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丑奴兒
谷清揚見狀無可奈何的笑歎道:「別逗了,賦靈只不過是皮了點,你們說得她好像是要出去荼毒人家似的。」
「不是荼毒,是殘害人家的生命。」江垂言正經八百的說了句中肯的話。
谷清揚微斥的看了江垂言一眼,於是鐵了心腸道:「不管如何,她一定得去陪樓女土。」
眾人張口欲言卻成了啞葫蘆,軟硬兼攻的說得口沫橫飛,到頭來還是抵不過老大的一句話。
「既然如此,大哥,你打算怎樣告訴賦靈?」常振楚提出個中難題,他知道小賦靈最是討厭別人亂安排她的去向,所以,他就不信她會乖乖的。
谷清揚露出一抹難以臆測的笑容,「等著吧!辦法是人想出來的。」
「大哥,看來你早想到辦法了,幹麼要大費周章的把我們全叫來?」江垂言提出質疑,他最討厭復種無意義又沒目的的舉動。
「辦法是有,但是拙劣,所以要你們來幫忙。」谷清揚解釋,爾後細細道出自己想到的解決之道。
江垂言最見不得人家好過,率先點頭;葉彥餘恨難了,爽快地說好;其餘四個父親看來也非純善之輩,不到片刻,七個人就達成共識,「解送」樓賦靈之事誓在必行。
七人協商完畢,卻只見常振楚神色有異,概有迫不及待離去之意,他故作輕鬆道:「除此之外,沒事了吧!那我先走了,研究室裡還有事忙呢!」
「老三爹地,你確定你會回研究室嗎?」落地窗台外響起一道嬌嫩悅耳的嗓音。
常振楚一顫,轉身呆愣愣的瞧清來人,眼神看來卻似將窗外那位純真笑靨盈面的女孩視為怪物。
「賦靈?你站在那裡多久了?」谷清揚也是一臉愕然。
「你們說了多久,我便站了多久。」雖然謊言成分居多,但卻不稍減樓賦靈黑白分明大眼中的怒意。
常振楚不疑有他,吃驚道:「那些要你分析物質的實驗,你沒做?」
「想到要用那些把戲拖住我是很用心良苦啦!但請你們把常識考慮進去好不好?老三爹地,你給我的物質根本是你亂加的,對不對?」賦靈怒聲質問,心裡氣著他們竟使伎倆,不讓她參加下午荼聚會。
常振楚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真的被她一語道破。
其餘六人聞言莫不額手大歎,心想常振楚是不是老糊塗了,樓賦靈的精明敏感他又不是不曉得。
賦靈蘊怒的星眸一瞟,步至最近落地窗的大座前,那正是谷清揚慣坐的位子,「老大爹地,肯定是你出的主意是不?」
谷清場知道道女兒最討厭被人耍得團團轉,所以很包容她的怒氣騰騰,他道:「除了濫加的實驗品外,的確是我的主意。」他毫不辯解的實話實說。
「很好。」賦靈報以一抹美麗燦爛的笑容,往右手邊走去,在展于飛面前停下,「老二爹地,我想,你一定舉雙手贊成是不?」
「如果坦白能夠從寬的話,沒錯。」展于飛無所謂的攤了攤手。
「很誠實。」賦靈漂亮的臉蛋上已是危險之氣畢露,「老三爹地就甭問了,老四爹地?」她轉身向對座的唐治華若有所指的一比。
「我向來是沒什麼意見的。」唐治華聳了聳肩,反正他真的什麼也沒做,心裡料想颱風尾是絕對掃不到他身上的,所以很放心的笑著。
「只是幫兇嘛!」賦靈清清淡淡的說,但唇邊一抹笑容冰冷冷的,「老五爹地,」她又轉身,看向坐在展于飛身旁的江垂言,「這餿主意全盤是你經手的吧!」
「不好意思,牛刀小試而已。」江垂言不認為有任何威脅存在,俊秀的臉龐玩笑的笑意依在。
「那你最好有心理準備,把它磨利一點吧!」賦靈白了江垂言一眼,跨了個步站到湯日旭面前,她展現著燦爛奪目的微笑,向湯日旭道:「你大概只有說我佛慈悲的份吧!」
「我佛慈悲,這是先前為你說的;我佛慈悲,這句是送給我自己。」湯日旭從賦靈活靈活現的神采中可以看到後續的發展必定不妙,先為自己的心臟祈禱才要緊。
「請多保重。」賦靈乾笑了聲,又轉了個身瞧向葉彥,「老七爹地,有老大爹地的堅持,我想你只有作悶葫蘆的份,是吧!」
「聰明。」葉彥豎起大拇指稱讚道。
「多謝。」賦靈有模有樣的鞠了個躬。
這時谷清揚清了清喉嚨道:「賦靈,我們瞭解得很,你不可能只是問問,說吧!還有什麼好東西準備給我們,開盅吧!」
「我小小女子一名,好東西是沒有,不過是拿老三爹地給我的材料作了些文章,有沒有興趣欣賞一下?」從賦靈狡黠的笑容中可以見到一抹殘酷的淘氣。
「可以說不喝?」常振楚畏罪輕聲問道。
「可以可以,只是你們可別探頭往外瞧,也別走出院子,這樣就見不著了。」
賦靈說著隨手拈起桌上一塊小點心吃著。
展于飛聞言笑問:「怎可能?那東西有多大?不可能從整楝大宅的窗子都見得著吧!」
「為什麼不?不信我嗎?老二爹地,那玩意兒的龐大啊!你說我們屋外的草坪有多大,它就有多大。」賦靈雖是笑意可掬,但怒氣卻未減。
谷清揚無可奈何的苦笑數聲,「我想我們最好出去瞧瞧。」他率先起身走出陽台。
其餘六人尾隨在後,見谷清揚愕呆了的臉已是驚奇,在見到屋外的情況後,他們得極力地控制自己,別讓自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觸目所及,皆是原本在常振楚實驗室裡的毒籐,此刻卻在草坪上繁衍生根,偏布所有能攀結的地方。
「我親愛的小賦靈,你太小看爹地們了吧!這些毒籐只消撒一些配方在根部就立即枯萎了!」常振楚大為放心的轉頭向安坐在椅上的賦靈說道。
「老三爹地,做個好女兒呢,是不該潑父親冷水的,但配方在你的研究室裡沒錯吧!那請你仔細看看你的研究室好嗎?」她偏著頭笑說。
常振楚回首一瞧,根本不用想了,研究室已到處爬滿了毒籐,想接近那裡,天方夜譚多看幾遍也不可能,更甭說去取配方了。
「振楚,這些植物的生長期有多久?」谷清揚理性的問,不愧是享名於世,執科學界之牛耳的科學家。
「少說要七、八年。」常振楚回道,心裡想該不該順道告訴他們,這些籐的毒性強得很,稍稍一碰,便足以使人斃命。
這會兒沒人有心情再笑了,因為根本沒人笑得出來,他們不約而同的旋身緊盯著始作俑者的賦靈。
賦靈卻只是以笑意為漂亮的臉蛋染了幾分顏色,「要死咱們大夥兒一起死,好來個不能同日生,但求同日死,你們說好不好?」
「根據人體的構造差異,挨餓的程度也有不同,小賦靈,我們是不可能同時死的。」展于飛依著實際理論勸她打退堂鼓。
「這個我知道啊!可是我們感情那麼好,不同日死多沒看頭,所以我才拿了這把刀來啊!」賦靈自身後抽出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刀緣閃掠一抹令人怵目驚心的亮光。
「那是幹什麼用的?」葉彥傻傻的問。
「看是第一個快死的人用它來殺其他人,或是其他人有情有意要陪葬,它都可以派得上用場的。」賦靈把刀子拿在手上丟來甩去,根本不在意刀子的銳利。
江垂言驀然襲上一抹笑容,「小賦靈,用刀自刎多沒格調,你就沒別的好主意嗎?」
「沒格調?不會啊!人家茱麗葉也是拿刀自殺的,不然,老五爹地,你可以學日本武士一樣切腹,那多壯烈啊!」她舔舔紅嫩櫻唇,拿起另一片點心吃著。
「那多痛啊!搞不好死人都還會痛到活過來呢!小賦靈啊!你太不體貼爹地們了吧!」江垂言故作可憐的誇張表情說道。
賦靈聞言抬眼一瞧,直覺老天是否忘了她這大家族,她七個親生爹他們少說都已是四、五十歲的人了,卻都還有如三十歲的人似的,尤其是其中長得最俊秀的江垂言。
「怎麼會?我那麼愛爹地們,體貼是一定的嘛!看我還拿了這些!」賦靈自口袋裡掏出一些白色藥丸。
七個大男人看得目瞪口呆,他們全知道這些藥丸是用來讓動物安樂死的,展于飛在研究疾病時,常為一些實驗動物施打或服用,以免它們為副作用所苦。
「無色、無味、無臭、無痛苦呢!看我為你們設想得多周到。」賦靈像邀功似的說,如天使般的笑靨隱含著惡魔奪魂似的恐怖。
常振楚擷取DNA的程式太精確,七個天才老爹的女兒是個毫無疑問的天才怪胎,他後悔自己十八年前的盡責之餘,也在心中發誓,以後別教賦靈一些稀奇古怪的遺傳突變程式,但後悔太遲了,他已教她「促生劑」的用法,那些毒籐便是「促生劑」的傑作。
「小賦靈。」葉彥溫柔的輕喚道,「你既年輕又聰明,生得又這麼漂亮討人喜愛,不該早夭的是不?你也該為自己想想,留條後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