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傻女奇緣

第27頁 文 / 楚茜茜

    時機已過,她已經不是過去的怡靖。

    小護士說:「這花是外頭一位先生送的。他約你到外頭的庭院裡見面。」

    怡靖這才抬頭望了護士一眼把花收下,沒卡片?這人是誰呢?

    「他沒說他是誰嗎?」

    「沒說,不過長得好帥,器宇非凡。」

    「是嗎?」怡靖腦子打著轉,心想這人是誰呢?

    小護士還不走,她最愛和怡靖聊天。

    「阿長,你男人緣為什麼這麼好?你能不能教我秘訣?」小護士總喜歡喚自己的護士長阿長。

    秘訣?這話把怡靖逗笑了,她哪知道什麼秘訣?

    「我……沒有秘訣,想來恐怕是轉運了,我相信命運,我這陣子大概在走桃花運。」

    她放下公事,走到外頭庭院,左探右探沒看見期待的人,只有護士擁著病人在曬太陽。

    她輕聲歎息,那聲音輕得彷彿風吹過。

    突然有人把手搭在她肩上,她嚇了一跳回過頭看見的是朝霖,小護士說的人是他呀?她的幻夢破滅了!

    朝霖清清嗓子,一貫的玩皮。「怡靖,你這麼有閒情逸致啊!逛花園,你知道嗎?我直到今天早上才知這花不叫茉莉,叫七里香,我看見兩個小孩在這裡跳來跳去,怕他們傷了花木,就嚷叫:『小朋友啊,茉莉花很漂亮,你們亂跳會跳壞的。』結果小朋友笑瘋了,說道:『叔叔,這是七里香,不是茉莉。』」

    怡靖每次和朝霖兄妹說話都會被他們逗得笑不可抑。

    她搖頭。「我等人。」

    朝霖輕嗯一聲。「哦,等我嗎?哈!我知道不是,我笑話還沒講完呢!那其中一個小朋友就說:『叔叔是醫生還這麼笨。』另外一個搖頭。『他不是醫生啦,工友也穿白袍的。』真悲哀,竟然被當成工友。怡靖,你評評理,哪有長這麼帥的工友啊?」

    怡靖笑著,淡淡地說:「我看我等的人不會來了,我們進去吧!」

    她原以為送蘭花的人是長嵐,不過後來想想,他是個大忙人,事業上總有忙不完的事,他不會專程來台灣看她的,她期待中的浪漫是小說中的情節,而她活在真實世界裡。

    朝霖摟著怡靖的肩膀,正要進醫學大樓,朝霖突然正經八百的問怡靖。

    「如果有個男人很愛你,為了你飄洋過海的拋下忙碌的工作,只為了看你而出現在你面前,你會不會答應他的求婚?」

    她原本平靜無波的心,突然像被人擲了小石子,她停下腳步瞅視朝霖。

    他從來不正經說話,連看病都愛開玩笑,而此刻在他那專注的眼神裡,她看不見半點不認真,她遲疑著,他才剛剛說完笑話。

    此刻她不知他是為了說下一個笑話的開場白還是假設……只是杜撰要她回答。

    「我一定得回答嗎?」

    朝霖抬起頭來,看起來不再那麼神秘兮兮。

    「你可以拒絕。」

    怡靖順了兩下頭髮。「我不想瞞你,我不會接受正良或魏石的追求……」

    她未說完就遭朝霖打斷。「我知道,我聽淑德說了,如果那男人現在出現在你面前,要你嫁他,你還會猶豫嗎?」

    她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她的內心有一個角落,是柔軟不能碰觸的,她害怕面對現實。

    婚姻是個大冒險,她願意嫁他嗎?

    淑德給她的傳真紙,現在還放在她口袋,她沒去查字典,她沒有勇氣,見那傳真紙上有模糊的圖片,看起來像訂婚宴會,她不想提前知道真相,因為她不願提前接受幻夢破滅的事實。

    她說:「如果他此刻出現在我面前,告訴我他此生非我不娶,我會毫不猶豫的嫁給他,不管他家人、朋友、新聞媒體要如何看待,這樁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我都願意忍耐,不過他不會出現的,因為我心裡只有一個人、一個名字,那名字刻在這裡。」

    她說著低頭飲泣了起來,指著自己的胸口。天啊!在這一刻她才明白,長嵐在她心裡的份量有多重,她有多在意他啊!她無法克制自己的情緒,低聲地說:「他永遠在我心裡。」

    此刻那寬闊強健的胸膛摟她入懷,她以為這人是朝霖,然而抬頭的剎那,她看見的是眼眶含淚的長嵐,他緊緊的擁著她,好緊好緊。

    哽咽的聲音充滿了激動、柔情和深愛。「我此生非你不娶。」

    怡靖從口袋中掏出那張傳真紙。

    「你……這報導……」

    「我逃婚,因為這一生我只能娶一個女人,她就站在我眼前。」

    怡靖情緒激動極了。「朝霖……」

    「是淑德請他幫忙的,她怕你仍不肯嫁我,仍要我等。」

    她滿臉淚水,喜極而泣。「我願意,我一直期待,我愛你。」她哽咽著,這是她一生的夢想,倚偎在長嵐的懷裡,她知道她再也不能沒有他,再也不能。

    —完—

    後記:愛情大觀園

    你當過第三者嗎?我想沒有一個女人真正喜歡扮演這種角色。

    但戀愛總使人發瘋,我時常自我嘲笑,是個完全不相信愛情,卻天天渴望談戀愛的人。

    越瘋狂的戀愛越叫人沉淪,沉淪的感覺大概像吸鴉片吧!

    渴望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渴望生命有更精彩的火花,渴望那種莫名其妙想被需要被擁有的情緒。

    於是你成為第三者,剛開始的快樂令你興奮,就像剛抽鴉片時,腦中那些不知何來的美麗幻夢,令你陶醉其中,而後你加重了份量。嘗到了苦頭。

    眼已望穿秋水了,站在濃霧多雨冰寒的冬夜裡,癡癡的盼著他回家。家中坐著他的妻,她也在等,一邊看著電視,一邊織著毛衣,而他還在賭桌上。

    半夜兩點,你因不甘心而不願歸去,穿洋裝撐著傘站在巷子癡等他的你,雙腳已經凍傷。

    我問值得嗎?

    清醒的你,癡傻了九年之後才醒,就像嘗盡了苦疲倦麻痺後的身體,突然之間復原了。戒掉了鴉片就彷彿戒掉了癡戀。

    你說不值,說時咬牙切齒怪自己蠢,仍是不甘心啊!青春已逝,三千兩百八十五個日子。

    我看你做生意時,和客人為錢錙銖必較的樣子,那種表明和感情上的糊塗,讓我深信這世界上沒有全能的計算者。

    愛情總教人嚮往!

    遍體鱗傷的女人,是不會為愛情覺醒的,只不過是從一個愛情陷阱中,裂碎粉化成灰。

    愛人那最沉最深的潛意識裡,有一股連自己也不明白的折磨自己也折磨彼此的虐待狂,這種最刺激最痛的快樂,他們互飲彼此血肉中的苦,仰天癡笑,這種享樂激烈著你身上每一寸神經。

    這是罪嗎?我問。

    只有你自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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