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陳怡璇
他喜歡王依雯?張閔凱不禁望向她,她美麗的眸子也正朝他看來,視線接觸剎那,他震動了下,真有此可能嗎?他喜歡她……或者更深入一點……
「我說對了是不?」
森田大造的聲音將他拉了回來。
「不,不是如此。」他大聲地否認。「我有義務保護我的下屬,不被像你這種專門誘騙女人的壞蛋傷害。」
「你沒膽承認也行,但說我誘拐女人,我並不同意。」森田大造收起嘻笑的神色,態度相當認真。「對這位美麗的小姐,我是再認真不過了,如果她願意的話,我將娶她。」
這個日本人想來動了真情,他有什麼資格批評人家,張閔凱雙肩垂了下來,火氣由沮喪取代。
「你自己去問她。」張閔凱賭氣地說。
兩個男人眼睛全轉向她,盯著她看,王依雯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想睡了。」她朝裡走。
「別走。」森田大造在後急叫:「我是認真的,請你答應嫁給我。」
她沒停下繼續往前走的身體。「你去向別的女人說吧!」
她的拒絕一讓張閔凱鬆了口氣,懸宕的心放了下來。
「我也不想如此啊!」森田大造可憐兮兮地說:「我是無法自主地愛上你,你是唯一一個我真心想娶的女人。」
「真噁心。」張閔凱忍不住在旁出聲。「這是你一貫引女人上勾的伎倆,對不對?」
出乎意料,一直吊兒啷當的森田大造,一反常態,怒騰騰地想宰了他似的大吼:「我還不曾對任何女人求過婚,你再侮辱我對婚姻所抱持的神聖態度,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張閔凱從鼻孔哼出聲,將臉孔轉了開去,雖不喜歡森田大造,但也沒理由詆毀他。
森田大造在電梯口攔住她。「請接受我的求婚,我保證做個好丈夫。」
張閔凱強忍住到口欲反駁的話。
「我不能。」她搖頭。「夜深了,你快回家。我好累,沒心情聽進你的話。」
「明天我會再來。」森田大造發揮他的民族性,鍥而不捨。「我會一直等到你點頭為止。」
明天他得帶她離開,張閔凱在心中打著主意——至少也得換家飯店。
可是尚未等他行動,她已翩然而去。
當次日,一大早他去敲她的房間,卻久久不見她來應門,他的手一轉門柄,門沒上鎖地打了開來。他走入房內,看到整齊、一夜未睡的床位時,有種不妙的感覺,她人呢?
桌上放了張對折的紙,他打開來看,沒有稱謂、沒有署名,只有娟秀的字跡,草草地寫著:
姊姊出事了,我得趕回。
回公司的日期不定,如有需要,另找助手。
對著佳人已去的空寂房間,他的心往下沉地坐在床上,她說回公司的日期不定,如有需要,另找助手,這表示她有可能這一離去,即不再回公司,他將失去一位得力的助手。
「咦!她呢?」
手中抱著一大束花,經過一番特地打扮,穿著光鮮的森田大造走了進來,當他瞧見沒有放置屬於她的任何物品,似已退房的空房時,不由心急地對著一臉陰鬱的張閔凱叫:「是不是你把她趕走了?」
他正有一肚子氣沒處發,霍地站起來,手指差點戳上矮他半個頭的森田大造的鼻子地指著他。
「你在鬼叫什麼?你只是少了些娛樂罷了!我卻有可能失去一位好助手。」
「不是娛樂。」森田大造抗議。「我是真的喜歡她,不是娛樂。」
「我才懶得管你是什麼。」他煩躁極了。「我走了。」
「她去哪裡?」森田大造立即說:「我去找她,不管她去了什麼地方。」
他倒沒想到要找她,森田大造比他還要積極。
「快告訴我。」森田大造催問:「她在何處?快說啊!」
她在何處?張閔凱搖搖頭,那也正是他所想得知的。
沈正修站在一棟氣派的房子前,按著門鈴。這已是他今天第三趟登門了,前兩次都沒人來開門,屋中的電話也無人接聽,徐直中人呢?他是目前最可疑的人物。王雅雲的知心朋友不多,除了推卸不掉的應酬外,不喜涉足在外。在商場上雖難免與人起衝突,但都還不至於達與人結怨到需挾持她的程度,因而除了突發性的歹徒窺視她的財富想勒索外,很難想出她遭挾持的原因,可是王家截至目前為止,尚未接到歹徒的勒索電話或信函。
王雅雲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失蹤五天了。以他的經驗,徐直中是這次的關鍵人物,從附近鄰居的口中得知他的父母已移居國外,而平日喜歡呼朋喚友在家中作樂的徐直中,最近卻反常地好幾日不見蹤影。
沈正修再次按著電鈴,他已通知各處的警網追查徐直中的行蹤,他自己則守株待兔地在此等候他。
「誰啊?吵死了。」
總算裡頭有了聲響。一個頭髮散亂,似乎剛從被窩中起來的男人走出來,不耐地瞪著沈正修。
「你找誰?」
沈正修打量著他。「你是徐直中?」
「你是誰?」很不客氣地。「你管我是誰?來這有何事?」
若這個人即是徐直中,他可要對王雅雲的識人眼光大打折扣。
沈正修拿出證件。「我是警察。」
徐直中用眼角瞄了下,口氣仍差。「警察又如何?我又沒犯法,你管不到我頭上。」
「我有件事要問你,你得照實說,不可有隱瞞之處。」
「我才沒空跟你囉嗦。」
徐直中說著,便要關上門。沈正修用身子抵著門,脾氣也來了。
「給我聽清楚,你要再不肯合作,我就以嫌疑犯拘捕你。」
「你敢動粗,我便告你。」徐直中生氣地喊。
有錢人都喜歡告嗎?沈正修沉下臉。
「我不怕你告,不過,在這之前我先關你三天三夜,不讓你吃喝睡覺。」
徐直中大怒。「你敢。」
「懷疑的話,何不試試看?」他剛硬的神情,不容置疑。
「你有什麼事快說,說完快滾。」話雖仍強硬,倒也不敢造次。
「進去裡面談。」
他想瞭解屋中的情形,想知道王雅雲是否有可能被藏置在屋裡。
徐直中擋在門口。「在這就可以談。」
「我說進屋。」他堅持。
「拿出你的搜查令。」徐直中不妥協。「沒有搜查令,你憑什麼進入我的屋中?」
很難纏的傢伙。
「有必要到用搜查令的地步嗎?這只是一種禮貌性的造訪。」
「我可不認為你懷有好意。」
「為什麼怕我進去?」沈正修故意盯著他。「難不成屋中藏有什麼非法的東西不成。」
徐直中沒有不安之色。
「我的屋裡全是古董,你要順手摸走了一件,我的損失可不小。」
他是警察,不是小偷,沈正修想破口大罵,不過忍住。
「你知道王雅雲在什麼地方嗎?」
「我怎知道?你要找她不去她家找,到我這裡做什麼?」
「她失蹤了。」
「她失蹤與我有何關係?」徐直中不耐煩。「我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她了。」
「我卻不這麼認為,我懷疑你和她的失蹤有很大的牽連。」沈正修單刀直入地說。「你要是知道她的下落,最好快說出來。」
徐直中暴跳如雷。
「你不要胡亂扣我帽子,你們警察無能找不到人,便找我當替死鬼。」
「你知道為何不找別人,卻找你當替死鬼嗎?」他悠閒地問。
「我哪會知道!」徐直中翻眼。「是不是看我好欺負?」
「因為你的嫌疑最大,要是你心中沒鬼的話,何以不敢讓我進屋子裡?」
「那是我怕你手腳不乾淨。」徐直中鄙視地撇著嘴角。「屋中隨便一樣東西,都比你這個窮警察全身上下加起來得多,要是弄壞了一樣,你賠得起嗎?」
沈正修很少有打人的衝動,對徐直中,他卻屢屢有揮拳的念頭,他拿出手銬。
「你想幹嘛?」徐直中怪叫。「不要濫用職權,我才不懼怕。」
「我要逮捕你。」
沈正修將手銬晃了晃,對付這種頑強的人,不用嚇唬的手段不行。
「我犯了什麼罪?」徐直中嚷嚷。「你有什麼權利銬我?」
「你沒罪嗎?我可以說上十幾條。一詆毀警務人員,二不肯和執法人員合作,三重大案件的嫌疑犯……」
「為什麼說我是嫌疑犯?」徐直中氣得漲紅臉。「拿出證據來。」
「你當然是。」他慢條斯理地說。「王雅雲的失蹤,你涉有重嫌,我可以將你帶回警局後,再向法院申請搜查令,搜索你的屋子。」
徐直中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地難看極了。對峙了一會,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移開身體。
「進去吧!不過,你最好找出個眉目來,不然我告定你了,教你吃不完兜著走!」
沈正修輕鬆地一笑,沒將他的狠話放在心上。
「我會隨時恭候。」
他走進去,屋中正如徐直中所言,擺滿了名貴的古董,他每走了步,徐直中即跟隨一步,表明防賊般的跟著他,他詳細地看著屋裡的每一處,但沒有發現有可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