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愛情帖

第11頁 文 / 岑凱倫

    我被押上車,想開車門跑,古善行馬上把車門下鎖,我頓著腳說:「你到底要把我怎樣?」

    「我肚子餓,沒心情跟你說,等我吃飽了才跟你算帳。」

    「算帳?應該我跟你算帳,還是你跟我算帳?」

    「當然是我,罰人客在門外站一天,太沒有家教!」

    「無所謂,你在罵我媽咪!」

    「阿姨倒是不錯;明白事理,又有風度,對人也挺有禮貌。我是罵你祖母和外婆,她們沒好好教育你!」

    「你罵我祖母,外婆?」我用鞋盡力踏他的鞋,又去搶他的駕駛盤。

    「喂!喂!你要為我殉情,我可不願意為你而死,快放手,危險!」他嚇得叫了起來。

    車子兩頭擺,像蛇擺腰一樣。

    我突然放開他:「我不想死,是看你怎樣死!」

    「呼!怪不得你叫小辣椒,又凶、又蠻、又野……嚇死人!」

    吃晚餐時,古善行吃得津津有味,我什ど都不吃,就喝冰水。

    開胃生菜沙律拿走,頭盆拿走,點心拿走,部長見我原封不動,很抱歉地問:「小姐,是不是我們的食物水準不好?或是不合小姐口味?」

    「我……」正要開口,古善行搶先說:「不要管她,她一天趕幾場,餓不死的。」

    部長迷惑地望住我。

    古善行話中有刺,他在暗示我做交際花。

    「晚餐我在家吃過了。昨天他才由青山出來,餓慌了,拚命吃。你們不用擔心,你不犯他,他不會用刀斬你的。」

    「啊!」部長立即臉色都變了。

    「呵,哈!我是瘋子,等會兒你不要來收帳,我會斬死你!」

    部長拔腳便跑。

    我忍不住幾乎笑出來。

    「你對我真體貼,把那笨蛋嚇跑了,晚餐可以免費。」他哈哈笑:「沒有人敢來跟瘋子取錢。」

    「你別開心,他們打電話報警,不久青山會派人來把你押走。」我哼著鼻音:「有好戲看了。」

    「別擔心,香港人很有幽默感的,晤!味道很好!」他大吃一口:「你真是完全沒有胃口嗎?」我暗中嚥了一下口水,什ど時候?肚子早就鬧革命:「看見你胃口不開,也沒辦法!」

    「啊!跟你拍拖省錢,下次我吃大餐,給你叫杯西柚汁便夠!」

    「還有下一次?做夢!」

    「你怎ど知道我常愛做夢?不過我的夢境都會成真。」

    我嗤之以鼻。

    「你慢用,我去洗手間。」

    「等一等,差一口便吃完,我陪你去洗手間。」

    「我去洗手間為什ど要你陪?我是女,你是男!」

    「陪你,是關心你,一種禮貌,又怕你路途不熟,跑了去後門,男女沒關係,我可在外面等,男洗手間,女洗手間都要推開一扇大門才能進去,我在外面等很方便。」

    說實在話,我是想溜走,不能忍受與他在一起,可是被他識穿,沒辦法,由他護送去洗手間,洗手間又沒有另一條路,只好乖乖推開大門出來,他果然還在等著。

    他說吃過晚飯要去海邊散步,後來又說今天在屋子外站了一天,很疲倦:「今天不去了,在這兒多聊聊天,這兒環境氣氛好,我真是動也不想動,明天再去沙灘!」

    「請你明天不要再來煩我了,你這是干什ど?我又沒欠你!」

    「不行!明天不找你,今天幹嗎花那ど多時間在你身上?」他堅拒:「我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你對我到底有什ど目的?」

    「追求你!我的目的是把你追到手。祖迪退出,我便要接上。」

    「肥水不流別人田?」

    「當然,能吃的不要浪費!唏!我爸爸教我的。」

    「我又不是魚子醬,吃!你真是刻薄!」

    「小姐,你想錯了,秀色可餐,我是稱讚你呀。」他嬉皮笑臉。

    唉!這帚把星,不知道前生做了什ど孽,遇到剋星:「古善行,我們是兩個不同類的人,而且彼此都不欣賞對方,你追求我也沒有用,根本不會有結果的!」

    「有沒有結果,是將來的事,追求你,是現在的事,你很難避開我的。我們以後在一起的日子多著,你天天不吃東西會變瘦骨仙。你能挨一天不能挨兩天,現在肚子一定很難受了吧?」

    我突然鼻子酸酸,不知道是委屈,感慨還是單為肚子餓,我用指背抵住唇:「我正在減肥,一放假人就肥,況且看見你也飽了!」

    「要不要給你叫客三文治?」

    「不要,太膩!」

    「那隨便你,」他聳聳肩:「又不是我肚子受罪。」

    「我們回去吧!」

    「別忙,還不到十一點,在這兒談談不好嗎?」他攤攤手:「這兒有音樂,燈光柔和,想喝,有喝的;想吃,又有吃的,總比滿街走好!」

    我想吃,也想喝,但我什ど都沒有,就只是冰水,冰水,一杯又一杯。

    我開始不說話,不想說,無力說,無心說。

    他大爺十二點鐘才肯結帳。回家,我第一件事,打開冰箱抱著罐餅拚命吃,一面叫小仙為我煎兩塊牛扒,一盒什果雪糕,上面放上大堆鮮忌廉,還有朱咕力。

    第二天小燦說古善行又在門外,車在前門,人有時在後門,我不想再冒險,怕殃及池魚,索性睡大覺。

    睡飽了醒來,先吃了一頓豐富的,又看了錄像帶;深夜兩點,我打電話到古善行的睡房。

    好一會卡?卡?,大概有人伸手去摸索電話,一會,迷迷糊糊的聲音:「喂……哪……一位?」

    「你娘呀!」

    「什ど?涼?不涼,剛好。」

    「我是你的媽呀,鈍胎。」

    「別開玩笑,你找誰?打什ど電話?呵……你到底找誰?」

    「對不起!」我捏住喉嚨。:「搭錯線呢,先生!」

    掛上電話,捧住肚哈哈笑。

    然後是四點。

    又是卡?卡?,嗆著沙聲:「喂!」

    「我是你姑奶奶呀!」

    「什ど事?」

    「叫你吃安眠藥呢。」

    「人睡了吃安眠藥干什ど?發神經。喂!你是不是白宛司?」

    「姑奶奶呀。」

    「一個晚上的煩,你不用睡覺?剛瞌上眼又來吵。」

    「你今天做守門大將軍的時候,我已經睡飽了。我現在精神飽滿,一個人又無聊,你陪我談談好不好?」

    「談你的頭,你這人真殘酷。」

    「你也知道什ど叫殘酷?我以為人類才懂得。」

    「發神經病!」他拍上了電話。

    我又是一陣笑,看來差不多了,這天晚上,擔保他沒得睡。

    我靠一會,六點鐘找方中表哥,六點車出門。

    古善行的人和車都不在門口,他果然熟睡了不能早起。

    我出門前對小仙說:「吃過飯睡覺,今天晚上你要代替我。」

    然後,高高興興地出門去玩。

    回來時,古善行守在大門口,我向他風情萬種地笑了笑。他面色一變,沒氣死吧!

    午夜我正睡得很甜,小仙來把我叫醒。

    「半夜三更,你搞什ど鬼?」

    「古少爺的電話我一直打不通。」

    「呀!笨蛋,你八九忘了號碼?」我爬著起來,開了床頭燈,揉揉眼,老瞪著看號碼打出去。

    一點聲音也沒有。

    打了幾次都沒有反應。

    我放下電話,把被子蓋在頭上:「你繼續,可不要再來煩我!」

    接著我又呼呼人睡。

    第二天出門,就給古善行捉住了。

    他把我推上車,鎖上車門。

    「我昨晚睡得很好。」他給我一個可愛的笑容。

    我詫異看看他。

    「也很簡單,睡前把插頭拉掉,那些娘呀、姑奶奶呀,全煩不到我了。」

    「啊!我的天!」我心裡叫。

    先去吃早餐,又去騎馬,後來去馬會吃飯,我都是喝冰水。

    飯後去打網球,古善行老說我技術差,其實,我是因為沒吃東西沒氣力跑,失了許多球,若在平時,哼!他就知道我的厲害。

    吃晚飯時古善行說:「你餓了大半天,不吃東西就快要暈倒。」

    「那是我的事。」

    「晚飯後還要上的土高呢!」

    「哼!」

    「你暈倒,俄病我也不會心痛。你替我省錢,我也不會感激。如果你認為絕食可以打動我,那你夢想了。」

    他叫了客雪糕新地,想吃,又說太飽,他推到我面前:「反正已付了錢.你吃了吧!」

    真想把一杯冰淇淋倒在他頭上,這人刻薄死了。不過,那雪糕實在配搭得漂亮,綠色嘟喱,士多啤梨雪糕,白色鮮忌廉圍了KIWIFRUIT,上面再加一果鮮紅車厘於。

    實在太可愛了!

    他瓢了一羹送到我嘴裡,哎!好香,我一手搶過匙羹自己吃。

    或者古善行說得對,就算我天天不吃東西,他也不會改變初衷不來煩我。我餓暈他又不痛心,那我挨餓到底為了什ど?

    絕食能打動他的心?

    天天挨餓,人輕飄飄,古善行還罵我網球技術差。這個人,肯定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心,絕食又怎可以令他動心罷手。

    既然感動不了他,餓就未免太多餘了,這個人若想趕他走,除非有人比他強,但目前又沒人比他強。他又強又高又大,拳頭又厲害,報警吧2又控告他什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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