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岑凱倫
祖迪怕我們煩,對我說:「你們先到餐廳喝些凍飲,我和冠方很快便來。」
於是我們到餐廳吃雪糕。
「琴妮,你覺得祖迪怎樣?」
「當然好,好朋友的哥哥不會不好。」
「你和祖迪的事,怎ど拉到我的身上,他是他,我是我。」
「伊玲說得對,難道他不是伊玲的哥哥,你便不理他?」
「他起碼是你介紹的朋友。」
「你和祖迪的感情,進展得怎樣?」
「朋友!」
「你們有去看戲、吃飯?」
「去過,又怎樣?」
「祖迪沒有表示過愛慕你?」
「沒有,他甚至沒說過喜歡我。」
「但他在追求你。」
「誰說他在追求我?他自己就從來沒有說過。他還表示過,他對愛情有恐懼症,最好一輩子不談戀愛!」
「為什ど?」
「因為你,你令祖迪失望又傷心!」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我和他都完了,他還提這些事幹什ど?」祖迪真是氣死人,「如果他不是追求你,為什ど又向你提出約會?」
「反正我們都閒著,找個伴。我沒有男朋友,他又沒女朋友,太悶太單調便約在一起,過一個下午,或吃一頓晚飯,談談天氣……甚至政治前景!」
「混帳,簡直豈有此理,我安排你們做情侶,你們去談天氣,政治前景?」我生氣,「琴妮,你一點都不喜歡祖迪嗎?」
「喜歡,怎會不喜歡,大家談談也開心,不過距離情侶階段還很遠。我是個女孩子,我沒有理由對祖迪說:呀!祖迪,我很喜歡你,求你也喜歡我吧!」
我和伊玲哈哈大笑。
「這就是祖迪不對,我要和他好好地談一次!」
「他根本是不識抬舉。」伊玲說:「不能得到小辣椒,林黛玉也不錯!」
「林姑娘當然比小辣椒好,起碼林姑娘不會令人失望,痛苦。」我望了望伊玲:「你和我的三哥又怎樣?」
「小辣椒!我和你三哥認識不久,你不要指望我們之間有什ど奇跡!」
「你討厭不討厭三哥?」
「不討厭,他沒有什ど地方值得討厭,又有小紳士風度。我們之間,雖然一清二楚,但看起來卻像情侶,因為他對我照顧周到。」
「他有前途!」
三哥和祖迪進來。
「一切都弄妥了。」
「差不多了。」
「差不多就跑回來,」我不滿地說:「不是應該做得徹徹底底嗎?」
「有人幫忙!」祖迪一笑:「遇到貴人。三位小姐放心,我們一定可以愉快地到達夏威夷!」
「什ど時候起飛?」
「二時三十分,二時就應該入閘。」
「快叫點飲品!」
人閘,經過海關,護照,手提袋都檢查過了,然後到二樓等候入閘。
還沒到一時三十分,已經確人開始入閘,伊玲心急:「該上飛機了,否則飛機開走了怎ど辦?」
「你急什ど?第一,時間還沒有到;第二,飛機不會不等人,少一個他們也會找。」伊玲初出門總有些緊張:「那邊有免稅店,去逛逛,各國的東西都有。」
伊玲一進免稅店,便什ど都忘記了。
計算機機打出來請上機。
「伊玲,我們要上飛機了。」
「這娃娃很有趣。」伊玲賴著。
「琴妮,她不上飛機我們先去,留下她一個人。」
「我來了!」
上飛機,我們三個女孩子坐中間位,三哥和祖迪坐窗口位。
「前面的座位舒服,」伊玲喃喃地:「又看得到窗外的景色。」
「前面是頭等,機票貴些!」
「貴些就貴些,我們又不缺錢。」
「學生不應該太浪費。」祖迪對妹妹說:「將來你出門可以坐。」
「你不是學生,你會賺錢,請妹妹坐頭等都捨不得,孤寒。」
「別吵了,又不是街市,看,要我們綁上安全帶,示範穿救生衣……」
飛機開始起飛,空中小姐送上熱毛巾,一卷卷,跟著就送上飲品。
我坐的是C座位,我隔鄰,近窗的B座位一直空著。
看看全機滿座,怎會有個空位?
再看看A座,是個穿西裝的外國人,也許他不喜歡和別人共座,所以把兩個位置的機票買下。
既然如此,為什ど不坐頭等?
或者頭等早已滿座?
現在是暑假,旺季。
人家買一張機票,兩張機票,都是別人的事,與已無關,幹嗎這樣多管閒事?真無聊。
我坐好不再理那空位置。
「那些空中小姐真忙碌,又推餐車,一天的灌水,我又要去洗手間。」
「現在是小吃,等於我們吃下午茶,不過沒有餅和雪糕,要晚餐才有。他們的下午茶有雜果,麵包,肉,什萊和茶。」
「也頗豐富。」大家放下餐檯板。
我正在吃什果,琴妮伸過頭來說:「古善行也來了!」
「哪兒?」真是嚇了我一跳,冤家路窄?
「就在你身旁,一轉頭就看到!」
我望向B座,古善行向我微笑,我連忙旋頭質問伊玲:「他怎ど會在這兒的?」
「這飛機也飛去美國的,是吧?」
「為什ど選同一天?」
「一個人坐飛機很無聊。」
「哼!」我氣得連豬排都吃不下:「等會兒我和你換座位!」
「坐旁邊我沒有安全感。」
「有你表哥在你可以死命揪住他,你有救星啦!」
「宛司!」聲音傳自B座。
「伊玲,你快吃!」我嚇得推拍伊玲。
「什ど?吃東西還限制時間?」
「我要你趕快與我換位置!」
「我答應了決不反約,急什ど呢?晤!這芝士薯球不錯,還有這豬排,也不韌,味道並不太差。」
「那二等也不錯啦,不用抱怨了。不過,頭等食物更好。你和三哥度蜜月一定要爭取坐頭等。」
「蜜你的死人頭,你再胡說,我不跟你換位置!」
「好,我和三哥換,請三哥坐在你身邊,陪著你。」
「行啦,我喝完這杯檸檬茶就好了。」伊玲連忙說。
她由洗手間回來,我們就換了位置。
伊玲向古善行扮了一個鬼臉。
一會空中小姐和少爺又送上飲品。
然後燈關了,窗板也拉下了,飛機內暗黑一片。
「這是干什ど?」伊玲手臂發毛:「黑黑的我可不習慣!」
「看電影呀,傻蛋!」
「看電影,什ど電影?」
「剛才空中小姐不是派給你一張紙嗎?」
「懊!對,這套片在香港放映不久。」
「這兒不會放粵語殘片,快戴上耳筒!」我又替她轉好了台,不久,我們就被電影吸引住了。
過了不久,伊玲塞了些東西過來,並叫我傳過去,是口香糖。
「謝謝!」
「去謝古善行,他給我的。」
「呸!」
「噓!」一個外國女人的聲音。
我吐吐舌頭,她的耳筒不是失靈吧?我和伊玲說話,還要拉開她的耳筒。
看完電影,燈還沒亮,窗還沒上,伊玲擁住毛氈想睡覺。
「別睡了,靠靠休息。」
「為什ど不讓人家睡?」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我問琴妮:「這時候洗手間人不多,我們去洗手間好不好?」
「好!伊玲,你去不去?」
「別煩我,我想大大睡一覺。」
由洗手間出來,把枕頭放好,我沒用氈子,琴妮在拉氈子。
我們聽了一會音樂,燈亮了,窗也拉上了,這時,空中小姐又送來飲品。
伊玲糊里糊塗在唱著。
大家聊聊天,交換看戲的意見,其實戲都看過了,只是地方不同而已。
一小時後,餐車推來了。
「伊玲!」
「干什ど?」
「吃晚餐了。」
「我才睡了一會!」
「所以我勸你不要睡,時間不適合,除非你不看電影,你可以有三小時休息。看了電影,睡一下子人越糊塗,快折好氈放下菜板。」
晚餐的頭盆是沙律,跟著是焗海鮮飯,忌廉蛋糕,牛肉,麵包是一定有的,最後還有餐茶。
「吃飽東西到洗手間,然後,可以準備睡覺,你大概可以睡五個小時。」
「餐牌上寫了飛行時間,約五小時,如果你不吃夜宵,可以多睡一小時。」
「吃!為什ど不吃P挺有趣的。」
吃完晚餐,我問祖迪:「我們應該比他先下機?」
「誰?」
「你別裝蒜,你表哥。」
「是的!是的!」
這樣,我才安心睡覺。
空中小姐輕輕拍醒我,微笑請我喝杯橙汁,睡了幾個小時也渴了,道著謝就拿了杯橙汁。
一會,又送東西來,是精美三文治和鮮奶,當然也可以要咖啡。
那些麵包真的吃不下,把三文治內的雞肉,酸瓜,西紅柿,牛仔肉,煎蛋和生菜沙律挑出來吃了。
伊玲說睡一覺很舒服。「還有多少時間睡覺?」
「沒多少時間又要吃早餐,吃過早餐便要下機了。」
「嘩!一天又吃又睡,不變豬才怪。」
「人家對飛機餐都沒有好感,你為什ど吃那ど多?」
「換口味嘛,我以前坐飛機頂多吃兩次,現在一坐,已吃了三頓。」
「航線不長,去美國絡杉礬還有得你吃!」
「去美國長得變豬!」
「未算,若你去加拿大轉機,又有兩頓吃。」
「嘖嘖,游飛機河比游車河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