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丑奴兒
「你別多話!」他威脅著說。
曄兒瞪著他,頗有:你最好識相的放手,否則本姑娘將這件事公告天下,你拿我奈何的意味。
朱君霆鬆手,他實在拿這小女娃沒辦法。
曄兒乘機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咬上一口,以逞報復的快意,咬完後,好嘻嘻一笑,拉著若丞連忙跑開,回頭丟下一句話:「我雖為弱質女流,但知道的可不少喔!」
朱君霆揉揉泛著血絲的牙印,頗有:「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慨。
「嘩姊姊,莫怪你不想住在宮裡,原來外頭的世界是如此吸引人,我玩得好開心!」若丞和曄兒手上都拿了根糖葫蘆,坐在湖邊的護欄上。
「玩可以,但可別玩野了,要是搞得朝政腐敗,曄兒我豈不成了罪魁禍首!」她打開紙包,丟了根雞腿給蹲在身旁的狗兒福福,其餘的交給若丞。
「不會的,遊山玩水雖愜意,卻不如治理朝政來得刺激,要我放下朝政不理,是千萬不可能的!」
「你是個天生的王者,這皇朝若由他人來統御,或許不會像現下這般太平,丞兒,姊姊不求什麼,只是希望將來我的孩兒能活在沒有紛爭的太平天下,你能答應我嗎?」
「嗯!我保證在有生之年,竭力守護父親締造的時局,並勵精圖治,開創新氣象!」
若丞認真的說。
這對姊弟一直暢談到夕陽西下,才緩緩步向歸途。
曄兒和若丞因沒帶護衛,擅自出府被聖絕凡訓了一頓,他威脅再有下次,就立刻帶她回京。
稍後曄兒獨自踽踽的踱回房去,小嘴嘟得半天高,受了他整天的忽視後,居然還得挨罵,這世上還有天理嗎?她忿忿地想著。
走到房門口,見聖絕凡自迴廊的另一端迎面走來,不禁美目含嗔,她跺進房去並將門大力甩上,「砰」的巨響了聲。
「曄兒,你開門聽大哥解釋啊!」聖絕凡敲門並撩著性子說道。
「我不聽不聽,你走開啦!」曄兒惱怒的嬌斥著。
「曄兒,你不要使性子,大哥全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並非是遷怒於你,聽話好嗎?」
她拉開門,紅著眼眶委屈道:「你不理人就算了嘛!還說狠話來恐哧人家,我又不是生來讓你欺負的。」
聖絕凡輕撫她的臉頰,「疼你都來不及了,怎會恐哧你呢?實是太擔心你的安危,話才不由得說重了些,別放在心上,嗯?」
曄兒勉為其難的點點頭,這悶氣可得找個替死鬼來發洩,否則憋出病可就糟了。
見她水靈靈的大眼閃著一抹刁鑽,聖絕凡大概也摸清了七、八分,他不禁無奈的輕喟,這小東西什麼時候才能真正不讓人操心?多日後,戈芙柔終於啟門而出,或許風華依舊,但週身散發出一股陰狠,聖曄兒那小丫頭耍了她,昨天她派出的探子回報,聖絕凡和如意公主訂親的事滿京城的人都知曉,只是揚州偏遠,消息沒有傳到。
而那如意公主的別名便是聖曄兒!
戈芙柔在心底發誓,如果她得不到的東西,她也要別人得不到,尤其是聖曄兒那賤丫頭。
她踩著小石子步道,走向天井中正梳著金黃大狗兒垂的曄兒。
「曄兒妹妹好雅興哪!」戈芙柔假意虛笑。
「別攀親附戚的噁心肉麻,我可不是你妹妹,少佔我便宜,還有,我也不認為梳狗毛有何雅興可官,不要沒話找話說,很沒格調的!」曄兒不客氣的反駁她。
「你——」戈莢柔氣得臉色發青。
「我怎麼了?老實告訴你,少打我大野的壞主意,本姑娘喜歡的東西,是絕不可能拱手讓人的,你死七吧!」
這時,戈芙柔見聖絕凡自前方走來,不怒反泣,彷彿受了多大的夠。
「聖公子,你可要為奴家評評理?戈芙柔一雙手像鐵箝似的握住他的臂腕。
聖絕凡愕異,「戈姑娘,稍安勿躁,有話慢慢比」他努力抑制抽回手臂的厭惡感。
戈芙柔含淚的看著曄兒,「她口出惡言,道奴家是個人盡可夫的蕩婦!」
哇塞!這詞兒哪裡冒出采的,她怎麼都不知道咧?曄兒注視戈芙柔的眼神像是觀賞雜耍團裡的猴子。
「曄兒;真有這回事。」聖絕凡雖不相信,但得意思意思的問一問,免得事端愈鬧愈大。
「你說呢?」曄兒聳聳肩。
戈芙柔見聖絕凡就要收口,頓時聲淚俱下,憤恨遭,「聖公子,奴家或許不是貞節烈女,可也玉潔冰清,她的話要真傳出去,教奴家還有何顏面示人嘛!」
聖絕凡翻了翻白眼,安撫的說:「戈姑娘請先回房歇息,聖某自會訓斥曄兒的出盲不遜。」
他的神色堅定不容反駁,戈芙柔志得意滿的睨了曄兒一眼,即以手絹掩臉含羞房。
「難不成你還真信她呀!」曄兒見戈芙柔回房,連忙不可置信的說。
「若非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或許我會信,既然如此,你想可能嗎?」聖絕凡挑眉笑道。
她綻放一抹如雨後初晴的笑靨,純潔燦爛,撲進。他偉岸的胸膛,低語著,「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可不能生氣喔!」
低頭輕吻她的髮際,聖絕凡充滿磁性的嗓音有著萬般的寵愛,「好,絕對不會。」
「在還沒恢復記憶以前,有一陣子我對你的心理,就像個小孩要玩具般的執勘,但是——」
「玩具!?」聖絕凡震驚的箝住她的肩,打斷她急欲解釋的下一句話。
「但是——」她慌得不知該說什麼。
他驀地大笑,又是親她,又是摟她,曄兒被他的突然轉變搞得迷糊了。
「你這被慣壞的小傢伙,虧你真敢開口坦白,莫非當初你開口要我娶你,只因我這「玩具」意義非凡?」
曄兒老實的把頭點一點,俏臉通紅道:「但是現在改變了,玩具丟了沒關係,再買一個便是,可是你不同,我無法形容心中莫名的情慷,只知道就是愛你!」他們的濃情蜜意盡落在躲在一旁的戈芙柔眼底,她抱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心理,她決定一定要拆散這對愛侶。
第十章
就在半請半催促的狀況下聖絕凡終於把曄兒帶回京師,並且眾人環簇,謹防她再度「繞跑。」
今日,全城喜氣洋洋,鑼鼓喧囂,迎親的隊伍在皇宮前停下,新娘上了轎,浩浩蕩蕩直往聖家莊闊步邁進。
拜完堂,新娘子依禮的守在花燭前,而新郎則被請到喜宴上敬酒,但這一對新人情況特殊,新娘子曄兒早不耐煩的換下風冠霞披,拉著淡憂及青荷暢所欲淡,十句話裡有八句在嘀咕聖絕凡怎還在拖拉,不快回房。
宴會上,也沒人敢灌新郎的酒,因為他是駙馬爺,再加上酷愛整人的新娘子下了通牒,有誰敢破壞她的新婚夜,往後的日子可就黑暗!
房裡就剩他們兩人獨處。
「瞧咱們洞房花燭夜挺冷清的哩!」聖絕凡吻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笑容在俊臉上漾開。
「是嗎?我倒不覺得。」翦水秋瞳若有所示的凝睇著他溫文儒雅的臉龐。
聖絕凡會意,輕而易舉的抱起她,緩緩步向暖炕,放下帳幔,軟語呢噥的在她耳邊輕語:「我愛你…。」要你……」他的身體逐漸欺向她……
★★★
數月後。
「夫人,請梳洗!」青荷捧著水盆,擱在華妝台上,喚醒賴床的曄兒。
曄兒撩一下眼皮,問道:「絕凡呢?」
「主人和數位護法清早就下嶺去了,有消息說組織中的幾家商號被人給燒了!」
「真的?」曄兒驚坐起身。
「這是咱們底下人口傳的,真實情況也只有上面幾位領頭的才清楚,但昨夜京城裡黑煙濃嗆得哧人,還好風向沒轉到莊裡來。」青荷的口吃痊癒,話說得極溜。
「我想趕去探視,快幫我著裝!」曄兒動作迅速的下了床,命令的說道。
能著火的幾乎全燒燬了,遍地滿目瘡痍,慘不忍睹,門房列著兩具焦屍,以白布覆蓋,家屬痛哭失聲,其中還有嗽嗽待哺的稚兒。
聖絕凡不忍再視,不堪再聽,身份在一旁的部下吩咐;「將兩人予以厚葬,以後他們家人的需要盡可能的供給。」
「是!」部下遵照所盲的退下打點細節。
突然,一輛普通的馬車在不遠處停下,只見曄兒步下階梯,滿臉感傷。
「曄兒?」聖絕凡瞥見她,將紅了眼的她擁在懷裡,「你不該來的。」
她搖搖頭,淚珠子淌下臉頰,喃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拭了拭她的淚痕,聖絕凡召來人,「送夫人回去!」
「我不——」不假思索的,曄兒大聲反對。
「噓!你累了。」聖絕凡柔柔的哄著,實是不願她見識太多人的陰暗面。
悄聲的上了馬車,臨行前,曄兒囑咐他道:「快些兒回來,我等你!」
「嗯!」他應諾。
馬蹄聲逐漸自殘敗的火場寓去,聖絕凡喟了口氣,等待部下檢視後的報告,統計損失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