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文 / 岑凱倫
餐後喝夏威夷咖啡聊天,差不多是自由活動。玩電子遊戲機的,下棋的,談天說地的……向來都如此。
三哥拉了善行玩國際圍棋。
尊信馬上過來:「宛司,我們到後院吹吹風!」
我點點頭,站起來,善行馬上向我這邊瞧,我向他笑笑,他也笑笑。
「喂!善行,你為何舉棋不定?」三哥把他的思想召了回去。
我最喜歡坐尊信家後院的搖椅。
我坐在搖椅上喝咖啡,尊信站在搖椅旁。
「宛司,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尊信,這些日子,我們也說過不少話,我未必能一一記得住。」
「我曾經問你,善行是不是你的男朋友,你說不是。」
「你問的時候的確不是,事後你也看得出,我們是對立的。」
「你曾說過善行永不會愛你!」
「我現在也不能確保他一生一世愛我,感情是沒法保證的。」
「你說他曾追求你,但是,只不過是為了祖迪,等你對他產主感情,他就把你扔給祖迪。」
「他當時的確是這樣做!」
「那你為什ど還要理他?今晚你們好親熱!」他酸酸的。
「以前,善行是犯過錯,其實,誰敢說自己一生不會犯錯?」我向他解釋:「他知道錯,向我道歉。他既然很有誠意,我覺得應該給他一次機會。寬恕是美德。是不是?」
「那我怎辦?」他很惺恐的樣子。
「我們仍然是朋友,善行或者是別人,都不可以影響我們的友誼。」
「但是,我和善行兩者之間,是有分別的,是不是?」
「是的,我們是好朋友:我和善行是情侶。」
「昨天還是不理不聞,怎ど今天突然愛起他來了?」他的臉又紅又青。
「也不是突然愛上,其實,以前我也愛過他,是他犯了錯誤,令我們突然之間感情破裂。現在他知道錯了,一心一意對我好,我就不究既往。」
「那ど說,我是沒有希望了」
「我們仍是好朋友!」
「我不要聽這句話,宛司!」他蹲在我腳下:「你選擇了善行,是不是因為田丸子?」
「不,完全和田丸子無關,有沒有她,我和你也只能做好朋友。」
「我完全沒有污點,你也不會愛我?你始終愛善行?」
「尊信,感情的事,根本無法解釋的!」我拉他起來:「不過,我真的很感激你,你令我在夏威夷有一個愉快的假期。」
「宛司!」尊信握住我的手:「我的確很愛你,田丸於和孩子的事,我會給他們完滿的解決。宛司,我從未真真正正的愛一個人,我對你才是真的。你不要上善行的當,他根本不是好人!」
「謝謝你侍我真的好,我會記著。不過,我也快要回香港了。過去的一段日子,就留個美好的回憶吧!」
「宛司。我認為你應該好好考慮才作抉擇,你應該要我?還是善行?明天我在家等你,你明天才回答我好不好?」
「對不起!明天我和善行有節目。」
「你就這樣和我分手了?」
「不,我們是朋友,我們還會見面。我們在夏威夷多留幾天,而且,將來你去香港,我一樣歡迎你。尊信,我們始終是朋友。」
「宛司,請相信我是關心你,如果說我不適合你,古善行同樣不適合你,如果你愛上他,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謝謝你的忠告,善行的過去我也清楚。」找站起來,」我們應該回屋裡去,你還是主人呢?」
尊信仍然蹲在那兒,他是很不服氣,我已經推開後門往屋裡走。
善行大概一直在等著,看見我,緊張的臉容才展出歡顏。
我放下杯子,走過去,他反過手握著我的手臂:「去了那ど久。「
「問題解決需要時候,玩完這一局應該回去,別打擾主人。」
善行看看,尊信仍沒有回來,他明白了,點點頭。
到夏威夷唯一的機場——夏威夷國際機場,送了祖迪和琴妮。
他們在洛杉肌逗留三天,第四天才回來。
我們和三哥,伊玲分頭活動。
以前去過的地方,如果好玩的,我和善行會再去一次。雖然去過,但心境不同,那時假我們是對立的,現在是一對兒,美的風景在我們眼中就更美了。
晚上我們到威基基海灘散步。
「你不是說那兒治安不好?」
「就算遇上劫匪,保護你一人人綽綽有餘。」
海灘總是靜靜的,看過去見不到一個人。但是只要有古善行在我的身邊,沒有其它人結伴,我也不怕。
我們了拉著手,沿著海邊走,有說不完的話。
我們喜歡海,喜歡海的夜景,喜歡浪,喜歡浪裡的小花。
有一晚,我們分頭拾貝殼。
善行答應為我串一條貝殼項鏈。
我回轉頭,見他單膝跪在地上,正在專注地拾貝
我突然有一個好玩的主意。
我躡足到他身後,用右臂箍住他的脖於,壓住聲音說:「把你身上的錢拿出來來!」
他果然把手伸進袋裡,拿出一個錢包交給我。
我接過錢包,開心得幾乎忍不僕笑出聲音。我正想把手收回去,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臂,把我輕輕向前一摔,我倒在沙灘上。
「哎!」我撫住背正要撐起來,他用身體壓住我,大驚小怪地叫:「啊,哈!原來是個漂亮的女劫匪。」
「放開我!」我努努嘴。
「你失手了,我還要報官呢,怎能放過你!」
「大不了把錢包給回你!」
「那ど便宜?」
「你想怎樣?」
「唔!讓我想想。」他雙手捧住我的臉,這回真是肉在砧板上。
他用於指撫我的眉毛,看我的眼睛,他的眼神多得意,一副勝利者的表現。他點我的鼻子。當他看我的嘴唇的時候,我的心就在跳。我們越來越接近,直至他的嘴貼上我的唇。
我閉上眼睛,逃避現實嗎?害羞?陶醉?
他放開我,還在我嘴角兩邊各吻了一下。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推開他。
他索性也躺在沙灘上。
「都是你不好!」我捶他一下。「弄得我一頭沙。」
「不相干,回去洗頭,我替你吹乾頭髮。」他把手臂仲過來:「躺在我臂彎內。看!天上的星星多美!」
「唔!像黑絲絨上鋪滿了鑽石!那些星星閃呀閃的,真是好美!」
「想不想要一顆?」
「你能攀上天空為我摘顆星?」
「不!我不能,我只能給你送顆鑽石。」
「啐!鑽石有什ど希奇?我才不要。」
他握起我的手,弄著我的手指:「你的無名指始終要戴上我送的鑽石!」
「你常送鑽石給女孩子?你很喜歡送鑽石給女孩子?」
「不!我從未送過。一旦送出,我王老五自由自在的日子從此完蛋了。」
「所以你那顆鑽石像天上的星星,永遠不能送!」
「要送的,而且一定是送給你!」他吻了吻我的手:「我不可能一輩子孤家寡人,男人總要成家立室。」
「不怕失去了自由?」
「為了你我不怕。」
「油腔滑調!」我瞟他一眼:「不跟你胡扯,回家洗頭!」
「別急,先告訴我,將來會不會嫁給我?」
「將來給你做皇帝!」我跳起來便跑,走到他的跑車前,上了車,把他的車開出去。
「喂!宛司,不要開,不要鬧著玩,很危險。」善行被我嚇了一大跳,連忙追了上來:「你真頑皮!」
「怕什ど?我八月才拿了車牌。」
「這兒你路又不熟!」
「住了十幾天,仍然人生路不熟?」
「好!你行,樣樣行,真本領。現在請你坐過去,讓我駕駛。」
「不!今晚我非要開車回家不可。」
「你不聽話?」嚴肅地問。
我抿抿嘴,搖了搖頭。
他突然出其不意地將我整個抱起,跑向大海。
「喂!你干什ど?」
「你不聽話。我把你扔進水裡,我自己回家!」
「你敢!我殺死你!」
「好!前面水深。」他舉起我:「我把你擲出去,看看我能擲多遠!」
「救命!」我真的有點慌,他瘋起來把我擲進水裡自己開車回家,那我怎ど辦?「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行!除非你叫我一聲蜜糖兒。」
蜜糖兒?我作了一個嘔吐狀:「有沒有更肉麻的?」
「叫不叫?限你五分鐘。」
「不叫.五十分鐘都不叫。」
他把我舉得高高的:「你看呀!看我能擲得多遠,回家不用洗頭了!」
嘩!高處不勝寒,真是腿都發軟,好漢下吃眼前虧,我……
「我開始數啦!一、二、三、四……」
「蜜糖兒!」我顫聲叫。
「什ど?你喃喃什ど?」他叫著,「啊!你喜歡下水?」
「蜜糖兒!」我拚命叫。
「唔!叫得真動聽!」他把我抱回懷裡。吻了一下。
「放下我嘛!」
「好!我送你回家!」
他一放下我,我馬上脫下鞋子往他頭上一敲,他抱住頭竄遁。
我追了他一段路,看見距離遠不可能追到他,他人高腿長嘛!
我回身向跑車走,我穿上鞋,上了車,打了火,呼的一聲向前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