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 / 陳秋繁
「沒關係,你會送我回去。」她十分篤定的說。
「你為什麼這麼確定?」
對啊,她為什麼這麼肯定他會送她回去?他的問題著實教她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回答。
「因為……因為……」這問題不難啊,為什麼她就是找不到合適的答案呢?「因為……因為你愛我,所以你當然要送我回去。」
啊,對了!她之所以對他這麼放心,就是仗著這三個字——沒錯,他愛她。這就是她為什麼肯定的原因。
「我愛你?」當殷浩孺聽到她這麼說時,雙眉不禁緊皺。「你知道我愛你?」
連他自己都不是十分確定的事,為何到她嘴裡卻變成如此的理所當然?或許……他真的愛她,而她也感受到了?
「知道啊!」要是不知道,她才不會給他好臉色呢。
想想看,每回他見著她就想盡辦法引誘她……也許不是故意的,但每回總會成了那種場面。不說明緣由,只一味的要她順從自己的「渴望」……
呵!她可不是野獸,有這種獸性的本能。當然啦.她也不是全然的無動於衷。可是她畢竟是女孩子,當然期望這事能發生在兩情相悅、同時有愛的基礎的情況下啊!
而他什麼都不說,害她以為他只是純粹想要她身體的色狼!
「是嗎?」他苦笑,有生以來第一次,他必須承認女人是要比男人厲害得多。
要不,她怎能看穿他心裡最深的渴望?要不,她怎會在他仍像只鴕鳥似的對事實視而不見、充耳不聞時,明白這一切?
女人,是弱者嗎?不,尼采說錯了。女人不是弱者——至少,坐在他面前的這個就不是。
「當然,要是我不知道的話,別想要我給你好臉色看。」
這些大,為了等他說「我愛你」這幾個字,她不知又憋了多久——裝乖的確不是什麼難事,但難就難在:當每個人都知道你是裝的之後,還得繼續裝下去。
「這麼說來,我該感激你這幾天來做的一切嘍?」
他走近她,有意無意的將手擺在她肩上。
「當然!」她抬起下巴,一副理所當然的回答。
「那你說,我該怎麼回報你對我的好?」他伺機將她拉了起來,與他平視。
「嗯……」她真的開始努力想著他該如何回報她。
「嗯……我還沒想到。」一站了起來,才發覺自己的平衡感堪慮,因此只好貼近他尋求支撐。「等我想到時我再告訴你。」
「我倒想到個好法子。」他氣定神閒的將她打橫抱起,而這突來的「劇烈震動」,讓她不得不將雙手緊緊抱住他的頸項。
「什麼法子?」她好奇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打算如何「報答」她。
「以身相許。」他面帶邪惡的笑容。「你應該知道的,大恩無以為報,只好以身相許。」
「以身相許?」她抬起頭來,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說。「為什麼?」
她沒要他以身相許啊!而且,他要是以身相許,聽起來好像是她得到了某種報酬,但實際上,吃虧的可是她耶。
「給你我的錢,顯得我們的關係過於廉價、流俗:送你禮物,卻又找不到任何一樣能傳達我心意的物品……我左思右想,如果我把自己送給你,那麼我的錢就是你的錢,你需要任何東西也是唾手可得。」
照他的說法,所有的好處全讓南宮天薇給佔盡了,她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人財兩得」。
「可是……」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又提不出反對的理由,再加上他說的也沒錯。
給她錢的話,好像是什麼買賣關係,著實奇怪;而送她東西,她也想不出要什麼才好……這麼說來,好像只有他的說法可行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南宮天薇不明白事情怎麼會進行到這一步。
明明剛剛兩個人還好好的坐在酒吧裡喝酒,怎麼才一會兒的時間,好似空間大挪移似的,他們已經來到了殷浩孺位於天母的豪宅。
從他們喝酒的地方到天母也有段路,可在她的感覺裡卻彷彿一眨眼的時間。好像她才剛閉上眼,再張開眼時就到了他的住處。
「呃……」她猜想,肯定是她在酒吧裡醉了,卻沒自覺,才會呆呆的任他將她帶來這地方。「我覺得呢,以身相許太嚴重了。」她記得在酒吧裡發生的每一件事情,以及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真的,以身相許實在太過嚴重了。她其實也沒做什麼特別讓人感動的事情,再說,送給殷浩孺的東西根本不是她做的,若他真要以身相許,那麼相許的對象也該是她母親而不是她。
「你也聽過的嘛,大恩不言謝。」她若不知道他將她帶到他的住處是什麼用意,那她這二十四年肯定是白活了。「所謂的『不言謝』,也就是別提了。」
「是嗎?」對她邊說邊退的舉動,他深覺有趣。不過,有趣歸有趣,但今天他一定要整個的擁有她——同時,不論發生任何事,他再也不許前幾次的事情發生。
「我想,我們對『大思不言謝』這幾個字有著不同的見解。」他走近她,將她鎖在角落裡,進退不得。
「所謂的『不言謝』,是說,天大的恩惠沒法子用嘴巴說說就算,所以才說『不言謝』。」
他若有意似無意的靠近她耳旁,輕輕的在一旁吐納,將擾亂人心神的微熱氣息緩緩拂過她耳際。他的動作在她身體裡引起一波又一波的化學反應。
「相對的,天大的恩惠,是必須要身體力行的。」
「我……我只是送送吃的、用的、穿的東西給你,算起來也值不了幾個錢……這真的稱不上什麼天大的恩惠。」
拜託!她也不過就是將原本打算送給岳光遠的毛線背心轉送給他,要她母親烤點能久存的餅乾、點心,讓她帶去公司借花獻佛一番,要不然就是三不五時送點水果……哪來的天大的恩惠?!
「這是你情深意重的表現,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它的價值的。」現在的他,比起前幾次賀爾蒙過剩而導致情緒失控、理智盡失的模樣可是大大的不同。「你說,我除了以身相許之外,還有什麼能報答你這份情意呢?」
「這……」她被他給反駁得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知道我要你、愛你……而我當然明白,你也有相同的感覺。」他的聲音充滿著感情,豐沛得猶如無際的汪洋。「兩個相愛的人,注定要合而為一,就算是老天,也不能違背這定律!」
他低下頭,輕吻著她的發、額、眉、眼……吻遍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而後終於來到她那紅艷欲滴、豐盈性感的雙唇,溫柔的以自己火熱的唇瓣,撫過她那輕顫的紅唇。
「我愛你,你愛我。」他再次強調。「而你該知道,我一直都是要你的——而這程度,絕非筆墨可以形容。」他看得出來她在退卻,不過他不允許。「相信我。」
南宮天薇的臉紅得像六月天的太陽——他說的沒錯,她一直都知道他要她,從他們第二次見面開始,他便毫不隱瞞自己對她的「性趣」,就連地點,也不在考慮的範圍。只要他想要,他是那種不顧一切的男人。
依照傳統禮教的約束、道德的規範,她不該讓他有得逞的機會,但是她的身子又無法抗拒他在她身上所激起的陣陣漣漪。她的身體不聽使喚,隨著他的雙手沉淪。
縱使她知道自己該拒絕他,至少該告訴他,不要在客廳這種隨時都會有人闖入的地點……但是,他讓她完全沒有開口的機會,因為,他已經激狂的吻住她,讓喘息都成了種奢侈的願望。
「等等……」好不容易,她終於在兩人間拉出了點距離。「不要在這裡。」她算是屈服在他強大的意志下了,但絕不願意在這種地方和他發生關係。
「如你所願。」雖然他不覺得在這裡有什麼不好,不過她既然不要在這裡,那麼就如她所願吧。
雙手抱住她的臀,讓她的雙腿勾住他的腰部,而這個動作無可避免的使兩人的下部相互碰觸。雖然是隔著幾層布料,但那震撼的強度並沒有因此而減少,反而增加了點期待,以及充滿著性挑逗的意味!
從客廳到他房間,短短不到五公尺的距離,讓他猶如同時身處至樂的天堂以及酷熱、備受煎熬的地獄中!
當殷浩孺終於在即將爆發的頂點時,來到了那咫尺天涯般的房間後,他也懶得去理會房門是否上鎖,兩人的隱私權有無確保,現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深深埋入她體內,以最強烈的熱情猛力衝刺,直到兩人都達到高潮為止!
他的動作似乎比他的思想還要來得快上許多,當他這麼想的同時,他早解開了她身上那些礙眼的衣物,並且已經在和自個兒身上的衣服奮鬥。
當他終於進入她時,他感到一股熱力自下半身竄起,那快感遠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還要強烈!那感覺讓他幾近失去理智,只能讓身子隨著本能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