏咒和十小咒倒背如流,只要她虔誠的唸咒,永世真的魔咒就無法加諸在她身上。」
「難怪,我在翻閱戀城的佛經時有一股熟悉感。」她望著戀城。
「是啊,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你已表態可將佛經倒背如流。」
「真的?你沒對我提過此事。」
「這顆寶石怎麼處理?」戀城又問。
「貼上大悲咒將它鎖在保險箱裹。我下個禮拜回台灣找一名叫席素佩的女孩。」白髮翁邊說邊將素佩的畫取出。「這是我偷帶出來的,藝術學院的考試卷。」
戀城和京佳又是一驚。
「席素佩是我妹妹,不知您找她有何貴幹?」
「她的書你仔細看看,覺得如何?」白髮翁將畫攤開置於他倆面前。
「怎麼了?」戀城問。
「她的腦波受魔界干擾,畫中的色系均為魔界景色。」
「天啊,不會吧!素佩很正常啊,看不出她受過感染。」戀城實在不願相信。
「我也只是懷疑,當然也有可能她只是取色恰巧和魔界景色吻合。她的畫在評審過程頗遭議論,用色大膽得超乎評審的想像,當然人的想像力有限,沒到過魔界的人是想不出來的。」
「可是,素佩的生活一直很單純啊。」京佳想不透。
「也許她交了什麼具有魔性的朋友,而我們不知道。」戀城猜想。
「您現在在藝術學院教書嗎?」京佳問。
「是的,兼任教授。」
「為何不直接約在台灣兄我們,也省得我們老遠跑這一趟。」
白髮翁笑了起來。
「在你們來之前,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人是魔?何況那寶石的魔性足以讓我所搭乘的飛機墜機,我有必要冒這個危險嗎?我在等你的大悲咒呢!京佳,你必須以手抄寫一本送我,讓我將它貼在寶石上,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就能消除寶石的魔咒。」
「為何要我寫?」
「因為在寫的同時,你可以恢復記憶,你不是忘記天上的事?何況每顆寶石都有它們自己的密碼,你想找回寶石,就得先恢復記憶,等你記起它的密碼,你可以呼喚它,便可知道它位在何處。」
「那請問您要如何消除素佩的魔性?」
「見了她再說吧!現在我也不知該怎麼做。」
天色昏暗,在夢裡,京佳坐在魔樹上聽金花唱歌。
永真在床上反覆,一頭藍發在黑暗中閃閃發亮。他的側臉枕在雪白的棉被上,英俊的面容傭懶憂鬱,薄唇低聲呢喃著京佳的名字。
莓莓偷偷溜進她爹地的房裡。
一頭紅髮鬈曲,紅色的眉毛、黑色的嘴唇,無辜而空洞的眼神凝規著她父親。
永真轉過身子。
夢裡,銀花說:「京佳,回家吧!永世真在等你。」
京佳抬起頭,和金花一塊歌唱。
銀花不斷的說:「京佳回家吧!京佳回家吧!」
黑白三家連忙摀住銀花的嘴。
「永世真正在發火呢!現在叫京佳回家會挨打的」
白藍五家為了逗京佳開心,跳起舞來了。
夢裹,永世真仰頭飲下烈酒,騎上他的魔馬來到魔樹前。花兒們害怕得躲藏起來。
京佳坐在魔樹上望著永世真。
永世真大叫:「黑白三家出來。」
黑白三朵花害怕的顫著身子探出頭來。
京佳馬上說:「不干它們的事,你要罵、要打,針對我好了。」
永世真張大眼睛,瞪著京佳,隨即發出黃色的劍光射向黑白三家。
其他花朵都探出頭來,大叫著:「世子饒命。」
黑白三家瞬間消失。
京佳從魔樹上飛下來。
「好了,我們回家吧!」
永世真將京佳一把抓起,讓她坐在魔馬上。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
路旁的蘆葦見世子經過,全都低下頭去。
京佳躺在永世真的懷裡。
「放過你的侍從吧!你不相信我,也該相信他們對你的忠心。」
永世真狂笑,朝天怒吼。
「為了你這句話,我要將他們通通處死,哈哈哈——」
京佳望著他,眉頭揪得緊緊的,眼神是那麼複雜,混和著憂傷與無奈。
「你再也不是我深愛的那個永世真,再也不是。」
永世真捉住她,扳起她潔白的臉蛋,瞅著她無辜的目光,狠狠、狠狠的吻她。
「你再說一次,再說一次,你不愛我了?為什麼?我依舊是那個愛你的永世真啊!我一直以來都是,變的不是我,是你啊?你知道嗎?是你變了。」
京佳掉下眼淚。
「放我走吧,世真,算我求你,你放我走吧!」
永世真一巴掌把她打進屋內,她打了幾個轉,跌坐在床上。
「來人啊,帶千日進來。我要在你面前賜死他。」
狼嗥群起,一聲接著一聲,一聲比一聲更淒厲。
千日,永世真的一級侍從被押進來。
俊秀英挺的千日跪在永世真面前。
「我願以生命懇求世子放過京佳吧!」
京佳哭著喊道:「不,千日你是清白的,你不要犧牲,世真你不要做錯事,你會後悔的,相信我,相信千日,千日的忠心可鑒日月——」
永世真打斷她的話。
「那好,就挖出你的心,讓我瞧瞧,千日。」他望著千日。
千日站了起來,侍從們幫他鬆綁。
「請世子賜刀。」千日躬身磕頭。
「不——不要,世真,你會後悔的,你——」京佳昏了過去。
侍從們提水來澆醒她。
京佳跪著爬到千日面前。
「千日,你別做傻事,你走吧!走得遠遠的,你是無辜的,世真以後就會明白了。」
千日微笑。
「謝謝世妃,我不走,生為魔界,死為魔界。」
永世真狂嘯豪笑。
「好,好個生為魔界,死為魔界,千日,你死後,我絕對厚葬你。」
侍者將刀丟在千日面前。
千日跪下,再三磕頭,拿起刀切腹自盡。
永真驚醒,睜開雙眸,冷汗已浸濕全身。
莓莓靠了上去。
「爹地,你醒了?」
永真起身抱住女兒。
「你怎麼在這?」
夢中的情景依舊今人心悸。
「我睡不著,我什麼時候才能叫京佳媽咪?她什麼時候才承認我是她的女兒?」
永真低頭親吻莓莓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