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陳秋繁
「你覺得你有立場批評我做的事嗎?」她一點當人女友的自覺都沒有,又憑什麼來批評他在外頭與別的女人做了些什麼!
「好像沒有。」陸無雙聽到他這麼說,心頭甚是不快,不過她也不能不否認他的話。
反正他們兩人的關係是——男未娶、女未嫁,目前被稱為男、女朋友的男女。就算她想管,也沒啥法律依據。
「是啦,我沒有權力管。」她毫不掙扎的便同意他的話。「既然我沒權力管,那我今天上報,你也不應該生氣才對。」
這叫公平原則——既然她沒對他三不五時就上報一事生氣,那麼他也就沒道理對她發細。
「那不一樣!」她的答案沒能安撫他,反而讓他更加生氣。「你是女人。」氣憤讓他口不擇言,誤觸了地雷區。
「女人和你又哪裡不一樣了?!」她陸無雙最痛恨的就是這種明顯性別歧視的論調。「了不起是你們男人胯下比女人多了那麼一塊肉而已,憑什麼你們男人可以,女人不可以!」
她真的生氣了。如果她夠勤勞,那麼她肯定會對他說:要是以後你在外頭把了幾個女人,我就到外面釣多少男人以示回敬。
她這人是說到做到,只要說出口的話絕對會貫徹到底,但是,她只要一想到要是他把幾個女人,她就得釣幾個男人而得犧牲多少睡眠時間,就足夠令她打消念頭了。
她這個人,可以不吃,但就是不能不睡——想想,才交了冷天霽這麼一個男朋友,就三天兩頭的跑來打擾她的睡眠,要是再多交個幾個,她豈不是甭睡了?
「冷天霽,你今天真的惹火我了!」睡到一半被他給吵醒已經夠嘔了,他居然還特地為了件芝麻綠豆大的事和她吵個不停!「你現在馬上給我出去,我要睡覺!」
冷天霽一把抓住陸無雙指著大門的手,猛一用力,將她給拉進自己懷裡。
「你到底懂不懂我在氣什麼!」
「我又不會讀心術,怎麼知道你複雜的腦袋到底在想什麼!」可惡!他這傢伙沒事幹嘛這麼用力,她的手腕到了明天肯定要青紫一片。
「你是我的女人,我絕對不准你和別的男人有任何曖昧關係!」這獨佔欲十足的宣誓,等於是繞了個圈子對她說:他在吃醋。
陸無雙抬起頭,看著氣得青筋浮現、同時呼吸沉重的他,心裡知道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要他承認他是在嫉妒、是在吃醋,根本不可能。
想想,他還真是奇怪,老老實實對她說他是嫉妒不就得了?何必兜那麼一大圈,到最後把自認脾氣不錯的她也給惹毛了。
她要的,不外就是聽他親口承認他愛她因為愛她,所以他會吃醋;因為愛她,所以才見不得有別的男人的名字與她的連在一起。
人家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撈也撈不著,依她看,彆扭的男人心,根本就是海底砂,連撈都不必了。
「好好好,你說了就算。」陸無雙在心頭歎了口氣。現在是半夜,就算她今年暑假的大計畫就是要他老實承認愛她,也不急在這時進行。
「什麼叫我說了就算!」
她敷衍了事的態度讓冷天霽更加的不是滋味,拉著她的手不禁向後一扯,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使她撞上了他堅實的胸膛。
柔軟的觸感,讓他領悟到一件事——
「你沒穿內衣!」這句話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指控了。
「廢話,我睡覺幹嘛還穿內衣!」連專家學者都說,穿內衣睡覺容易得乳癌了——像她這種貪生怕死的人,怎麼還可能以身試法!要不是現在是夏天,衣料又薄又輕的,怕有曝光之虞,她連出門都不想穿內衣哩。
「你這麼看著我是什麼意思?」
她發現他看著她的眼神變了——她彷彿成了塊甜美可口、同時香味四溢的美味肉塊,而他像極了一匹餓壞的野狼,恨不得將她一口給吞進肚裡似的。
「這都是你的錯!」
沒錯,這是她的錯。她明知道他受不了她的誘惑,卻還故意只在他面前穿著一件寬大的T恤;雖然,他還是氣著她,但是,來自肉體的強大壓力,讓他不得不向慾望屈服。
他放開她的手,雙手穿過她腋下,用力將她抱個滿懷,同時低下頭去,狠狠地吻住那張打算發出抗議之聲的紅唇。
陸無雙的掙扎早在他將舌頭探進她的唇瓣時,宣告終止老天!雖然他是這麼個彆扭的男人,可是他的吻好甜、他的手好熱、他的身體好硬……他的全身上下都散發著無與倫比的魅力……
而她,只是個凡婦俗女,怎會有那個自制力去阻止他呢?
不必上班的日子,她肯定要睡到日上三竿,要不然就是胃袋已經餓得發疼時,才會悠悠醒轉。
可今天……她張開眼,轉頭看看放在桌上的鬧鐘——也不過才七點,離她今天該醒的時間還差了三個小時;就算她今天有些事必須去做,也不必這麼早起床的。
終於,她發現自己之所以會醒來的原因——
「天霽,離我遠一點。」冷天霽整個人幾乎是貼在她身上,難怪她明明開了冷氣,還是被熱得出了身汗。
仍處於深度睡眠狀態的冷天霽,發覺身旁少了陸無雙柔軟、溫暖的身體後,閉著眼,本能地將她給拉回自己懷裡,緊緊的擁住,無意識中,舒服的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
他這廂舒服、快活,可陸無雙卻熱得怒火直升——沒法子,她是個本能動物,誰讓她餓著、冷著、熱著、累著,誰就倒大楣。
冷天霽昨晚讓她沒睡好,硬是拉她陪他做「運動」,累得她體力消耗過多,餓得肚子直抗議,現在又把她當抱枕抱得老緊,害得她熱得出了一身汗……
「他媽的,這是在搞什麼!」
原本安穩的抱著陸無雙躺在床上的冷天霽,這會兒已經揉著肩膀,倒臥在地板上大聲咒罵。
他以足足有她兩倍大的手,用力的抹了把仍睡意濃濃的瞼,而後惡狠狠地瞪著她:「說!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陸無雙不動聲色的將涼被拉了過來,神色自若的將它蓋在她那只為主人伸張正義的右腳上。
「你掉下去了。」
「廢話!我當然知道我掉下去了!」他的肩、臀都可以證明這件事。「我是問,我為什麼會掉下去!」
他百分之百肯定,他之所以會掉下床,絕對是她的傑作。
「我怎麼知道你會掉下去,」她神情無辜的說:「可能是我的床太小,你睡不慣,一個翻身,就翻到床下去了。」
「你這張床我以前不是沒睡過。」他就是嫌她原本的單人床太小,才特地找人做了張超大尺碼的大床替換——而現在他們躺的這張床,就是他弄來的加大號雙人床。「自首無罪,說。」
陸無雙歎了口氣,「好吧,是我把你給踹下去的。」
就算她不說,他大概也猜得到,現在既然他說「自首無罪」,那她就乾脆一點的承認吧。
「果然是你!」冷天霽一聽,氣得全身顫抖、青筋浮現。「你這女人到底在搞什麼鬼,非要這樣和我作對!」
「我好熱,」她誠實的說:「熱得受不了。」就是因為受不了,才會對他使出佛山無影腳,將他一腳給踹下床去。
不過,冷天霽顯然誤會了她的意思。
「熱?」奇特地,他臉上的怒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男性自尊心被過度膨脹的表情。「你如果熱了,何必用這種方法叫醒我?」
很明顯的,他對「熱」有不同的解釋。
回到那張加大尺碼的床上,他「性」致勃勃的一把摟住她,撥開掉落在她額前的髮絲。
「在我上班之前,我想,我們還有些時間可以消消火。」
「我是真的熱了。」就算她不懂他的意思好了,看到他身體的生理反應,她也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東東。
男人,低等動物啊。
「那我們還等什麼?」
「我是說,」不是她放意想傷害他的男性自尊,但是,她沒睡好,精神差得要命,肚子餓得要死,就算他的身於十分可口、誘人,她還是打不起那種興致陪他。「你抱著我睡,害我熱得直流汗,根本睡不著。」
這句話如同傾盆大雨般,在轉眼間澆熄了他那已幻化成滔天烈焰的慾火。他那一雙深邃、勾人的眼眸,此刻危險的瞇成一條線。
「你就為了這原因把我給踹下去?」
「我推不開你、也叫不醒你,要不然你要我怎麼辦?」她沒提的最,她只輕輕的推了推他的肩膀、輕輕的在他耳邊喊了幾聲。「流汗流到脫水導致虛脫?」
「你——」可惡!她做了壞事,居然還有這麼多歪理!
就在冷天霽還沒來得及想出話來教訓陸無雙時,她突然開口道:
「給我十萬塊。」
「十萬塊?」這句話完全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你要十萬塊做什麼?」她從來沒開口向他要過任何東西,這次突然開口向他要十萬塊,頗令他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