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陳希桐
雨蟬很明事理地安慰他道:「哥!別難過,無論你再變得如何,都是雨嬋的好哥哥!」
他再次親了一下雨嬋的臉頰,便鬆開了她,眼光轉往闌珊的身上去。
「辛苦了!害你也*進了這趟渾水!」他艱澀地清了清喉嚨。
闌珊一反常態地平靜而懂事,強顏歡笑道:「算了!這一切都是命,不過,還好啦!至少童年時的夢想可以實現了!」
「什麼夢?」
「就是在心愛的人身邊死啊!那是多浪漫的事!」她又是那張慧黠又帶點鬼靈精的笑臉。
他不等賀闌珊有任何回應,也不管當時的處境有多麼危急,要再不行動,恐怕今生再也沒機會了!
他的熱唇又再次灼熱地燒向她,忘情地含住她的唇瓣擁吻著,儘管一邊是不准看限制級的雨嬋;另一邊是殺氣騰騰的打手,反正他不管了,死前再不好好狂愛她一番,死就太沒價值了。
「我愛你,闌珊!」他的雙眼漸漸濕濡。
「心同汝言。」賀闌珊講了一句類似林覺民的「與妻訣別書」中的句子。
「我會時時在你身側保護你的安全的。」
此時的陶大維真正表現出了一副泱泱男子漢的風範,讓這位永遠在遊戲人間的雙面女郎,終於初嘗真愛的蜜糖,雙手高舉投降了。
「時間到了,別再*哩叭嗦扯個不清了。」打姆跑來催促,將四個人浩浩蕩蕩地押向機場,走向一個不可預知的危險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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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被並排安置在一輛勞斯萊斯的車內,陶大維的手緊緊地握住賀闌珊,不知怎地,到了這種緊要關頭,她反而顫抖得更厲害了,一點也不像平常冷靜自若的樣子。
「免驚,有我在!」陶大維用台語安慰了賀闌珊,避免被坐在正對面的兩名打手聽懂。
再怎麼樣勇敢的女強人,到了決定生死的關頭,還是少不了需要男人的窩心保護,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成為一個小女人的那種幸福滋味,特別是依偎在陶大維那結實的胸膛邊,真想一直這樣靠著,一步也不願離開他。
「好了!下車,記住,別耍花樣,否則我就引爆她們身上的炸彈。」進機場前,打姆仍不忘再次叮嚀囑咐一遍。
四人戰戰兢兢到櫃檯去check-in、托運行李、辦機場稅、等到一檢查好護照要進入x光門時,卻好巧不巧地,突然出現兩隻緝毒狼犬正由泰警牽著巡邏到他們的身邊。看那狗兒一直盯著雨嬋那只鞋不放,就令雨嬋驚慌不已,再怎麼說,讓一個國小三年級,和櫻桃小丸子一樣年紀的小女生做這麼冒險的事情,會自然得起來才怪。
「雨嬋!鎮靜點,姊姊的命就控制在你手上了!」排在她後面的闌珊壓低語調提醒著她。
該死!今天隊伍怎麼排得這麼長,難不成大家全都在走私販毒不成!
看著人潮緩緩地前進,同屬沒耐性的陶大維和賀闌珊都冷汗涔涔,手腳也不聽大腦使喚了,眼看緝毒犬越靠越近,雨嬋更是嚇得花容失色,她一直在幻想著腿上突然會多出許多狗齒痕,更是怕得再也冷靜不下來,眼看著雨嬋就要露出馬腳,而打姆也用遙控器準備好引爆炸彈,來個玉石俱焚、毀毒滅跡之時,兩隻緝毒犬突然躍起,僕向闌珊和雨嬋二人,在這萬分緊急的當兒,大維機警地扯掉兩人胸前的前兩顆鈕扣碰碰運氣,並準確地像投三分球似的丟進兩隻警犬的口中——
就在打姆按下引爆按鈕的同時,鈕扣也入了警犬的口中被咬得粉碎,線路全被破壞,大維一見安全無虞,頓時鬆了戒心,兩手一時忘了抽回,只聽見「我的媽呀——」一聲,兩臂被警犬給奮力一咬——
「大維!」
「哥哥!」
三人同時驚叫,並在泰警尚未前來制止之前,三人全都奮不顧身地衝向兩隻狼犬身邊,赤手空拳表演「武松打虎」的伎倆,當兩隻狼犬碰上三隻母老虎時,馬上乖得只有挨打的分,直到兩隻狗被修理得「嗷——嗷」夾著尾巴逃開之後,三人才發現自己居然如此不怕危險,去救一個他們平常從頭罵到尾的人。
大維在疼痛之餘,眼角正好瞟到打姆正想從小門溜走,立刻大喊著:「不要跑!」也不管身上的傷勢有多嚴重,一個箭步地就衝了過去。
「你這兔崽子,有種和我單挑,狗雜種!」陶大維又再次演了一場「機場追賊記」,只不過這次角色不再是史靖堂,而是惡貫滿盈的打姆。
兩人繞著機場大廳繞圈,所有旅客以為是在拍電影,看陶大維追賊的樣子,一點也不輸給基努李維,紛紛鼓掌向他吹口哨打氣,至於那些呆呆的泰國警方,更是挺個啤酒肚在一邊傻笑,十足的米蟲相。
畢竟陶大維有的是年輕的本錢,到了第三圈時,就擒住了體虛身弱的打姆。
任務一完,所有的事都告了一段落,當大維正笑容滿面地迎向闌珊她們二個人時,眼前不覺一陣眩黑,三人的影像竟是如此模糊了起來——
☆☆☆
航醫中心的醫護室。
「哥醒了耶!」雨嬋見大維睜開眼睛,欣喜得叫出聲來。
陶大維微微揚起被咬傷的雙手憤憤地說:「那兩隻死狗就別被我碰到,我一定將它們拿來做燉香肉。」
他輕唉一聲,立刻引起賀闌珊的注意。
「你別再生氣了,能撿回這條命算你命大,醫生也幫你注射了破傷風的疫苗,休養個兩天就沒事了。」她將他壓回床上,再將被子蓋上。
「兩天?」
他眼睛睜得老大,一副少開玩笑的嘴臉。「明天是雨嬋的全國鋼琴決賽,後天是同學會,這哪能隨便錯過?」
「喲唷!什麼時候記性變得這麼好了?想不到被狗一咬,咬出學問來了。」霜靈又恢復以往愛同他鬥嘴的個性。「可是醫生說你……」闌珊實在放心不下。
「不管了啦!霜靈,你去看今天最早一班回台北的班機是幾點鐘的,我們必須立刻趕回去。」
雨嬋也不忍見大維帶傷上機,忙安撫道:「哥!頂多明年再重新參加選拔就是了,不急的啦!」
「這怎麼成,今天哥已經叫我那票好兄弟一起去會場給你捧場,你不去,那我多沒面子啊?還有,這次我在泰國立了大功,抓到了大毒梟,不趁同學會的時候回去炫一炫,那這傷口不白被咬了。」原來是想回去享受英雄式的歡迎盛況。
賀闌珊猜出他的心態,但又擔心他手臂上的傷勢,為了要讓他心悅誠服地安心養傷,她又在動歪點子了。
「你真的想回去?」她又是一張慧黠的精明笑容。
「當然嘍!」
「要不然我們來玩個遊戲,你若輸了,就安心養病;要是贏了,咱們就搭最近的一班飛機回去。」
陶大維笑了笑。「悉聽尊便。」
她從小茶几上抽出了兩根牙籤,並將手伸到病床下「叭滋」一聲,將牙籤硬生折斷,一手握住牙籤頭,並微微露出一截說:「要是抽到短的,就安心留下來,不許耍賴,若抽到長的,那我沒話說,立刻去劃位登機。」
「你說的,不許後悔。」
「後悔的是小狗狗。」
陶大維已看穿了賀闌珊的心思,相處了一陣子,或多或少也摸清了她的門路,於是,毫不猶豫的,便抽起了其中一根牙籤。
「短的!你輸了,安心休養吧」。」賀闌珊又以得意的嘴角撇向他。
不料,陶大維卻將她手中的另一根牙籤也奪了過來,望著那也是短的牙籤說道:「早料到你會玩這招,現在可以去劃位了吧!」
「你——」賀闌珊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已無所遁形,明白終於有個明瞭她心思的男人,霎時,不知道是該喜?抑是憂?
「你這雙面女郎在我面前再也變不出花樣嘍!」他一手將她摟進懷中,雖然臂傷仍隱隱作痛,但心中卻暖烘烘的,泛起一陣愛潮。
「別這樣,有人在……」她不好意思地輕捶他,引得雨嬋吃吃竊笑。
「霜靈!」他對霜靈打了個PASS。示意要她清場,不宜讓小朋友觀賞到限制級的畫面。
「雨嬋!咱們先出去吧!我們太亮了,有人覺得刺眼。」她挽著雨嬋的手往外走,等走出了病房門口,她還調皮地探頭進來笑道:「哥!加油喔!」
一切又安靜了下來!
該是可以調情的時候了吧!
陶大維「哈」這一刻,不知「哈」了多久,以前就算如何親密,也只有接接吻,這些,似乎還不過癮。
他的手突然變得靈活了起來,慢慢地自她雙肩處滑下,透過輕薄的細紗,感受得到她那滑膩的膚質,但這還不夠的,他需要的更多。
「想解我鈕扣啊?瞧你,手抖成那樣子,有點出息好不好?一副在室男的純情樣!」
「我本來就是!」他直言不諱,表情還不容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