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橙星
「既然這位姑娘無礙了,就請大家移步到前廳去吧!
我去請我娘出來給大家一個交代。」跟著過來的許善柔,不願再見到風離魄和姬兒一起的樣子,於是快速交代完,便轉身逕自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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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廳堂裡,坐著六個人,由姍姍來遲的許夫人先開了口。「這位是可娜姑娘吧!我深感抱歉,為我那不肖兒對姑娘的所作所為,還望可娜姑娘能看在我的誠懇道歉上,原諒小兒的無禮。」
手一招,身後的僕役立刻拿來幾個上了鎖的木盒子,擺在可娜身邊的小几上,並將木盒逐一打開。
可娜眼睛一亮,裡面全是琳琅滿目的金飾翡翠石,她不是在做夢吧?這些是要給她的?她伸手向前,結果什麼都還沒摸著,木盒又讓人給合上。
「不曉得可娜姑娘是否願意不再計較此事了?」
見著這些珠寶,可娜早已忘了什麼誰對誰錯,直想點頭說不計較,不過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為什麼許夫人的壞兒子不出來親自道歉?」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的姬兒,兩眼直盯著許夫人道。風離魄並沒有遺漏掉許夫人刻意移開視線的慌張舉動。
「過去是我教子無方,所以現在……唉……老實講,我也不知道那個不肖兒跑到哪去了。總之,我是很誠心的跟可娜姑娘道歉,這盒子裡的東西就當作給可娜姑娘的賠禮。」
「不能給他們!」許善豪的聲音從門邊傳來,跟著人也大搖大擺跨過門檻而入。
「豪兒你……大哥,您怎麼來了?」許夫人一見到跟在兒子身後進來的縣令,連忙離座向前迎上。
「今日本縣有貴客到來,我本欲安排這些貴客來府上借宿幾日,順便介紹你們認識,只是沒料到他們早到了,所以來不及通知弟妹你,就先來打擾了。」來的人正是本縣的縣令,也是許智元的親大哥。
「哪兒的話,大哥的客人就是我們的客人,何來打擾之意?就不知這些貴客現在人在何處?」許夫人望向許縣令空蕩蕩的身後。
「咳!」許縣令突然面有難色。「他們……正在前院……觀蛇。」他那位客人的夫人還真讓他大開眼界,見著那麼大條蛇盤旋在花叢裡,不但不怕,還興致勃勃地拉著夫婿一同賞蛇去。
「觀蛇?!」許夫人和許善柔齊口呼出。
「待會兒他們就會進來了。」許縣令的視線掃過姬兒他們身上。「我在路上聽豪兒說府裡來了一群搗亂的刁民,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呃,這……其實是……」許夫人不知該如何說起。
「叔父,就是他們四個帶著那條巨蛇上門威脅,他們先讓那名女子假意接近我,再仗著人多和那條毒蛇,硬栽贓我欺負那個女人,脅迫我娘付他們銀兩。您看,這桌上裝滿珠寶的盒子就是證據。」許善豪跳了出來喊冤。
姬兒叫道:「你亂說!」這人怎麼可以顛倒是非呢!
她氣極了,整個人衝到許縣令跟前。「你不要聽那個壞蛋胡說,明明就是他抓走可娜還想欺負她。他說謊!你不能相信他!你若相信他,你就跟他一樣是個壞蛋。」
許縣令揚著粗眉,神情不悅的瞪著這個膽敢指著他鼻子叫罵的女子。
「大膽刁女,本官在此,豈容你在這裡又吵又鬧,還指責本官?!看來豪兒說得沒錯,果真是一群鄉鄙無賴。」
「無能庸官!」風離魄冷哼道,瞬間閃過許縣令眼前,以快到讓人看不清的速度,將姬兒給拐到身邊。
「你又是什麼東西,敢說本官是庸官!」兩眼充滿怒火,許縣令憤怒地瞪著出言侮辱他的男人。
「叔父,他就是打傷我的那個人!仗著自己懂些功夫,專找我這個弱質小輩動手,叔父,您身為地方官,絕不能容許這種惡人在外逍遙!」許善豪得意極了,挺著胸更加賣力的扇風點火。
「可惡!在本官腳下,居然有如此惡人敢來搗亂,簡直不把本官看在眼裡……給我站住,來人呀!還不快把這些人給我捉……」
任由兩隻「瘋狗」叫囂,風離魄連個眼也不眨一下,摟著姬兒打算離開這麼個瘋子圈。
走了沒幾步,門外頭突然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女音。
「哇!許大人,您家好熱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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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離魄的腳步頓住了,眼皮不自覺的猛跳著。
這聲音……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儘管他在心底不斷的祈求,一個他不願熟悉卻很熟悉的人仍舊大剌剌的出現在門邊。
「我就說嘛!裡頭這麼熱鬧,一定是有很多人在這裡。」
水如月掙開丈夫牽扶的手,快步跳……跨了門檻進來。
「雷夫人,小心哪!」剛才粗聲粗氣的縣老爺此時突然像個乖順的小僕人,小聲小氣且緊張萬分的拉了張椅子靠在水如月的身後。
「雷夫人趕緊坐下吧!小心別動了胎氣才是。」他可不敢怠慢了這位嬌貴的客人。
跟著,一聲微怒的男音也傳來。「我叫你別蹦蹦跳跳多少遍,你就是不聽,非得要我日後真的把你禁足才聽話是不是?」
從門外進來的是風離魄許久未曾見面的大哥,雷行傲。接過雷行傲伸過來的手,水如月依順的靠在他胸前,淘氣的吐了吐舌尖。「我是聽到了『熟人』的聲音,才迫不及待的想進來瞧瞧嘛!」
雷行傲與風離魄相互對看了眼,以他們之間特有的默契傳遞著訊息。
雷行傲將臉轉向許大人,開口道:「許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雷堡主,事情是這樣子的……」許大人立刻把事情始末說了遍。
雖然他是一介文官,但做鷹堡在江湖上顯赫的地位他早有所聞,更別說這次是九王爺親自下令要他好好招待這兩位貴客,態度自然恭敬極了。
從許大人開始說起到結束,水如月的眼睛始終沒離開風離魄懷裡護著的姑娘身上。
「這姑娘好像不怎麼贊同許大人,你是不是有話要說?」水如月緩步來到姬兒面前。
「我警告你,不要接近姬兒!」風離魄一個轉身,將姬兒整個圈在胸前,只能露出兩個眼睛。
「大膽!敢對雷夫人無禮!」
水如月笑笑的對許縣令說:「不要緊,他不過嗓門大了點而已,沒事的!」她繼續對豎起戒備的男人道:「別說我沒告訴你,再這麼勒下去,你的小姑娘就要沒氣了!」
風離魄一聽,連忙鬆手,不料卻著了水如月的道,就見她用手一拉,輕易將姬兒拉出了他懷裡,最後還不忘將自己擋在姬兒和他中間,不讓他有機會搶人。
有本事你推我呀!水如月得意洋洋。風離魄咬牙瞪著背對大家,對他吐舌做鬼臉的女人。
「姑娘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別的我不敢講,但只要有我相公在,什麼問題他都能解決。」水如月對姬兒保證道。
「他在騙人!明明是他……」氣鼓鼓的姬兒一口氣辟哩啪啦把真相說出來,水如月邊聽邊點頭,眼角也帶著笑。
這妹子真可愛呀!從頭到尾就聽她壞蛋壞蛋的直喊,看來她是個善良到連如何罵個渾蛋都不會的好姑娘。
「許大人,您要怎麼說?這姑娘認定了您的侄子是個採花賊耶!」
「雷夫人可別聽信這種無知女人的話,她才是在說謊,想我家豪兒一表人才,氣質出眾……」
水如月不雅的掏了掏耳,表示聽不下去。「聽這姑娘說,您侄子除了是個採花賊外還是個地方惡痞,我們不妨上街讓人評一評,馬上就能知道誰說是真、誰又在騙人。」
「不行!萬一……她和街上的人串通好一起誣賴我怎麼辦?」許善豪額頭冒起了冷汗。
水如月白了他一眼。「這姑娘現在人在這裡,怎麼去和別人去串通?清者自清,你這麼緊張幹嘛……莫非你心裡有鬼!」
許善豪一驚。「誰……有鬼?你這女人別亂說!」
「豪兒,不可無禮!」許縣令輕斥了聲。「聽雷夫人之見,好像已聽信了這名莽夫和他女人的話,對小侄有了些偏見。」
「莽夫?」水如月在心裡笑著。風離魄是莽夫耶!
許縣令滿臉嫌惡的說著。「像這種鄉間無賴,性情高傲、狗眼看人低、自以為是的傢伙,雷夫人可別把他的話當真,當心被他騙了。」
「是是,我會要他改進態度。」水如月點著頭。
「一看就知道他的出生不好,才會如此不知禮數,莽夫就是莽夫,只會大呼小叫,欠管教。」許縣令繼續罵。
「對對,是該好好管教。」
「真該教教他什麼叫規矩,見了本官還口出惡言,什麼東酉?!這種人說的話根本不值得相信!」
「他下次不會不懂規矩了。」水如月拚命點頭。
「想也知道和這種人混在一起的都不是什麼好東……」
咦?許縣令頓時困惑起來。「雷夫人怎麼好像在替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