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雙面情郎俏娃兒

第13頁 文 / 丑奴兒

    「如果她永遠不醒來呢?你的一生是否就要埋在那裡孩子,你父親將你交代給我,要我替他親眼見你娶妻生子,幸福圓滿,我不是不忍疼曄兒,但聖家的命脈不能就此中斷啊」展峰老眼含淚,苦口婆心的勸道。

    「我愛曄兒,愛得刻骨銘心,若從我身上抽去愛她的成分,只怕所剩無幾了。我不要像爹一樣,為了傳宗接代,娶丁個不愛的女人,抱憾終身,同時也造成那女人的痛苦,我娘便是—個現成的例子。

    「你知道這一切?」晨峰頗為訝異。

    「對,我知道,就在十八歲那年的—個冬夜……」聖絕凡回想著十年前的—個故事。

    ★★★

    十年前。

    大雪綿延不絕的紛飛著,狂風怒吼不絕於耳,這一切是如此的令人心生懼怕,而明滅不定的燭火躍動不停的映上兩個對峙而立的人影上,情勢幾乎是一觸即發。

    良久的沉默後,一道女聲響起——

    「聖楚天,你的自私誤了我一生,恨巳不足表達我的感受」

    「娘子——」

    「住口,你不配這麼」戴雪晴雖是四十開外,卻猶可見其綽約風采。

    「好好,雪晴——」

    「也別如此喚我,」她的聲音不復凌厲,「我不配「爹當年取名時,願的是我在風雷中猶能擁有艷麗的陽光,現在的我,心中一片陰霾,一絲光亮都沒有,談什麼晴天」…戴雪晴的聲音啞了,啜泣聲不斷的從她的喉中奪出,使她憔悴的臉再添一分蒼老。

    「你的心,從來沒有在我身上停留過片刻,我是如此的殷切期盼,當你追逐蝴蝶的夢醒後,會意識到守在你身漣的人是我,但這希望隨歲月的流轉而點滴的破碎,等——等——等——等到心都碎了,你的蝴蝶夢依舊持續著,我好累,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從她的哭訴中依稀可以聽到心碎的痛楚,聖楚天伸手想安慰她,卻被她一聲大喝斥退。

    「走開,別碰我」戴雪晴口裡逞強,但雙手卻不由自主地環抱住自己,她的痛苦委屈、疲憊無措,全在此時爆發開來。

    「我和小蝶是青梅竹馬,也或許不算,畢竟她才出世,我巳二十出頭了,她從小就美得令人讚歎,也令人不由得愛上她,本以為對她是對妹妹的感情,直到她十四歲時,我發現自己對每一個多瞧她一眼的男人,都想殺了他時,才瞭解自己的愛巳不單純,但那時我巳奉父母之命娶了你,要回頭了嫌遲了,雪晴,我不求你原諒,因為連我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

    「不要說了,」戴雪晴摀住胸口,情緒激動,一時口中噴出大量鮮血,體力不支休克在地。

    聖楚天慌忙將她扶起,從手掌為她送入真氣,好像迴光返照似的,只見雪晴的眼緩緩睜開。

    「雪晴——」

    「我死了……你也休想再有晴天了……我……永遠都不會……諒你」她的生命隨著她的語氣消失而逝去。

    「不——不,你不能走」聖楚天疾聲呼喊。

    聖絕凡在房門外聽見他們談話的所有內容,一時間他好恨自己的父親和父親心目中的那個女人,他也知道母親拋下一切走丁,隨著她的只是濃得化不開的悲哀與仇恨。

    咬著牙拚命忍住欲奪眶而出的淚水,聖絕凡走至天井中央,任著強勁的北風,冰寒的雪打在他毫無知覺的身體上。

    他母親去世不久後,他的父親抑制不下內心的自寅,自絕身亡,臨死剪的片刻,告訴伸一段話,

    「聖家交給……你,你要負……起傳承的責……任,但爹……要你娶的……是你……的所愛,免得……誤人……誤……己!。」

    ★★★

    「就是這樣,所以爹娘仙逝過後五年,寧寒蝶托孤,原先我極不願接受,但她只交代了些話便過世了,容不得我拒絕,爾後,每月每日,一點一滿,曄兒的身影溶了我心中那塊寒冰,化了那份恨!」聖絕凡緩緩的說著。

    「這也就是你願取用先皇的臉孔化作她父親,喚她自封閉中清醒的原因?」

    「嗯,聖絕凡淡淡笑著,「回想那年相識時,曄兒好像尊娃娃,不說不笑,唯有在看書時,才有此反應,那一年裡她所看的書是往後敷年的好幾倍,否則她這麼好動,怎可能號稱熟讀藏書閣的所有典籍呢!?」

    「你的話中還似有父親的驕傲!」晨峰也微微笑著。

    「能恢復她燦爛的笑眉,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鼓勵的拍拍他的肩,展峰慈祥道:「放手去做,咱們弟兄們個個支持你!」

    聖絕凡笑著點頭,回道:「我會的,」

    ★★★

    曄兒昏迷的十數天中,僅靠餵食湯汁維生,難受免日漸消瘦,聖絕凡通常是自己執行這工作,但梳理淨身的事他可做不來,所以備了另一輛馬車,攜青荷隨行,好完成伺候曄兒的任務。

    一路上他和曄兒同車,狗兒和肯荷一起,狗兒福福通靈性,也識相的不吵鬧。

    回谷的第二天,曄兒不期然的睜開眼睛,醒了過來,神情儘是一片迷濛。

    淡憂恰好捧著熱水進房,預備替曄兒拭身,見曄兒清醒坐起,高興的大口歡呼。

    曄兒恍若未聞,呆滯的直視前方。

    狀況雖有些不對勁,但淡憂心喜之餘倒沒留童,嘰哩呱啦的在曄兒耳邊說了大堆話。

    曄兒的眼珠子動了下,偏著頭,冷冷的瞟向淡憂,她突如其來的伸起手臂,往淡憂臉上迎面一擊。

    力道雖不大,但淡憂的鼻子可不好受,她驚哧的避開,一手捂著痛處,一手指著曄兒道:「小姐,你是不是睡久昏頭了?」

    見曄兒毫無反應,像是沒知覺的植物人,淡憂深知不妙,連跑帶滾的奔去通知聖絕凡。

    不多久,聖絕凡疾趨前來,「曄兒,你怎麼丁?有聽見大哥的話嗎?」他決心以真面目再與曄兒同處,他不要再將自己陷入亦父亦情人的困境中。

    光看她空白的表情,聖絕凡已經知道她怎麼了,但對於以後的發展,他真的拿不了準頭,一切觀其變為妙。

    曄兒成了「自閉兒」確實不是件好事,但有點「癡呆」的她確實鬧了不少笑料。

    就拿看書來說,一天她可仔細的閱覽大約十幾本編簡書,若拿走她手上的書,即使是大白天,她也會以為睡覺的時間到了,閉眼就睡,除非再有書塞到她手上,否則她是很難清醒的。

    還有夜半的夢遊,這是新添的習慣,一到午夜,她就會不自覺的遊走各處。

    有一回,曄兒走到他的寢居,筆直的進去,驚醒了他,他柔聲的哄勸她回房睡覺,不料曄兒卻突地撲在他身上,像只八爪章魚,黏得死緊,扳都扳不開,聖絕凡莫可奈何,只好醒著陪她睡一夜。

    自此以後,曄兒夜夜夢遊到他房裡,抱不著人就睡不著,久而久之,他也習慣於曄兒的陪伴。

    另外曄兒還有打塌人家鼻子的習慣,身旁的僕人和回谷覆命的屬下,都難逃她的「毒掌。」

    不過,漸漸的,曄兒似乎是心結慢慢解開,她開始說些簡要的句子。

    這天,他在書房批閱卷宗,曄兒在旁看一本書,閱畢,只見曄兒走到他身旁,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你願意要我嗎?」

    聖絕凡猛然一震,筆畫也跟著歪斜,他放下筆,瞇著眼審神曄兒的臉,只見她仍舊是滿不在乎、悲喜難辨的一號表情。

    「你——說什麼?」她這話讓聖絕凡的腦波有點接收不良。

    弊兒扁扁嘴,將手上的書「啪」一聲甩到桌上,簡單扼要的一句:「它說謊!」

    聖絕凡看著她,抄起書本一瞧,天啊!春宮艷情大全,,書內宇字句句。皆是撩人心動的字句。

    到底是哪個混帳在曄兒學習力及記憶力超強時,給她這麼一本影響心智發展的書。

    「你這小傻瓜,這書看不得的,你可別向每個人提起裡頭的一宇一句,好嗎?」他得設法補救。

    「騙人的書我提它幹嘛!」說完她又是一號表情的回應,翻起另一本書。

    聖絕凡呼了口氣,卻分不清是放心抑或是失落,其實方才要不是礙於她的特殊情況,只怕他早將她擁入懷裡,做出她方才提議的事了……

    這日,聖絕凡在書房接見兩位好友,曄兒卻佔著書案前的大位不放,悠哉的畫著青山綠水,害得聖絕凡只好和他們坐在客位上,聊起天來,他眼尖,一眼就看出諸葛玉明白的不對勁。

    「玉明,你臉色怎如此憔悴,是發生了什麼事?」

    諸葛玉明支吾不語,而蒲揚海則是低頭竊笑。

    聖絕凡忽然覺得自己花了眼,他這一向豪爽的諸葛妹子暇中居然有一抹不易辨識的羞赧,他轉頭問蒲揚海,「揚海,可是我交給你們的事務太繁重?」

    「不不不,沒這回事!」蒲揚海趕忙晃手搖頭。

    「那是為了什麼?」

    蒲揚海忍笑巳忍得一張臉都變了形,終於爆發出來,一會兒才歇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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