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陳希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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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全部的人在等著陶大維再次出發,重新贏回賀闌珊的心的同時,卻有另外一件傷腦筋的事困惑一他,正可謂好事多磨、諸事不順。
原來是霜靈把雨嬋給看丟了——
「我也不曉得,我不過是進去試衣間一出來,她人就不見了!」霜靈憂心如焚,哭哭啼啼地斜說她將雨嬋弄丟的經過。
「叫你好好顧住雨嬋,你怎麼這樣不小心,叫我回去如何跟我爸媽交代!」陶大維從來也沒有過如此躁鬱不安。「那報警了沒?」閏珊問道。
「報過了,可是他們泰國警方辦事效率之低,我怕……我怕雨嬋在他們找到之前,不知會發生什麼恐怖的意外,東南亞這邊的治安這麼差,壞人又特別多……」
「夠了!你唯恐天下不亂,是不是?」陶大維怒吼霜靈,心情已經夠亂的了,她還說這些令人更提心吊膽的話,真希望走丟的人為何不是她。
突然,陶霜靈止住了淚水,喜出望外地說了一句:「對了!我記得雨嬋的口袋中有一張飯店的電話號碼,那是闌珊怕雨嬋在泰國寂寞無聊時,可以打電話和她聊天、打發時間用的,不如……我們現在就到闌珊的房間等,說不定雨嬋摸到那張小紙條,會請人幫她撥這支電話。」
唯今之計,也只盼雨嬋能機靈一點,趕緊想到那張小紙條,也好讓大家能鬆了一口氣。
然而,陶大維卻在此刻猶豫了!
「我現在跟她鬧得這麼僵,她哪會讓我待在她房間,再說,憑她的個性,免不了又要奚落我幾句,這……」
「我拜託你,行不行?都什麼時候了,你以為她那麼不分事態嚴重與否,跟你計較這個,你也太不瞭解她的為人了吧!放心,她不是這種人。」閏珊真受不了他這種先入為主的想法,拉著他的手,直朝賀闌珊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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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票人還沒到達之前,闌珊一人在房間打包著行李,後天就要將唐珊珊送回國內治療了,她心情也不是挺好受的,想想自己對人家也太狠心了一點,弄到最後,她自己呢?也沒佔到什麼便宜。
反正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才失一個小小的戀算得了什麼?我賀闌珊又不是沒有人要,總有一天,我要找一個條件比陶大維好上十倍的男朋友,帶來嘔死他。
等她心情稍微平靜些時,一通要命的電話又讓她重新跳回和陶大維那糾葛不清的情網之中。
「誰呀?」她接起電話,懶懶地問了一句。
一陣冷笑聲寒得她酥麻到骨髓裡去,隨之,便是一記陌生又帶著泰腔的中文。「嘿嘿!小姐,你家是不是走丟了一個妹妹?」
「我家丟妹妹?你家才丟一個阿媽啦!」她毫不考慮地回了一句。
「小姐,你很凶哦!你真的不相信你家有妹妹走丟?」那陰森的男子聲,此時語氣極端嚴肅。
「對啦!你家的妹妹丟在我家了,快來領回去啦!」她一氣,懶得再和他多說,「卡」一聲,便將電話給掛上了!
神經病!這幾天已經夠衰了,還碰到這種無聊電話的騷擾,賀闌珊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了!
當她又繼續走回行李箱整理衣物時,門外適時傳來一記沉重的敲門聲。
「誰呀?」她一邊喊,一邊將門打了開來。「是你啊!」她一見是陶大維,原本不讓他進房的,但見到他那一張暗灰的氣色,似乎有什麼不順遂的事煩著他,也就不當面拒絕了他。
「有事嗎?」她態度冷得沒一點語音的起伏。
「你有沒有接到雨蟬打來的電話,或者……有陌生人打電話來詢問有關我妹妹的事?」他直截了當地說明來意。
「你又在玩什麼花樣了?若你想找借口跟我說話,告訴你,這招並不高明。」
「我在認真地跟你講話,請你也認真地回答我!」他露出少有的正經。
「告訴你,大男人沙豬主義對我一點也不管用,我沒有必要回答你任何的問題
「請你別再耍脾氣了,行嗎?雨嬋她失蹤了!」
「失蹤了?」她呆愣了半晌,原先盛氣凌人的激昂聲調也跟著降了下來。「真的嗎?」
「我幾時拿過我妹開過玩笑了?」
闌珊先將她和他的私人感情放一邊,突然想到了剛剛的那通神秘電話,不自覺地喊出:「啊!糟了!」
「你有我妹的消息了,是不是!」他思妹心切,無法控制地鉗緊她的雙臂,讓她一陣抽痛。
「你放開我!你把我弄痛了!」
「對不起!我一時太心急……」他放開了手,但面部表情仍輕鬆不得。
「剛才是有一通莫名其妙的電話沒錯,但我把它掛了!」
「掛了?」陶大維一時心沉意散。「那你沒問他一些什麼線索嗎?」
「我哪清楚?你也是現在才告訴我雨嬋的事,之前我怎會知道?」她聳聳肩,錯根本不在她。
「完蛋了!雨嬋八成是被壞人拐走了!」他坐在床沿,臉埋進雙手之中,心情跌到谷底。
闌珊第一次看到了陶大維傷心難過的一面,曾幾何時,從她認識大維以來,他都是那麼堅強,像個永遠也擊不垮的戰士,如今,為了妹妹,他竟變得那麼無助、脆弱。
「對不起!我該問清楚的。」賀闌珊的脾氣又轉了一百八十度,她走近他身旁坐下,手主動地去貼向他的手,輸送她的寬慰及鼓勵。
這一驟變,倒令陶大維吃了一驚,他沒料到,平常趾高氣揚的她,也會暫時拋開私怨,向他賠罪。
「我想,要是雨嬋真被歹徒給拐走了,他們一定會再打電話來的,我陪你等,算是做領隊的義務,可以了吧!」她勉強笑了笑,想緩弛一下他那懸掛不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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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想影響到唐珊珊的就醫時效,陶大維便先麻煩宋之霖、賀閏珊和史靖堂三人先行送她回國,而自己和闌珊及霜靈則留在泰國,繼續找尋已經失蹤三天的雨嬋。
「怎麼辦?都已經三天了,還沒有雨嬋的消息。」霜靈在房間內像個遊魂似地踱來踱去,從她蓬頭垢面及未施半點脂粉的模樣看來,也夠折騰她的了。
「你沒跟叔叔他們說雨嬋不見的事吧?」陶大維擔心地問道。
她一臉懼怕的神色。「我哪敢說,我只是告訴他們這裡很好玩,雨嬋吵著不想回去……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我爸說,下禮拜三雨嬋的全國鋼琴比賽就要開始了,他叫我們提醒她別玩瘋了!」霜靈說得有點心虛。
「下禮拜三?」他掐指一算。「那只剩五天了嘛!這下可完蛋了!」
兩人面面相覷,此刻的他們,比死刑犯等著黎明要被槍決的心情還複雜,雨嬋啊!你要聽見哥哥在呼喚你,就快告訴哥你現在人在何處,別讓哥想瘋了啊!
就在一片凝重的沉默之中,霜靈忽然問道:「那賀姊呢?怎不見她的人影?」
「她說這附近的角頭、幫派她比較熟悉,她要幫我去打聽打聽!」
「你就讓她一個人去找雨嬋?」霜靈有點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
「是啊!她說多人多礙事,要我們留下來等電話,萬一她有任何消息想聯絡我們,或是抓走雨嬋的人再打電話來,也好有人接應。」
霜靈被他這一番話打敗了,這下不但要擔心雨嬋,還要擔心闌珊的安危,果不其然地,這會兒闌珊真的碰上麻煩了!
第九章
賀闌珊從當地的幾家旅行社口中探聽出了幾個有誘拐兒童的不良幫派集團,並且從中查出了幾個「大尾」的幫派巢穴,好奇心極強的她準備單刀直入,好好地會一會這裡的地痞流氓。
她來到曼谷東方二十里外的一處廢棄的鐵工廠,雖然才下午兩點多,但灰蒙陰暗的濃霧,卻提前將天色拉黑了布幕,看來似乎要下雨的樣子。
她踩著滿地的腐木塊、破磚、破瓦,小心翼翼地踏進那幽深的破工廠,看著四處傾圮的木樑和鋼架,令她不禁咒罵了起來。
「泰國的黑道怎麼都這麼落魄?」
她又跨過了一條粗圓的橫木,一不小心,竟踩到了一個空酒瓶,重心一個不穩——
「哎喲!痛死我了!真是個超級落後的國家。」
她揉了揉屁股,正想睜開眼站起來時,四、五個像黑人牙膏面孔的人團團將她給圍了住。
這些人手上全拿著九五式步槍,腰上還佩戴著銳利發亮的藍波刀。
賀闌珊自恃語言天份極高,加上她反應能力超強,於是拍拍屁股,笑一站起來和他們打哈哈,用著泰語說:「大家別緊張,我只是來找個小妹妹,不妨礙你們辦事,你們忙,你們忙!」
然而,天不從人願,這班「土」流氓,只會講泰國的地方土語,對於賀闌珊那種太標準的泰國話反倒一句也聽不懂。
他們將賀闌珊給高高架起,任憑她如何尖叫、辱罵,他們也不鬆手,反正又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