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楚茜茜
「你本來就是。」光奇口無遮攔的說。
「天啊,你,你,你真是可惡。」她砸了一個大抱枕過去,光奇沒注意,跌在地上。
她還要砸,找了半天,找到了一面鏡子。
光奇馬上掩住頭部,戀城拉住她,勸道:「好了,好了,別玩了,鬧出人命可就不好玩了。」
嘉佩看完卡通,關了電視,終於回過神,聽見他們大吵大鬧的聲音,馬上衝到書房。
「怎麼了?」嘉佩問道。
三人異口同聲的說:「沒事。」
因為說了還得費神解釋,依嘉佩的個性與習慣是「你們三人再演一次給我看看。」
自家人最瞭解自家人,嘉佩是個戲迷,受看戲,在現實生活裹簡直是個大活寶。
上次父母吵架時,請她主持公道,為了公平公正起見,她請他們當著她的面再吵一次:而且吵架的內容必須一字不差。
吵到最後,是彼此互相糾正剛剛的吵架內容。
「不、不,你剛剛是罵我母豬,不是母狗。」她母親說。
「母豬跟母狗還不是一樣。」她父親說。
「不一樣。嘉佩你說你父親是不是老糊塗,狗跟豬怎麼會一樣?」
嘉佩裁決。
「是,母親說得是,狗跟豬是不一樣的。父親這是你不對,你怎麼連自己罵了什麼都忘了?」
「唉!吵架嘛,當然是氣過就算了,我怎麼記得清楚?你母親還不是一樣,她剛剛說我看完報紙從來不收拾。嘉佩你憑良心說,爸爸哪一次忘了收拾?明明是光奇弄亂的,干我什麼事?」
嘉佩裁決。
「是啊,媽,報紙的確是光奇弄亂的,不乾爸爸的事,這就是你誣賴爸了。」
「我誣賴他?才不呢!他明明知道光奇沒規矩,他讓女傭去收就是了,可是他偏不,一雙賊眼盯著女傭的大腿,我決定換掉阿珍。」
嘉佩轉向父親。
「爸,你有什麼意見?」
「干阿珍什麼事?明明是我們倆吵架嘛,你何必扯上阿珍,這年頭女傭難請啊!」
「這不用你操心,我已經找到一個菲律賓女傭了,隔壁吳太太介紹的。」
「吳太太?她介紹的人會好到哪裹去,我才不信呢!嘉佩你贊不贊成換掉阿珍?」
母親虎視耽耽的暗示嘉佩。
「這個我沒意見,我是裁判不能有意見。」
「剛剛我們吵架時明明沒有這段的嘛!嘉佩,你母親犯規。」
「是啊,媽,你們剛剛吵架沒有這段啊!」嘉佩轉向母親。
「我不管,我非要換女傭不可。」母親耍賴。
「嘉佩,你看看,你母親簡直無理取鬧。」
「什麼無理取鬧?我們剛剛吵架也沒這句,你剛剛不是這麼罵我的。」
「好,好,我們重來好了,你們倆犯規不斷,我們重來。要不要我再說一次規則?」..
他倆異口同聲的說:「不用了。」
母親問:「嘉佩,我們已經重來三次了,還要重來?」
父親問:「嘉佩,我不想吵了,我已經忘了你母親剛剛說什麼了,我能不能申請暫停?」
嘉佩裁決。
「父親說要暫停,母親你同意嗎?如果不同意,請你們再重來一次。」
沙發上的素佩和光奇已睡著,光奇開始打呼。
女傭此刻進門,手裹提著冷飲和冰淇淋。
「太太,你的青草茶。」阿珍插好吸管端到母親面前。
母親接了過來,咕嚕咕嚕馬上喝光。
阿珍叫醒素佩和光奇。
兩人轉開電視,抱著冰淇淋桶吃了起來。
「我要看足球轉播。」光奇說。
「不,我要看服飾流行秀。」
兩人開始搶遙控器。
光奇搶輸,叫了起來。
「媽,素佩不讓我。」
「素佩,你到樓上看,不要跟弟弟搶。」他母親咆哮。
素佩馬上說:「好。」
動作迅速的把冰淇淋整桶抱走。
光奇又叫了起來。
「媽,你看她,把我的冰淇淋抱走了。」光奇直跺腳。
「你都這麼大了,別這麼沒出息,好不好?搶不過姊姊還敢叫。」父親罵他。
「唉呀!你怎麼可以罵我兒子?」母親叫了起來。
「他也是我兒子,我為什麼不能罵他?」
「好了,停止,你們兩個又犯規了。我剛剛問的問題,你們還沒回答。」
兩人同時噤聲。
「依照規定,如果母親同意父親暫停的話,這次的吵架就到此為止,如果不同意就繼續吵,但請重頭再來:並加付費用五百元及前三次犯規的費用一千五百元,還有裁判費一千元,一共是二千元,這是收據,請問由哪位付帳?」
她邊說邊開收據,舉在半空中,看看父親又看看母親。
「你母親付,我沒錢,你母親掌管經濟大權,理應由她付。」
「哼!這是什麼話,從你父親的零用金扣除。」說完,母親便大搖大擺的上樓休息。
父親問:「女兒啊,能不能給我打個八折?」
嘉佩還沒說話,素佩和光奇從樓上飛奔下來。
「不行,給你折扣,我和光奇那兩成抽成就沒了,嘉佩一定不肯再給,是不是,嘉佩?」
嘉佩微笑的點點頭。
父親心不甘情不願的掏出錢來。
「你們這些吸血鬼,真是白養你們了。」
反正家裹不論發生什麼事,最好都別讓嘉佩知道,她是出了名的打破沙鍋問到底,能夠的話她還希望你能生動的表演一次。
還有她說她最痛恨人吵架,最愛當和事佬,但要收費的,所以素佩和光奇想吵架或打架時一定會趁嘉佩不在,或躲在房裹進行。
「你們倆在吵架嗎?」她看著素佩和光奇。
光奇和素佩馬上抱在一塊,先側臉看對方,然後同時回過頭來,對嘉佩來一個露齒的微笑。
「我們是好姊弟,怎麼會吵架呢?光奇在教我踢足球。」素佩側過臉給光奇一個暗示的笑容。
「是,對,踢足球。」光奇附和它的話。
嘉佩不相信。
「球呢?」
「練習姿勢不需要球。」
「這是哥的書房咄!他會同意你們在這裹練?」嘉佩斜斜的看著她老哥。
素佩和光奇一驚,馬上回過頭同時叫。
「哥——」這是救命的叫聲。
「是,我看他倆玩——玩得很開心。」戀城只好開口,並企圖轉移話題。
「嘉佩也在餐璃打工嗎?」
「是,我是吧檯,這是很有創意的工作,可以激發我的潛能及發揮我本身的才華。」嘉佩口沫橫飛的說。
「天啊!哥,你別聽她的,她只是吧檯助理,負責洗盤子、杯子的。」素佩雞婆的說。
「你不要每次講話之前都加一句「天啊!」真受不了你。吧檯助理又怎麼樣?總好過你賣弄性感,每天都穿那麼少上班,難怪你半個月感冒一次。」
「嘿,我可是憑本事賺錢,你不能否認我的潛水技術是一流的。」
「是啊,這倒是真的。」光奇馬上附和。
戀城靈機一動。
「光奇,你不會也在那裹打工吧?」
三人笑了起來。
「哥,你怎麼知道?」素佩問。
「你真笨,哥只是試探我們,答案可由你說出口了。」光奇說。
「光奇,你這麼小能做什麼?」戀城看著他們三人,心想讓爸知道可不得了。
「當然是少爺,端端盤子囉,工作很輕鬆,看到漂亮的妞還可以——嘿嘿嘿。」他奸笑。
「原來你心存不軌。」素佩揭穿他。
「什麼心存不軌?我現在是青春期,青少年有交異性朋友的權利。」
「是,他發春。」嘉佩也不放過他。
「發春!不知道是誰發春,連老頭子都愛,簡直是花癡。」
「你說誰?臭小子你說清楚。」嘉佩咆哮。
「利比京佳的爸爸。」光奇表情誇張,每一個字都以青蛙叫的聲音發出。
「你為何不乾脆說是爺爺?人家才四十歲,四十歲的男人最有魅力。」
「你覺得爸爸有魅力嗎?爸才大他九歲,他要是早點結婚你可以當他女兒了。」
「是啊,姊,我也覺得他太老了。」素佩插嘴。
「你們懂什麼,你們全是小孩子。我不要聽你們說,哥,你覺得呢?」
「我?」戀城搔搔頭,這幾個傢伙真是煩,沒事找事煩他。
「我想愛情是不分年紀的,但他真是利比京佳的爸爸嗎?」
「當然不是,他是她叔叔。」嘉佩馬上搭腔。
「你亂講,我聽利比京佳說他是出資老悶,他們其實沒有親戚關係。」素佩又插嘴。
「你怎麼知道?」嘉佩注視著她。
「我偷聽到的嘛,何況他又不姓利比。」
嘉佩想想,也對。
「那他姓什麼?」
「我不知道,利比京佳都叫他永真。是姓還是名字我不知道。」
「那你怎麼知道他不姓利比?」嘉佩反問她。
「因為我不小心偷聽到的嘛!」
光奇和嘉佩同時問她。
「你真本事,都被你偷聽到了。請問你是躲在哪裹偷聽他們說話?」
「唉呀!你們怎麼這樣,我真的是不小心的嘛!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上班時間比你們自由,工作半小時就休息半小時,我不到處轉轉,時間怎麼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