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楚茜茜
「你的意思是,我只要找到藍心,就可以回天上去了?」
「當然不是,你犯了錯,理應接受處罰,大帝罰你在人間做滿二十件善事才能回天上去。若你做滿二十件善事時還找不到藍心,你就得一直待在人間,直到你往生時才能回天上;但丟掉大帝送的法力寶石,等於丟掉了自己的法力,回到天上還是要受罰的。」
「啊!我怎麼那麼倒楣。」京佳翻翻白眼。
「世許是救了你的先生,幫你把藍心撿了收藏起來,你可以問問他。」
「你剛剛對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
「好吧,我會問一問永真。」
「雨快停了,我也該走了。」雷公起身往外走。
「你什麼時候會再來找我?」
「等下次下雷雨的時候,我會再來。」
雷公走了之後,京佳把玻璃碎片掃一掃。
在浴室淋浴時,她照著鏡子一直在想。
「我以前到底長什麼樣子?比現在漂亮還是醜?」
洗完澡,她抱著佩奇佩看電視,不一會兒的工夫就睡著了。
隔天她找了適當的時機問永真。
「藍寶石?你想起以前了嗎?」
「沒有,是一位長鬍子的老公公告訴我的,他說我是天上的仙子被眨到人間,必須找到那顆藍寶石才行。」京佳老實的告訴永真。
永真一直笑。
「那個老先生可能是和你開玩笑,這不是真的。」
京佳很失望。
「你的意思是你從未見過藍寶石?」
「你喜歡藍寶石是不是?你若喜歡,我買給你就是了。我上次送給你的紅寶石你可喜歡?」
京佳心裹在歎氣,卻點點頭。
「晚上陪我一塊吃飯,好不好?我請嘉佩來充當莓莓的保母,我們可以安靜的吃一頓。」
「哦,這不是太麻煩嘉佩了嗎?」
「不會,嘉佩說她很樂意。何況,我迫切的需要和你單獨相處呢!」他抓住她的手深情的說。
戀城快下班了,正在整理翻譯好的文件。
李小姐走進來。
「席先生下班了?」
戀城抬起頭來,輕哼一聲,順便把手邊的東西收到公事包裡。
李小姐又問:「要回家吃晚飯嗎?」
戀城這才正規她,給了一個沒有表情的微笑。
「不,我——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裡,但不是回家。」
戀城已經很久不在家裹吃飯,他那三個寶貝弟妹都在外面打工一定不回家吃飯,他回去和兩老對看遼頁奇怪,要他一個人回自己的窩吃飯,那又太寂寞了。
李小姐高興的說:「那我請你吃晚飯好了,我父母出國旅遊去了,家裹只剩我一人。」
「我不習慣讓女人請客,我請你好了。」
「真的?太好了。」李小姐對戀城頗有好感。
巧的是,去餐廳吃飯竟遇見利比京佳。
戀城著實吃驚,他選了一個能注視她的位置坐下。
她那雙眼睛實在像藍心,儘管容貌相異。但他不相信有人的眼神,可以相像到這樣的地步。
利比京佳當然知道有人在注視她。兩人眼神交會的那一刻,她幾乎可以確定她認識他。
她心想,他也是天上來的人嗎?他是不是和雷公一樣有話想告訴她?那頓飯她吃得心不在焉的。吃完飯,永真帶她去逛街,為她買了好多衣服。
送她回到住處,永真想進去坐坐,她不肯,只說:「我累了。改天吧!改天再請你進來坐坐。」
關上門,浮在腦海的,是那雙專注含情的黑眸。
不知是第六感,還是——門外的腳步聲,讓她驚覺有人在門外。
她很怕是永真,不敢開門,從鑰匙孔裹看出去,是另一個人。那條藍花瓣領帶是那雙黑眸的主人的!她打開門。
果然!是他在門外。
他注視著她不說話,她也是。
空氣裹,飄來隔壁人家夜來香的香味,一種說不出的綺媚氣氛。
他笑著說:「藍心,是你,我知道是你,你別再跟我玩捉迷藏了。」
「藍心?你認識我,我叫藍心?」她以一種疑惑的眼神望著他。
「你難道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忘了嗎?」
京佳搖搖頭。
「我好像失去了記憶,永真說我叫利比京佳,雷公說我是他的小兩人,而你叫我藍心。別問我,我已經糊塗了。」
「你的藍色寶石呢?」
「藍色寶石?你說的可是一條心型的藍寶石項煉?」她突然想起雷公說的那條充滿法力的藍寶石項煉。
「你記得你有一條藍寶石項煉?」戀城興奮的問。
京佳搖搖頭。
「我不記得,只是雷公說過,他說我有一條藍寶石項煉,是大帝送我的。」
「是啊!他說得沒錯,是大帝,你記得大帝?」
「我不記得,我什麼也不記得。」京佳懊惱的蹲下來,有點無奈。
「你總會想起的,但你的容貌——」
京佳抬起頭來。
「我的容貌怎麼了?」她有點震驚,難道她以前不是長這個樣子?
「你的容貌和以前不同。」
「變醜了?」她擔心的問。
戀城笑了,女人的直覺總是擔心自己變醜。
「不,不是,只是從一種面容變成另一種,還是一樣的美麗,只是——看起來不像同一個人。」
「那你如何認識我?」她聽了認真的問。
「我不認得你,我只是猜想,猜想你是藍心,因為你的眼神和藍心那麼像,這世上不可能有兩雙完全一樣的眼睛。」
「你和藍心是什麼關係?」她大膽的問他,她想知道他是不是藍心的戀人?
「我們是朋友。」
「朋友,什麼樣的朋友?」她眼裹有無數的好奇。
「萍水相逢的朋友。」
「萍水相逢的朋友?」
「是的,我在印度旅遊時遇見她。」他突然想起第一次遇見藍心,她在恆河上開著眼沉浮。
「永真也說他在瓦拉那西遇見我。那時我昏倒在路旁,我想他發現我時,藍寶石已經丟了。」
「在瓦拉那西遇見你?你又回瓦拉那西做什麼?不是已經答應和我到拉達克去?我和你是在喀什米巧失散的,你為何又回瓦拉那西去?」戀城百思不解。
「我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就好了。」她低下頭有點煩躁,突然駕呼。「你說我和你是在喀什米爾失散的,我是怎麼和你走失的?」
「我睡醒時就發現你不在了,怎麼找都找不到你。我甚至以為你先我一步前往拉達克去了,我在拉達克等了你一個月。」
「真的?為什麼等我?你不是說我們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京佳反問他。
「是啊!可是我擔心你。」
「擔心我?你常常擔心你萍水相逢的朋友?」
「當然不是,只是你常常出差錯,很難教人不擔心。」
「常常出差錯?」
「是的。」戀城有難言之隱。
「出什麼差錯?」
「第一次見你,你裸體睡在恆河上。」
京佳尖叫。
「我裸體?」她臉紅得像蘋果。
「是,你常常會做出一些令人吃驚的事。」
京佳駕駭得不知怎麼說才好。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這麼開放。
「你全看見了?」她咬手指頭,突然覺得自己是透明的。
「不只是我,全恆河沿岸清晨沐浴的人都看見了。」
她幾乎快哭出來。
「他們以什麼樣的眼光看我?!」
「他們?我不知道。」戀城實話實說,他的確不知道。
「那你呢?」
「我?我——心經襄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苞,我若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你不會去告訴別人吧?」
「當然不會。」
「那就好。我們在這裹說了多久的話啊?你要進來坐坐嗎?多告訴我一些關於藍心的事。」
「好啊。」戀城高興的答應。
京佳倒茶給戀城。
「你好像連個性都變了。」戀城說。
「我以前的個性是什麼樣子?」
「很頑皮,很不守規矩,是個淘氣頑童。」
京佳笑了起來,坐在沙發上發呆。
「我真的忘了,怎麼都想不起從前的事。」
「真遺憾,你從前的樣子很可愛,即使是憂鬱的樣子也逗人發笑。」
「雷公說失去藍寶石的我已失去法力,和凡人沒什麼兩樣。你也是天上來的人嗎?」
戀城原本就知道藍心和一般人不同,只是不知道她是從天上來的人,現在有點明白了,但還是有很多迷惑的地方。
「我不是天上來的人,我沒有法力,我只是個凡人。我以前從沒聽過你提雷公,你倒是常常提起大帝和姥姥。」
「至少你比我好,你知道你是誰,而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你能多告訴我一些你知道的事嗎?」
「我知道的其實也不多,關於天上的事更是少之又少。你以前很不願意提,只說,你被大帝逐出家門,你很想回去卻又回不去。」
「我以前在你面前施展過法術嗎?」
戀城想起坐魔毯的那件事。
「是的,你曾經和我坐在魔毯上雲遊,現在想起來很詩意。」
「真的?真希望我能夠再回到從前,和你在一塊的日子一定很快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