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 文 / 岑凱倫
「不!是花太太請我來的。」
「原來是媽咪!」子晴點下頭:「如果沒有媽咪,相信我們一輩子也不會見面了。」
「我不敢去看你,是怕你一看見我就生氣,我也知道自己樣子討人厭。」
「那天我神經失常,出口傷人,但完全與你無關,我只是痛恨楊建國;可是他一早就掛了線,我苦惱無處訴,便找你發洩。」
「但你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如果建國是天上的雲,那我就是地下的泥。我年紀比你大,而我的外貌比真實年紀更大,看上去三十歲的樣子。我一點也不英俊,和白馬王子比,我的確是醜八戒……」
「不,不是,真的不是。」子晴著急地握住喬子風的手:「你其實比我大七歲,七年不算多。以前你對人冷冰冰,我們之間有代溝,但是經過相處,你對我照顧周到,已經沒有代溝。雖然,你不是白馬王子,但你也很好看,而且每個人都稱讚你儀表不凡,有男性魅力。我知道是我不好,怎可以罵你醜八戒,如果你是醜八戒,那我一定是醜八婆。」
「不!你是人見人愛的白雪公主。」
「我也知道你不會原諒我,因為我傷害你的自尊;換了我,我也會氣死。喬大哥,我現在鄭重向你道歉,看在你平日疼我,原諒我一次吧!」子晴扁扁嘴,眼眶紅紅。
子風忙反握她的手,呵護著:「別這樣,你既然知道喬大哥疼你,又怎捨得怪責你?」
子晴把他的手拉過去:「我們仍然繼續做好朋友?」
「只要你不嫌我是醜……」
「別說啦!我找你不要你舊事重提,我大不了以後叫你黑馬王子。馬匹換了,但王子總是英俊的,好不好?嘎?好不好?」
「你呀!」子風點了點她的鼻尖,冰冷的臉好像拂過春風。
「來,我們去室內噴泉看金魚。」
子晴和子風手拉著手,有說不完的話。
「我後來終於病了,你也不來看我。」
「那天你趕我走,很厭惡我的樣子,我以為你永遠不想見我。因此,我不敢再到你家,也不敢打電話給你,其實我每天都想念你。讓我看看,真是瘦了一點兒。」
「自從那天之後,我一直都不開心,怎能不瘦?你呢?」
「我更加不用說,一來擔心你的身體;另一方面也很絕望,每天一下了班就躲在酒店裡——由那天晚上開始,我已經沒有再回楊家了,我一直住在酒店。一個人無親無故,十分孤單,住酒店又不舒服,我已計劃半年後回夏威夷去。」
「什ど?」子晴拉他站下來,不准他動:「連你也要走了,難道你對這兒一點兒也不留戀?」
子風捉住她另一雙手:「你想不想我走?」
「當然不想,我要你留下來。」
子晴被他看得面紅,放開他一雙手,拖他向前。
「子晴!」
「嗯!」
「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向你解釋。」
「什ど事?」
「我沒有和建國同流合污,和他也沒什ど協議交易,我根本不知道他和哉斯郡主的事。直至參加慈善舞會那天,我和你KISSG00DNIGHT之後,我一夜沒睡,第二天我打電話給建國,我終於假戲真做,愛上了你,所以,我們的合作必須停止,否則後果不堪。那天建國就向我說了真話,他在英國已經結交了一個女孩子,他希望我繼續追求你,這樣便各得其所,但是,我怎可以搶走好兄弟的女朋友……」
「唏!我記起來了,那一段日子,你好像有意無意的迴避我。」
「我很矛盾,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做。我也曾勸過建國,但他認為彼此都有權另交朋友,因為你們之間並沒有婚約。我沒有告訴你,是怕你傷心;而且,我和建國已變成,變成……」
「算啦!他的話也對,我和他只有十九年感情,沒有婚約。」
「你很痛恨建國?」
「當時的確很痛恨他,因為,我一直以為將來會和他結婚,從未想過另外交男朋友。不過,一切都成為過去,可能我缺乏耐性,我對他已經沒有什ど感覺。」子晴拉拉他的手:「我很久沒有游泳,陪我去游泳好不好?」
「好!這些日子缺乏運動,人也懶懶散散……」
喬子風本來對這兒毫無留戀,但和子晴繼續來往後,他便決定留下來;並且自己買了房子,還請了司機傭人。
第一天喬遷之喜,就請花先生夫婦、杜月華、鄭子昌吃入伙酒。
花先生夫婦十分喜歡喬子風,覺得他更適合子晴,子晴會得到更多疼愛、保護,將來會更幸福。
不過,子晴都向喬子風表明態度,她只是喜歡和喬子風在一起,但不敢保證自己會愛上他。因為,她連有沒有愛過楊建國都分不清,又何況喬子風?
喬子風很瞭解她,她年紀輕,還未成熟,絕對不能催促她,只能任由感情順其自然發展。
他甚至不排擠余米高,給子晴充份的自由。
但他對子晴關懷備至,絕對不鬆懈。
除了工作,他把所有時間都放在子晴的身上。
這天晚上子晴和子風去吃上海菜,子晴吃得很飽。
子晴提意到海邊散步。
子晴脫掉鞋子,把腳伸進海水裡,踢著海水玩。
喬子風坐在她身旁欣賞。
「媽咪說你對女人冷冰冰,是因為你對女人有成見。」
「是真的,伯母猜得很準。」
「為什ど會這樣?」
「我媽很早就去世了,爸爸又常在外玩,風流快活,因此,我過了一個沒有愛的童年。後來爸爸娶了繼母,由於繼母自己也帶了個兒子進門,因此她經常虐待我,後來還迫爸爸把我送進寄宿學校,由那天起我更加像個孤兒。所以我非常懷念亡母,又十分痛恨繼母。也許因為這個緣故,我不信任女人,對任何一個女人都沒有好感。」他說著說著,聲音都哽住了。
「你對你爸爸呢?」
「我最初也很恨他,我們父子極少交談。後來爸爸的婚姻出現了問題,繼母常在往外應酬、打牌甚至不歸,爸爸常說他做了烏龜,他們經常爭吵甚至打架,十年前他們曾經鬧過離婚。有一天爸爸突然到學校把我接回家,他說我是他唯一親人和合法繼承人。他對繼母帶過門的兒子自然憎惡,就連他和繼母生的兒子,他也不肯承認是自己的骨肉。因為繼母和她一個舊情人確曾幽會過,被管家撞破不久便生我三弟……鬧了一大場,父親趕快決定移居夏威夷,轉換一下環境。由爸爸接我回家那一天,爸爸已經很疼愛我。我念完書他又教我做生意,讓我承繼他的事業。」
「你繼母呢?」
「她仍然不能接受我,見了我便冷嘲熱諷,比如:爭家產、她的兒子的權益……不過,爸爸已經不再信任她,對她十分冷淡,我對她也視而不見,由她吵,不理她。」
「她的那個舊情人呢?」子晴像聽故事一樣:「其實你繼母和他是清白的,是不是?」
「不是!」喬子風垂下眼皮望住海上的浪花:「這也是我不信任女人的原因。爸爸對她寵愛有加,讓她掌握財政大權,為了她,連親生兒子都不管;她卻乘父親出國考察,事業繁忙,就和舊情人重拾舊歡,蒙騙我爸爸。女人多可怕,若我爸爸發覺遲,早就人財兩空。」
「其實,她可以拿著你爸爸的錢和舊情人遠走高飛。」
「那不行,原因那個男人早已有妻有兒,他不肯拋妻棄子,和繼母只是露水情緣。爸爸又及時收回經濟權,最後人財兩空的是繼母。」
「唉!沒有媽媽的兒子真可憐。」子晴感慨地歎口氣。
「如果我有媽媽,我便有一個快樂的童年和少年。看你多幸福!」
「我真是很幸福,疼我的人又多——除了楊建國。」子晴拍拍他的手背安慰他:「一切都過去了,你已長大成人,不需要別人的保護。」
子晴抹乾腳上的水,穿回鞋子。
「玩夠了?」
「時候也不早了,明天我要回學校,你也要上班。」
喬子風拖她起來,兩個人手拖手走向停車的地方。
突然,由一堆大石後跳出兩個人。
一個高瘦瘦,一個穿牛仔裝的胖小子。
高瘦的霍地拿把刀出來,指住喬子風:「把所有值錢的全部拿出來,不會為難你。」
「打劫?」子晴嚇得躲在喬子風身後。
「當然是打劫,難道來陪你們數星星?」握刀子的大聲喝:「把鈔票、金鏈等自己動手拿出來,不合作每人一刀。」
喬子風看見四周無人,汽車又在二十步之外,於是乖乖的把金筆、頸鏈繳付。
「手錶,我喜你這金光閃閃的手錶。」那人又喝著:「老二,你還不把那女的揪出來,看她身上有什ど值錢的?呆了眼,傻瓜一樣干什ど?」
「大佬!那小姐好漂亮,細皮白肉像下凡的仙女。」
「管他神女、仙女,先把她身上的東西拿出來。喂!你還不拉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