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撒野米蟲

第9頁 文 / 陳秋繁

    「那陳經理,我是要現在上去還是……」

    如果是下午,還是幾個小時後,那麼她現在就可以開始裝病,反正今早大夥兒都瞧見了她蒼白的臉色,也就是說,她要是「不小心」病倒了,也不會有人起疑的。

    「總裁要你馬上過去。」

    陳經理的答案擾亂了她逐漸成型的完美脫身計劃。

    「可是,主任,我的工作……」

    她根本沒什麼工作可言,不就是做做傳票,再送到會計部門,結算一下雜項開支之類的事情。

    「沒關係,不急,你先去總裁辦公室。」

    就算現在有什麼火燒屁股的事,一旦遇上了和太古最高權力中心牴觸的情形……不必想也知道孰輕孰重!

    「好吧。「無奈、苦悶的心情無法表白……她突然想起「離婚」那部劇裡的主題曲——無奈——她心情的最佳寫照!「那,黃主任、陳經理,我就先上去了。」

    南宮天薇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踩著無力的步履離開了辦公室。唉……人若倒霉,什麼不可能的事都能教她遇上!

    「報告。」

    南宮天薇輕輕推開那紅桔木製成的昂貴大木門,然後在上頭敲了兩下,好引起木門後頭主人的注意了!她現在的心情,除了無奈之外,彷彿還有回到青少年時期,犯了錯被師長叫到訓導處訓話的感覺。

    「進來。」殷浩孺自橡木桌後站起身來,走到待客用的米白沙發旁,逕自坐了下來。「到這邊坐好。」

    南宮天薇像個畏畏縮縮的小媳婦、低著頭、縮著肩頭,兩手緊張的擰在一起,慢慢朝他所在的位置前進。等到終於走到了沙發旁,她挑了個離他最遠的位置,緩緩落座。

    「抬起頭來,我沒那麼可怕。」

    第一次,他見到女人在他面前表現得如此驚恐——若不是他早見識過她真實的一面,他肯定會以為這又是另一個證明女人膽小如鼠的最佳印證。

    南宮天薇聽了他的話,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來——頭是抬了起來,只不過她的視線仍是朝下的,擺明了不想對上他那銳利、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目光。

    「說吧,為什麼那天你甚至不留名和姓就離開了。」

    「總裁,我不懂您在說什麼。」南宮天薇早在上來時就做了個決定——無論他怎麼問,她死也不承認和那晚有關的相關話題。「這是我第一次和您單獨會面。

    「不懂?」殷浩孺挑起左眉,對於她的不肯承認深感不解。

    如果換成常人,在得知她解救的不僅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同時還是太古集團的總裁,若是不邀功便屬難得了,而像她這種堅持不承認的態度,更是令人百思不解!

    依他的認知,女人是任他予取予求的人種,在他面前,她們根本沒有拒絕的能力!只要是他的要求,從沒有被拒絕過。

    而她,不僅拒絕了他,甚至為了擺脫他——他不願意承認,但事實的確如此她那時確實是急於「擺脫」

    他——還不惜動腳將他給絆倒在地……是他的魅力出了問題嗎?

    要不然,怎麼一般該發生的情形,卻從不曾在她身上顯現過?

    殷浩孺沉思的時間顯然過久了,因為南宮天薇此時不耐等待的以怯生生、同時帶著點顫抖的聲音,說出了已經令她困惑了好些時候的問題。

    「總裁,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南宮天薇在他不發一語、糾著眉頭、表情嚴肅的思考——就她的看法,他「看起來」的確像是在「思考」——某件事時,也放大膽子好好的觀察他。

    他看來一點都沒有動怒的跡象,也就是說,若是他找她來是為了她連摔他兩次這事兒,那麼很顯然的,他沒有她想像中的生氣。

    可有件事有些兒奇怪,她才剛坐下,他問的卻是——她在當時為何沒留名和姓?奇了,她的姓名和她救了他這事有什麼重要?她都說過了,一句「謝謝」就夠了……難不成,他是想學古人以身相許啊?

    天啊!如果真是這樣……那……不成!要是她真讓他「以身相許」,這事要是不小心傳了出去,那她在太古也不必混了——成天面對那些爐火沖天的女職員就夠瞧的了!

    「你覺得我找你是為了什麼事?」殷浩孺以四兩撥千斤的方式,將問題丟回給她。

    「這……我不清楚。」這情況讓她想起電視劇裡,那些文武百官面對皇帝時的情形。要是皇帝這麼問,那麼答案必定是——恕微臣資質魯鈍!

    「不清楚?」他的語調微微上揚。「我以為你該很清楚才是。」

    他這種不著痕跡、加重語氣的方式,聽得她心驚肉跳的。

    「總裁,我真的不清楚……」此時,她的語氣已不若上一句那般的肯定了!

    她當然知道他為什麼要叫她上來啊——還不就是為了那兩拐嘛!

    「你這謙卑的模樣,實在很難教人聯想到,那天拿著棒球棍往那群不良青少年身上猛砸的情形。」

    「總裁……我從來沒做過這種事……」她語氣虛弱的說,心裡想的卻最——老天!這軟腳蝦體力不好,記憶力和視力倒是不差!那晚光線不強,居然還能記住她的長相!

    「是嗎?」他牽動嘴角的肌肉,露出個疑似微笑的表情。「那麼今早是誰踢向我的後腳踝,同時還趁我來不及平衡時,以手肘將我撞出電梯的?」

    這件事有許多目擊證人,她要是來個死不承認反倒會讓人起疑,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壯起膽子大聲的說:

    「總裁,那是個意外!」她必須堅持這點——再說,她可沒忘記那時就連他自己也說是他自己「不小心」

    才跌倒的!而所謂的「不小心」,指的當然就是「意外」嘛!「我絕對不是故意的!」

    殷浩孺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舒服的坐下,同時將手繞過她身後的椅背。

    「意外?我不覺得。」他完全不同意她的話。「我是個學過點拳擊和防身術的人,我知道那樣的動作絕對不是意外造成的——況且,我的體重可不是一般女孩子輕輕一踢,就能讓我跌倒。」她必定是使了不小的力道。

    「現在,你還認為這叫『意外』?」

    裝可憐、裝無辜,是她現在一貫政策。

    「可是……總裁,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此時,她眼眶裡已經閃著淚光。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這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讓他更加覺得這女人是個有趣的生物——一個比起商業競爭毫不遜色,同時能成功吸引他全副注意力的生物!

    突然間,一股沒來由的慾望毫無預警的席捲他全身,他感到血液一古腦兒衝向他慾望中心的頂點,頓時使它處於昂然挺立的狀態,而他的腦子這時也無法像平時一樣,做正常且具有邏輯性的思考。

    現在,盤踞在他腦中的是想和她交纏在一起、並且合而為一的強烈慾望。

    這是三十二年來從未發生過的事情——就連容易處於性衝動狀態下的青少年時期,也從未發生過!

    有種奇怪、未知的情緒在他心中滋長,取代了原有的理智,控制了他的腦部活動,讓他由一個凡事冷靜的男人,變成一個只受本能驅使的原始野性動物!

    原本靠在椅背上的手,自有主張的環住她的肩膀,迫使她不得不靠向他寬廣、結實的胸膛;他可以感受到她的掙扎,但是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知道,他迫切的需要她、渴望她……就是她,沒有別人能取代!當然,他不能就這樣讓她走!

    他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的臉面向他,不讓她有任何拒絕的空間,好讓他能深深且狂野的吻住她。

    在抗拒與倉猝之間,南宮天薇終究是敵不過男與女生理上的差異——男人的蠻力畢竟大過女人許多的——屈服在他的力氣之下!

    其實,只要她願意,她有太多方法可以擺脫他的糾纏與牽制!

    但是,她沒忘記自己現在扮演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南宮天薇,而不是那個在大學時代得了全國武術冠軍的南宮天薇。

    她若是在這時真將他給格開,那麼她裝了四整年的乖,豈不是要在此地破功!

    一想到這裡,縱然她有能力反擊,還是勉強壓抑自己想反擊的心,死命試著推開像發了狂似的殷浩孺。

    終於,他的唇覆上了她柔軟且帶著淡淡紅茶味的紅唇。他放任自己去品嚐這不可思議的甜美,汲取她身上散發出的溫暖;他的手不再緊握著她的肩磅,而是探向她那體態完美的背部,由上而下直接觸到了她結實、沒有多餘費肉的腰部,他在上身施了點力量,順勢讓兩人躺臥在沙發上。

    原本,他還能感受到她的抗拒,但此時,她似乎也感受到,他在她身上所施予的那難以言喻的神奇魔力……是那樣的灼熱、不可思議的美妙……老天!他光憑著接吻,就能達到幾近高潮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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